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大雪。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整個城市都蒙上一層銀白色的盛裝。

    景色是美極了，但是對于考生來說可沒心情欣賞了。雖然只想著早點考完試回家過節(jié)，可是這該死的考試還要用十二分的力去好好考。

    流年凍得連筆都握不住，咬著牙把試卷做完。心里面罵死了這鬼天氣。

    教室里，坐著三十多個學(xué)生低頭寫試卷，連監(jiān)考老師都不愿意站著走動，而是窩在講臺上，連脖子都不愿意伸。

    好在隨著大腦飛快運轉(zhuǎn)，身體的溫度也開始慢慢升高，寫出來的字也逐漸趨于正常水平了。

    距離十二點還剩十五分鐘，老師就晃悠悠的站起來提醒：“還有一刻鐘時間，沒填答案的同學(xué)趕緊把答案填在答題卡上。

    考完試之后，流年是迅速離開不會和別人討論試卷的。第一，流年對于分數(shù)能估計個差不多，不會題目就真的是做不出來的。第二，流年打心里面認為，既然都已經(jīng)做錯了，就還是不太討論了，不想后悔也不想影響心情。

    “流年……”顧朝陽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不用這么努力的。”

    流年瞥了他一眼，翻了個白眼，心里想著，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用這么努力呀！誰讓你這么優(yōu)秀，不然怎么能跟的上你的腳步。”

    顧朝陽拿過流年的手，放到自己的大手上搓了搓，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笑彎的眼睛：是呀，這個冬天很冷，可是又很溫暖。冷的是天氣，暖的是人心。顧朝陽遇見你真好，我何其有幸啊！

    高一年級是最后考完的，因為顧朝陽，陳昊他們都已經(jīng)分過文理科了不需要考那么多門。考完試已經(jīng)是臘月十九號了，也就是說再過幾天就要到中國的小年了。死個人一起回家。還在下雪，地面特別滑，路上特別堵本來兩個小時路程花了三個多小時。

    恒陽鎮(zhèn)這幾年外出打工的人越來越多，早些年是那些鎮(zhèn)子上的流氓痞子，鎮(zhèn)子上混不下去了才到南方一線城市。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反正回來之后明顯不一樣，衣服時髦，發(fā)型時尚，腰帶上的錢包也是鼓鼓的。

    想之前都是不如自己的人混的人模人樣的，有些人這心里面難免會有了偏差，也有了估量。

    鎮(zhèn)上的人口不斷流失，高中畢業(yè)沒有考上大學(xué)的年輕人都往外面跑。家庭條件不好的，家里的勞動力到外地打工，留下妻兒在家一年也只有在春節(jié)的時候才能回來。而還有些家庭父母都在外地，孩子就留個老人們帶，等條件再好一點之后把孩子轉(zhuǎn)過去接受好點的教育。近年來不斷提到的留守兒童問題以及空巢老人在恒陽鎮(zhèn)上已經(jīng)不是新鮮事了。

    隨著年齡的成長，年味變得越來越多。走親串友，不過莫家相對而言沒什么改變。喜慶的日子，穿上新衣，貼上對聯(lián)，祭拜先祖。莫琪和衛(wèi)叔叔，陪著莫琪和奶奶圍在十九寸的電視劇面前看聯(lián)歡晚會。

    流年看著穿著紅色羽絨服棉襖，臉上洋溢的幸福的母親，既欣慰又陌生。

    叔叔遞給流年一個紅包，流年接過厚厚的紅紙包著的紅包，盡量讓微笑，還甜甜的叫了聲：“謝謝叔叔，祝叔叔新年快樂。”

    流年心里評估著：這位叔叔還真是，母親的眼光不錯。希望母親的下半輩子能夠幸福。

    除夕晚上，奶奶來到流年房間，“小莫。小莫，我的兒呀……”呢喃幾聲輕輕地關(guān)上門。流年在奶奶走出去后，不知為何淚腺發(fā)達，默默流淚，不爭不氣不惱……

    衛(wèi)叔已經(jīng)和莫琪提了幾次結(jié)婚的事都被拒了。莫旗的意思是等到小莫上了大學(xué)，算是可以真正獨立之后才考慮自己的事情。

    顧爸爸結(jié)婚了，這個年過得還算是熱鬧吧。顧朝陽稱呼沈易母親為嬸。

    mama，顧朝陽不知道應(yīng)該對誰去叫，也許叫看還是錯的。就干脆不叫了。就像當(dāng)初喊了十幾年的mama卻發(fā)現(xiàn)根本就是騙局。

    顧爸爸也沒說什么，干笑著。

    “小陽，吃菜。”

    “嬸，我自己夾。”

    流年第二天早上收到顧朝陽短信，老地方等你。沒說等多久，不想讓他等久了，心里面也的的確確開始想念了。就趁著看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的時候，偷偷跑了出去。流年出了門，棉鞋踏著薄薄的一層積雪小跑著。等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臉蛋通紅，氣喘吁吁了。

    “顧朝陽，新年快樂。”

    “嗯，流年，新年快樂。”

    沈離眨了眨眼睛，“哥哥，小莫jiejie是你的女朋友嗎？”

    “嗯，是的，小離怎么看出來的。”顧朝陽彎腰戳了戳沈離的小臉。

    “因為我看到哥哥牽著小莫jiejie的手了。”

    “大哥大哥……”

    顧朝陽一回頭，就看到才在法律上成為兄妹關(guān)系的沈離氣喘吁吁的跑向自己。“小離，小心。”

    “哥，哥，哥哥他……”

    “小易，他怎么了，慢慢說。”

    “哥哥和人打起來了。”小離指著拐角的一個巷子口，然后就拉著顧朝陽跑了過去。

    顧朝陽就看到三五個男孩，拳打腳踢的。小易，全身都是骨頭，特別膈應(yīng)人。“住手！”顧朝陽一聲怒吼。顧朝陽出手狠，拳頭硬，三兩下就把這群小流氓給嚇到了。畢竟是小孩子，怎么可能和顧朝陽這種真“流氓”相比呢。

    “你是誰。”最高的那個男孩，看著顧朝陽說。

    “我是誰，并不重要。但是你們在干什么？”

    “要你管，多管……”

    “呵……”顧朝陽一陣輕笑。

    “你，你笑什么笑呀”

    “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是不是男人？”說完這句話顧朝陽沒再看這群人而是轉(zhuǎn)向沈易，

    那幾個小流氓，看著眼前這架勢敵強我弱。呸了一聲就走了。

    “他們?yōu)槭裁匆黄鸫蚰悖俊?nbsp;沈易用右手擦了下被打的嘴角。眼角向上，一副拒絕回答的表情。

    “哥哥，哥哥……”小離跑上前，一下子抱著顧朝陽的大腿。

    “大哥不要怪哥哥，是他們太壞了。他們罵我們是，是拖油瓶。然后哥哥才和他們打起來的。”

    顧朝陽那個嘴角掛著血還緊緊抿著的倔強的男孩，倒是了然了。

    第二天顧朝陽找到那群人，不知道怎么和他們‘溝通’的。之后就再也沒欺負過沈易了，不僅如此，還和沈易稱兄道弟。

    第70章 第70章

    年初八就開學(xué)了，街角的書店還在營業(yè)，踏著雪回來的路上，流年和陳昊一起回家的路上，一切好像都沒有變。

    “不知道陳伯怎么樣了。”

    “聽說陳伯身體不好，他兒子帶他出國看病了。”陳昊回答道。

    流年想到陳伯和自己說過不會離開鎮(zhèn)子的話，一時間有些感慨。“希望陳伯身體能好起來。”

    “是呀，人老了就難過了。”陳昊的這些話也不知道聽誰說的，有點老氣橫秋的感覺，倒像是流年以往的語調(diào)。

    顧城陽說一不二是人，一般不輕易下決定，一旦決定的事情就很難改變。雖說它已經(jīng)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