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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戰(zhàn)車的一剎,第五卿都想不明白。他跟秉將軍冒著這么大的危險,只為幫王子突圍。按理說,突圍與主軍匯合之后就該來接應(yīng)他們,然后一舉沖出重圍。 怎么就被放棄他們了呢? 雖然是老兵士,但他也怕死啊。特別是這一刻,從來沒有如此恐懼過死亡。他是被強征的士,家里還有老母和妻女,一家人都等著他回家。 第五卿倒在地上,眼睛盯著瓦藍瓦藍的天兒。 早知道,他就勸秉將不來了。 馬蹄飛過,踩在他的眼珠上,看著天兒的眼珠頓時爆了去。車輪碾過,還有無數(shù)的腳。 第五卿的身子漸融土地。 戰(zhàn)車上頓時沒了主將,唯有一個那長矛的肌rou兵士身著甲胄,搖搖晃晃的對抗著。但他的手上也沒了多少力氣。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必死無疑。 一直蹲在車板里頭蜷縮著的阿黑身子往里頭縮了縮,完全隱沒在了車板里。 它黑黝黝的眼珠子盯著施夷光倒在車板上毫無生氣的身體,低聲嗚咽起來。 它一邊嗚咽,一邊伸出前爪,推著施夷光倒在它旁邊的肩膀。 第299章 尸體 頓子看著眼前越來越少的敵軍,現(xiàn)在唯有十幾輛戰(zhàn)車上的人還在奮力瘋狂的跟他們廝殺著。他轉(zhuǎn)頭看向遠處撤退的身影,再回頭又看向這一群殊死拼搏的幾十個楚軍,扯著嘴角譏諷的一笑。 一群可憐人,就這樣被放棄了。 “頓陽!帶著人去給我追。”頓子坐在自己的大黑馬上,高聲對著旁邊另一個頓國將軍吩咐道。 “諾!”旁邊的頓國將軍陽聞言,立馬扯著馬韁,帶著自己的部隊朝著那楚軍主部隊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頓子說罷,正準備集整自己的部隊繞路去跟曾國匯合,繼續(xù)進攻楚國主部隊,突然看見前方自己將才一直注意著的那輛戰(zhàn)車上,一把滿是血的劍掉了下來。 眼珠子一瞪,接著眼中盡是興奮之色! 這把劍,是他剛才一直看著的那把,那把削斷頭顱就像是切豆腐的劍!也是他一直不敢靠近那輛車的原因。 太好了。 頓子興奮的策馬跑了過去,然后翻身下馬,親自撿起地上那把劍。看著上面沾著的鮮血,幾乎都看不清這劍本身的樣子。 頓子趕緊將將放在腹部,拉起甲胄里的衣裳,按在那劍刃的血跡上,一擦。 “絲!”的一聲,頓子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抬起手看著手掌上被劃開的口子,橫著片下來的一塊兒rou在手掌上掉著。。 不過是擦下劍刃,衣裳連帶按著的手掌都開了花。 他娘的,竟這么鋒利? 頓子捂著自己鮮血汩汩的手掌,吸著冷氣看著手里的寶劍。 太厲害了! “大王,信!”旁邊的隨將突然出聲,將一封信遞到了頓子的身前。 頓子的目光從滿是鮮血的莫邪劍上,移到旁邊遞來的布帛上。 這種兩軍交戰(zhàn)廝殺的時刻,還能送信? 頓子轉(zhuǎn)頭,看向旁邊遞信的隨將。 那隨將也感覺到了危險,趕緊解釋道:“這是吳國的信,本來交戰(zhàn)之前就寄來了,大王帶軍走的太快以至于沒有送過來。如今這場戰(zhàn)爭快完了看著時機差不多才…” 說著,那隨將尾聲小了下去。放在剛才他也不敢送來,多危險。可如今楚軍都死得差不多了,戰(zhàn)爭勝負也成定局。 頓子在那隨將的聲音剛落下,就伸出手一把扯過他手里的布帛,打開看了起來。 原來是吳國的信,也就怪不得他們冒著戰(zhàn)爭的危險也要送進來了。 看著看著,頓子臉色就黑了下來。 余光看到一個揮著大刀的軍士,他猛然抬頭,看向那揮著大刀的軍士朝著那輛馬車上的尸體砍去。 還來不及出聲阻止,手上拿著的劍突然就帶著他飛了過去,橫著攔下那準備砍向車上躺著尸體的刀。 刀應(yīng)聲而斷,成了兩截。 “大王?”站在戰(zhàn)車旁邊拿著半截刀的軍士轉(zhuǎn)頭,木愣愣的看著頓子。 頓子也有些木楞,他看著自己手中的劍。剛剛是他拿著這劍飛過來的,還是這劍帶著他飛過來的? “大王?”旁邊的隨將亦是趕上來,看著發(fā)愣的頓子喚道。 聲音拉回了頓子的思緒。他抬頭,看向?qū)γ婺弥虢氐兑荒樏H欢⒅约旱能娛康溃骸斑@人不能砍了。” “何故?”那軍士收回了半截刀,皺著眉看著車班上躺著的尸體。 車班上這尸體,明顯是楚軍的主將此次之一。打仗勝負,若是不投降又沒有逃走,便割掉對方將領(lǐng)頭顱以示己方戰(zhàn)爭的勝利。 一場大戰(zhàn)下來,割了幾個敵軍頭顱,就能說明己方勝了多少次。 這些敵軍將領(lǐng)的首級還能用來鼓舞將士,面對接下來的戰(zhàn)爭。必要時刻,這些頭顱還是國家用來跟敵國談判的條件。 戰(zhàn)場上的楚軍已經(jīng)慢慢的倒下,這個在右側(cè)突襲他們的隊伍,至此全軍覆沒。全都死在了頓國的黃土地上。 頓子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只轉(zhuǎn)身對著自己的隨將道:“把這人帶回去,看還能不能醫(yī)治。” 說著,頓子停了停,看向角落里一直護在那尸體旁邊的黑犬:“這黑犬也帶回去罷。還有這劍。”頓子將手里的利劍往哪尸體旁邊一丟。 若是跟吳國有關(guān),他不能輕舉妄動。 做了樣子還是死了,也怪不得他。留個黑犬總是一條命,到時候也能向吳國交代了。 “諾。”那隨將雖然很不明白自己大王的做法,但還是開口應(yīng)聲。 說罷,上前背起那楚軍的將領(lǐng)尸身。 “其余所有男兒們,隨我繞道去攻打楚國逃走的部隊!”頓子看著隨將將那尸體背了起來,帶著黑犬離去。將手里的布帛往甲胄里頭一揣,大聲的吼道。 話音落下,翻身上馬,帶著頓國的主軍向著將才楚國大軍逃離的方向追去! 隨將背著施夷光回到頓國的駐軍地時,已經(jīng)天黑了。 他感覺身上的尸體似乎都有些硬了。 跟著他的黑犬一路上都沒有出聲,沉默的緊。也沒有來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