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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樣,變得優雅而深不可測起來。 崖兒嗟嘆:“盧公子是風流雅士,這府邸果然也別具一格。” 盧照夜甚謙虛,“萬丈紅塵,處處都是精致的俗人。我不過是個俗人罷了,照著喜好點綴人生,樓主見笑了。”一面說,一面將人引上了漫坡。 一處露臺的邊緣,傳出晚風吹動衣裙的聲響,然后便是濃郁的香氣鋪天蓋地席卷而來。這香氣崖兒記得,正是盧夫人閨房里用的熏香。她仰頭望,卻只看見織錦的畫帛隨風飛舞,樓上人欲上九天似的,半雙云頭履幾乎臨空而踏。 不知胡不言見了那位夫人,會不會迸發出鮮花牛糞之感。他們有意慢行半步,聽見盧照夜溫柔又滿懷喜悅地招呼:“小情,看看我請了什么人來。” 崖兒做好了接受視覺沖擊的準備,可繞過雕花欄桿,出現的竟然是一張娟秀的臉。五官不說美,至少端正。皮膚極好,吹彈可破的細膩,和那晚的猙獰相去霄壤。 崖兒暗暗納罕,但疑惑不做在臉上。只見盧夫人踩著蓮步姍姍而來,聽盧照夜介紹完,立刻露出滿臉驚艷來。 “這位就是岳樓主么?哎呀,我對樓主仰慕已久,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邊說邊往亭臺內引,“樓主貴人事忙,我早前便想讓外子下拜帖宴請,可又怕樓主不得閑,便一直拖著沒辦。沒想到今日竟有這機緣,樓主屈尊駕臨,實在讓我們夫妻受寵若驚。” 如果說盧照夜的態度單純是客套,那么他夫人便有些熱情過頭了。崖兒寸寸留心,盧夫人的幾次三番表親近,都被她不著痕跡地婉拒了,但擋得住手腳,卻擋不住視線。 盧夫人的目光肆無忌憚,與其說是仰慕,倒不如說是貪婪。仿佛狼遇見了獵物,利齒在唇下呼之欲出,稍不留神就會撲上來,一口穿透你的皮rou。 熱海公子對牟尼神璧的消息更為關心,儒雅的人,推杯換盞也沒有匪氣。敬過了一輪酒,便矜持詢問有關神璧的消息。 崖兒沒有作答,胡不言搶先插了嘴,“盧大公子不知道其中兇險,江湖上搶奪神璧由來已久,我們樓主因受公子所托,親自去了煙雨洲,也因這神璧的緣故,惹下了一身麻煩。我們樓主是講江湖規矩的,即便自己為難,也要為公子達成心愿,公子在酬勞方面可務必不能怠慢。” 盧照夜說那是一定的,就算不耐煩胡不言的多嘴,也還是保持良好的修養,頓了頓又問:“那么眼下進展如何?依樓主之見,在下還需等多久?” 崖兒只是一笑,“盧公子未免太性急了,江湖上諸多門派追蹤了二十年,沒有任何頭緒,公子托付波月樓不過短短數十日,如果十日之內我將神璧交給你,你能相信這神璧是真的么?” 盧照夜露出赧然的神情來,“樓主言之有理,確實是我唐突了,實在是要它急用,所以不到之處,還請樓主海涵。” 胡不言趁機又問了一句:“盧公子,你既然不求財,那到底要神璧干什么用?這神璧本來是神兵譜上的武器,一個殺人用的玩意兒,又不能拿來當傳國玉璽,難道你想拿它墊床腳?” 盧照夜似乎懶得同他周旋,連笑容都不見了,“公子說笑,盧某另有他用,恕我暫且不便相告。我與波月樓立了契約,波月樓為我辦事,事成之后我兌現一切承諾。樓主就算不在乎酬金,也應當在乎那個真相吧!” 他雙眼如炬,有洞穿一切的犀利。崖兒在盧夫人的凝視下緩緩點頭,“請盧公子放心,波月樓允諾的事一定會辦到。請公子再容我幾日,我定然給公子一個滿意的答復。” 他們告辭離開了,盧氏夫婦起身相送,一直送到漫坡上。 “如何?”盧照夜低下頭,吻了吻妻子的額頭。 小情倚著他,笑得心滿意足,“很好。” “這次定下就不變了吧?”他有些拿她沒辦法,可話里依舊滿是寵溺的味道。 小情踮足摟住了他的脖子,一聲“盧郎”叫得纏綿悱惻,“得了最好的,做什么還要變?自此之后再不變了,我說話算話。” 第34章 *** 人就在眼前,然而追緝還是失敗了,大司命聽了回稟進來傳話,向上一覷,神情有些猶豫:“君上……” 紫府君坐上了觀指堂的正座,奢華的背景映襯著俯仰從容的面目,像金碧上落下一點濃墨,不散不擴,不可忽視。 邊上波月樓的那群人只好慘然望著他,這是打算占山為王了吧,追討不成就霸占人家的產業,自己做起了老大,這神仙當得有點俗氣啊。 紫府君臉上毫無意外之色,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如果她能輕易讓他們抓住,那他就該懷疑她的能力了。 他垂下眼,慢慢點了點頭,“我本以為她不在波月樓,沒想到居然撞了個正著,看來她確實舍不下這地方。”一面說,一面四下打量,撐著額問大司命,“下榻的地方找到了么?” 蘇畫和留守的阿傍頓時一喜,瘟神要走,看來還有希望,于是滿懷期待地看向大司命。結果那大司命瞥了他們一眼,沉聲道:“王舍洲處處烏煙瘴氣,根本沒有個清凈地方。” 紫府君思量了下,“既然如此,一動不如一靜。吩咐少司命們,帶門下弟子找地方安置,我們就在這里等她回來。” 這可算今年最壞的消息了,阿傍囁嚅著舉了舉手,“仙君,這波月樓里聲色犬馬,俗到了極致,修行之人混跡在紅塵泥沼,終歸不好吧!況且我們樓主這回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你們就是守得再久,她也不會回來了。” 神仙的目光透著清冷,即便是淡淡看向你,也讓你有無所適從之感。 “她膽大包天,什么事干不出來?驚弓之鳥……你太小看她了。” 阿傍噎了下,發現這位仙君還挺了解他家樓主的。人趕不走,那他們怎么辦呢,總不能活在這樣的夾縫中。于是瞅瞅蘇畫,希望蘇門主說句話。蘇畫醞釀再三才道:“仙君,我們波月樓是開門做買賣的,就算樓主不在,我們也得吃飯。斷人財路等于殺人父母,諸位仙君借住在此,我們不能迎客做生意,斷了上下幾十口的生計,不是修道之人所為吧?” 真是說得有理有據,阿傍對蘇門主的敬意又上了一層。料想這些不速之客總該知難而退了,沒想到上首的紫府君發了話:“你們照樣做你們的買賣,我們接著捉拿你們的樓主,各不相干。我知道她不會離開王舍洲,這洲界不過這么大,她能躲到哪里去?她不是無親無故么,波月樓是她的家,你們是她的家人,她就算去了天邊,最后也還是會回來的。” 蘇畫和阿傍對視了一眼,心道神仙眼里果然歲月靜好,什么家啊,家人啊,這些太飄渺了。樓主對他們來說是主人,不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