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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連母豬都能當絕色,人家見了真絕色動動凡心,礙著你們半根腿毛嗎?” 神仙的艷聞,說起來就帶著禁忌色彩,越禁忌越叫人心潮澎湃。反正不管對“絕色”的評估精不精準,聽客在乎的是故事本身。于是一幫人又吆五喝六:“就說睡了沒有。前兩天好大的雷啊,不會是紫府君渡劫吧?” 狐后生被眾人包圍,十分享受眾星拱月的快感。狐貍最愛出風頭,但臉上的表情高高在上,仿佛永遠不會和這幫惡俗的凡人同流合污。他拖著長音:“這個嘛……” 忽然一顆花生咚地一聲砸在他額頭上,狐后生吃痛大叫:“誰下黑手?”左顧右盼在人群中尋找。 結果蕓蕓眾生中發現了身穿金縷裙的姑娘,姑娘云髻高綰,耳中明珰璀璨。飛揚的柳眉和挑尾的媚眼,一擊便擊中了他的心臟。 狐后生頓時口干舌燥,起身向她走去,“小娘兒,是你打的我?” 坐姿豪邁的姑娘一手擱在膝頭上,偏過頭來看他,輕俏一瞥,煙波欲滴。 狐后生被勾飛了魂,覺得這塊大陸上別的都沒什么了不起,就是姑娘長得稀罕死人兒。 他高一腳低一腳到了姑娘面前,彎下腰示好:“小娘兒……”結果后面不知誰往他腿彎子里踹了一腳,他磕托一聲就跪下了。 跪便跪,向美色低頭不是罪。他仰臉笑得獻媚,圍觀的人拍手叫好,“好后生,膽兒夠肥!來呀,親呀,這是我們云浮的美人,你配親她的腳……” 色字頭上一把刀,性yin的狐貍果然去捧踏著春凳的那只玉足,結果手還沒夠到,就被她一腳拍在了頭頂。只覺一股異香襲來,毫無防備的狐貍五體投地趴在地上,再仰起頭時,上方的美人低俯下來,美色像笊籬一樣把他籠罩住。他云里霧里暈淘淘,聽見美人對他嬌聲笑:“狐公子,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狐后生眨巴一下眼睛,思忖著什么時候見過這美人。他剛來云浮不久,還沒來得及四處留情,不存在什么風流帳吧! 美人的面紗像個夢,輕柔地低垂下來,遮擋住上方的燈火。那雙眼越壓越低,美到極致,反而像吃人的妖鬼,不由令他心生怯意。狐后生轉動眼珠子,只看見成簇的腦袋林立,個個臉上都帶著看好戲的神情,這云浮女人調戲男人,跟吃果子似的? 他一頭霧水,上面的人終于摘了半邊煙紗,桃花面剎那一現,很快又覆蓋回去,語帶哀怨地嗔怪著:“相別不過五個月而已,公子這么快就忘了故人了。” 狐后生的表情堪稱精彩,從期待到驚慌,從陶醉到崩潰,最后瞠大了兩眼,顫手指向她,“你……你……” 崖兒格開他的手指,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反正這是她的地盤,別說帶走一個人,就算當著眾人把他大卸八塊,也沒誰敢說半個不字。 被斬下尾巴尖的恐懼重新控制了他,狐后生渾身僵直,沒想到一個女人能有這么大的勁兒。他搓手哀求著,“小姐……大姐……大娘……姑奶奶,剛才都是我信口胡說的,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我吧。” 拎著他走過長廊的人像個女羅剎,身條筆直,目不斜視。一間間屋子里透出的燈光,穿過直欞門上的綃紗,一重一重交替著映照在她臉上,她的臉在明暗中交替,陰晴不定。 狐后生瑟瑟發抖,沒想到會在同一個人身上栽倒兩次,覺得大概天要亡他了。這世界不是很大嗎,為什么轉了一圈發現竟這么小?還有這女人到底是什么來歷?他都跑到王舍洲來了,為什么還會遇上她? 他哀嚎連連,半截呻吟還沒出口,她踢開一間屋子,把他扔了進去。 狐后生滾了兩圈瑟縮在昏暗的墻角,抓著衣襟囁嚅:“我不知道是你。” 她摘了面紗乜斜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狐后生咽了口吐沫,“胡不言,江湖人稱隔河仙。” 她嗤地一笑,“隔河仙,有毒。不過花名再毒,也不及你的嘴毒。你不該叫胡不言,該叫胡言,一派胡言!” 她驟然提高了嗓音,嚇得胡不言一陣哆嗦,尖叫著:“女俠饒命,舊怨過去了就翻篇好嗎,你都已經砍下我半截尾巴了,還要怎樣?至于新仇……窈窕淑女,我逑一逑也不犯罪吧,你把我帶到這里來,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聒噪得要命,她被他吵得心煩,抬起拳頭比劃了一下,“閉嘴!再吵,割的就不是尾巴了。” 無論是脖子還是老二,都不能再生,胡不言識相地收了聲,老老實實說:“姑娘有何指教,小可知無不言。” 見他俯首帖耳的模樣,崖兒厭棄地調開了視線。 “你先前在大堂里說的那些話,究竟是從哪里聽來的?” 胡不言呆滯地望著她,“你指的是哪一句?” 她被他的明知故問勾得火起,擰眉道:“紫府君著了道,是誰告訴你的?” 胡不言啊了聲,“紫府正在緝拿那個叫葉鯉的姑娘……就是你。具體為什么緝拿,并沒有放出話來。我不是同你說過嗎,我有個朋友在九源宮學藝,他悄悄和我說的,你上了九重門,到紫府君身邊去了。九重門是什么地方,差不多就是分隔人界和仙界的地方,進琉璃宮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結果你才進紫府幾個月而已,就辦到了好些少司命都辦不到的事,多招人恨!倘或一切如常,倒也罷了,現在九州都在緝拿你,說明你闖了大禍。紫府君是個不問世事的人,能把他逼得親自出馬,女俠,你捅了大簍子了。” 說到底竟是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看得崖兒一陣牙癢。 逼得他親自出馬,這話聽在她耳里,頗有晴天霹靂的感覺。心頭大大震動起來,瑯嬛藏書千千萬,這么快就發現了么?是這四海魚鱗圖對瑯嬛來說缺之不可,還是她在泉臺闖下的禍觸怒了他,把佛前的一炷香硬逼成了二踢腳? 她心虛得很,定了定神才重又看向胡不言,“他親自出馬,你確定么?” 胡不言說確定,“紫府的弟子在九州巡視,天上地下全是穿白袍的人。我在渡海之前他們就已經到了玄洲邊緣,用不了多久會往生州來,女俠你自求多福吧。” 崖兒存了三分僥幸,好在當初留的是化名,生州那么大,云浮只是其中一部分罷了。只不過回想起來還是有懊悔的地方,不該提起煙雨洲的。干脆說遠一些,就說精舍圣地,也比局限在云浮強。 “修行者只能在九州大地上使用術數,出了九州地界必須遵循人間的規矩。”她喃喃自語,忽然回頭狠狠盯住他,“是不是這樣?” 胡不言往后縮了縮,懼怕地點頭,“是有這規矩,不過遵不遵得看個人,條律也不是對所有人都管用。” 她皺起了眉,印象中紫府君應當是個墨守成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