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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人,少說得準(zhǔn)備兩個時辰。屬下這就去傳令……” 又張了張嘴,想再說兩句善解人意的話,最后一琢磨還是算了,他根本就不是個懂得討巧的人,越描只會越黑,忙卷著袖子下九重門了。 第83章 這瑯?gòu)纸厮齺磉^,長長的瑯玕長街她也走過。回身望,云霧重重下的十二宮,還有九重門外碧梅臺,這些地方都曾經(jīng)留有她的足跡。算一算,過去也才八個月,但這八個月里發(fā)生太多的事,一樁接著一樁,再站在這里,頗有前世今生之感。 月光落在她眼里,雙璧沉淀在她眼底,那眼眸愈發(fā)的清而鮮煥。她抬手指給他看,“我那時掃地,最先從那頭的天街上掃起,可是琉璃宮到處一塵不染,不管我花多大的力氣,磚縫中半點泥星都沒有。我的簸箕永遠是空空地來,又空空地去,在九重門上做雜役真清閑。本以為我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踏足這里了,沒想到還有回來的一天。” 身后一個溫暖的胸懷擁抱上來,緊貼她的脊背。下巴抵在她肩頭,在她耳邊輕聲細語:“如果早知道你是我命里的人,無論如何不讓你做雜役。” 崖兒笑道:“凡人上不了九重門,我不做雜役,就沒有理由留在琉璃宮。” 他說未必,“就做侍香也不錯,我禪定時你點上一爐香,困了便在我腿上睡一覺。” 崖兒想起來,那是她頭一天進第一殿的情景,他打坐不理人,她的滿身魅力無處施展,就枕著他的腿睡了一個時辰。現(xiàn)在想來真是可笑,“那么處心積慮地勾引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他的嗓音清泉入水般,帶著一縷甜的笑,在她耳邊回旋,“我活了一萬多年,其實什么都看得透。那時候并不覺得你傻或是討厭,只有偷偷暗喜。” 這么說來仙君心猿意馬早不是一兩天了,只可惜紫府上下沒有女弟子,他又懶得下山,所以才耽擱到今天。 她和他打趣:“那你說,如果換了個姑娘,你是不是也會上鉤?” 他的手在她腰上輕撫,一寸寸,一分分地琢磨,“我不喜歡將就,早一刻或晚一刻都不行。很久以前我做過一個夢,夢見天頂上飄下一朵花,落在我的衣襟上。這個夢無解,但我知道一定會應(yīng)在什么上頭,等了四十八年,你終于出現(xiàn)了。為了愛一個人準(zhǔn)備那么久,四十八年多不容易,就算你不來勾引我,我也會去勾引你。” 她受寵如驚,“你來勾引我?真的么?” 他的手慢慢攀上來,自她的斜襟里游了進去,“你信不過我的本事?” 崖兒輕喘一口氣,連笑都忘了,世上只有他懶于去做的,沒有他做不到的。 隔著那片薄薄的衣料,她描摹他手背的輪廓,“你說有人和你談?wù)撨^愛情,我以為這個話題是犯禁的。” 他綿長地嗯了聲,鼻音里有慵懶的味道,“犯禁倒不至于,不能公然議論而已。不過這世上無論是仙還是人,總有個把性情怪異的,仗著自己位高權(quán)重,給不諳世事的孩子灌輸不良的思想。” 她納罕,“位高權(quán)重,是天帝么?” “他?”紫府君輕笑了聲,“他道貌岸然,從來不做這種自降身份的事……”纖巧的鳥喙輕啄他的掌心,他閉上眼,聞見她頸下幽香,那香氣像挑動絲弦的玉指,在他心底若有似無地抓撓了一把。 六爻盾悠悠地旋轉(zhuǎn),萬年不變的速度,每旋轉(zhuǎn)一圈,金環(huán)便發(fā)出璀璨的光。他在那片閃爍的光里告訴她,“你以為天界就數(shù)天帝最大吧,想懲治誰就懲治誰。其實不是,在他之上還有一個人,常年不辦實事,就因為開辟了鴻蒙,躺在功勞簿上混吃了十幾萬年。” 能比天帝更大,那是何等了不得的一尊神啊!她不停追問,“那人是誰?” 他苦笑,“非要在這時候談?wù)撍矗俊币娝龍猿郑瑹o可奈何地招供了,“我爹,貞煌大帝。” 難怪他說上面有人,本以為只是拿來安慰她的,誰知竟是真的。崖兒還記得向他提起自己父母雙亡的事時,他說他的父母也和死了沒什么兩樣,結(jié)果那兩位非但沒死,還活得無上榮光。 不過據(jù)說從不來往的父親能同他討論愛情,倒是件奇怪的事,“你和他們有走動么?” 他說有,“小時候見得勤些,他們會幻化身形去尸林看我。但我終究只是個私生子,令父母面上無光,他們的婚事不能解決,我就無法正大光明和他們來往。” 世人常覺得身處高位可以為所欲為,事實并不是這樣。越是泰斗,要顧忌的東西就越多,就像他父母,誰也不可能放棄自己的信仰,轉(zhuǎn)投另一個體系,所以他們的矛盾不可調(diào)和。不過雖然劍拔弩張,有時候還拍桌子罵娘,他們還是堅持三千年私會一次,并非外界傳言的那樣老死不相往來。關(guān)于石頭孕這種事,當(dāng)然也是子虛烏有。坐同一塊石頭就能懷孕,那貞煌大帝的兒子豈不得遍天下?想要兒子就得付出勞動,懶散如貞煌大帝,這件事上卻很勤快,自己總算還有一點像他。 但那對冤家對頭的相處之道實在奇特,對罵乃至對打,吵完了蜜里調(diào)油,依依惜別,下次再見又是對罵對打,繼續(xù)蜜里調(diào)油,依依惜別……反正這些年他們就是這么過來的。他的母親當(dāng)然也不可能不管他,母親的愛全在加持功德上,她是個冷靜又實際的人。男孩子略大一些,和父親比較親密,到了他選擇人生道路的時候,貞煌大帝借機拉攏,說他們的體系內(nèi)婚姻比較自由,不像他母親那頭全是不婚主義。結(jié)果現(xiàn)在事實擺在眼前,所謂的婚姻自由,其實并不是真的那么自由,他上了他爹的當(dāng)。 不提了,老一輩牙酸的愛情,沒有歌功頌德的價值,都是自私的人。他不喜歡他們的相處之道,因此經(jīng)營起自己的愛情來,比他們認真得多。吃過一些苦,鬧得人人皆知反而磊落,不像他們偷偷摸摸,這種日子不知還要維持多久。 他讓她轉(zhuǎn)回身來,繁星綴滿天頂,他披著星月問了句沒頭沒腦的話,“是在這里,還是回第一殿去?” 崖兒紅了臉,“時間不多……” “兩個時辰是緊迫了點,但抓緊一些還來得及。”他說完,在她耳珠上一舔,“來去費事,我看就在這里吧。” 江湖上闖蕩鐵骨錚錚,一旦落進他手里,玄鐵也能融化成水。她腦子一片混沌,耳中大風(fēng)呼嘯,站不穩(wěn)也聽不清他的話。不知什么時候,他把她壓在了六爻盾上。她心頭大驚,還記得當(dāng)時指尖一點,就觸發(fā)這結(jié)界毀天滅地般地啟動。現(xiàn)在全身都貼上去了,這六爻盾居然一點也沒有要吞噬她的意思,人像跌進了一泓水銀里,陷進去多少,便在接觸的邊緣泛起金色的一圈微茫。 她回頭看,提心吊膽,他卻寬慰她,“放心,它認得你,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