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給秦漸打了一個電話。

    秦漸那邊很吵，但是接電話的時候他語氣平穩，心情愉悅，看得出是一切事情都很順利。

    *

    古朗月被綁住雙手，去見了秦漸的弟弟秦浠。

    平心而論，這兩個兄弟長得很像，都是丹鳳眼薄嘴唇。不熟悉的人一看都知道有親屬關系。

    最開始見面的時候，他心情平靜，一舉一動都是秦漸的完美翻版。

    他說：“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和秦漸有什么關系，所以只能告訴你一件事，你說要是我現在剜了你一只眼睛，你會怎么樣。”

    古朗月眨了眨眼睛，感覺有些奇怪。

    她進門的時候和虛榮討論過了，“惡魔的嫉妒”就是在這個人身上。

    但是現在卻找不到那個氣息了。

    不過想要一個東西，和東西的主人打好關系總是沒錯的。所以她耐心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會再長出一只眼睛。”

    秦浠臉上的肌rou扭曲了一下，這樣就和秦漸長得不太像了。古朗月心里評判。

    “膽子挺大的。”他拿出刀子在古朗月臉上比劃了下，“就不知道骨頭有沒有這么硬了。”

    伴隨著惡意而來的是“惡魔的嫉妒”的氣息。

    原來是這樣……難怪普通人身上有這個東西。

    秦浠是個狠人，說下手就要下手。

    古朗月一直表現的很無動于衷。

    不過這件事最后還是沒有成功，因為秦漸打開了門。

    秦漸身后還跟著一串親戚們，有高有矮有老有少。秦浠估計沒想過這個，表情變得很慌張。

    后面那個最老的爺爺拄著拐杖訓斥秦浠：“你這是干什么，還不趕緊把人放開。”

    又轉過頭去對秦漸說：“你去給人家姑娘解開繩子，問問她家是哪里的，趕緊送她回家。”

    秦浠被訓斥的時候還表現的很愧疚，可是一旦涉及秦漸，愧疚立馬就轉成了不忿。

    “這女的自己倒貼上來的，關我什么事。”

    “哦？那你讓她自己說是不是自愿的。”

    古朗月這個時候終于可以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沒錯啊，我就是自愿的。”

    老爺子看上去被一口氣卡在喉嚨里，咳嗽了好幾聲，直接甩袖子走人。

    他后面的那些親戚們還沒走，許多自以為隱蔽的目光掃在她臉上。

    一個中年婦女出來最后說：“小秦啊，你們年輕人不管怎么樣還是要注意身體的，不要玩到太晚啊。”

    這句話給今晚的鬧劇做了個總結，大家終于開始散場了。

    秦漸從頭到尾沒有做多余的事，直接走了。

    秦浠也沒有要解開她手上的繩子的意思，朝她冷笑了一下也走了。

    古朗月一個人靜靜地在黑暗里。

    第5章 治病（一）

    古朗月當然并不是真的被困在這么個小地方，并且她也沒有被關小黑屋的愛好。

    只是因為她知道，最多兩分鐘，就該是她出場的時候了。

    外面的竊竊私語聲一直沒有停，似乎那個老爺子還在教訓秦浠。然后有那么一段時間，屋子里突然爆炸開來。有些人在喊醫生，有些人在喊老爺子。一時之間誰也聽不清楚對方在說什么話。

    古朗月選擇在這個時候走出去。

    老實說，她現在身上挺狼狽的。雖然灰塵啊雨水啊什么的都碰不到她，但是身上的衣服是時裝屬性的，走了很多路又被綁了幾小時，皺巴巴地貼在身上。她戴的飾品也真的說不上合適，耳朵上粗略看上去有五六個耳釘，手上全是戒指。衣服袖口挽上去了一點，露出的紋身和手鐲一直延伸到最里面。脖子上很奇怪地沒有帶什么項鏈。

    可是古朗月有一種理直氣壯的奇妙底氣。她就站在這秦家的宅子中央，你就覺得她屬于這里。

    老爺子還在昏迷著，旁邊的人已經把他平放在沙發上，醫生暫時還沒到。

    古朗月就這么在秦家一家老小的注視下走到老爺子旁邊，對著秦漸說：“我可以救他。”

    秦漸還沒來得及說話，最開始的那個中年婦人就不耐煩地皺了眉頭：“是小浠的朋友是吧，你先在這旁邊坐坐，這地方現在兵荒馬亂的，站中間怕碰到人。”

    旁邊有個小黃毛還叼著煙，整個屋子里就屬他最輕松。他笑嘻嘻地說：“咱家不缺你這個醫生，來，到哥哥這邊坐。是不是和秦浠玩膩了，要不哥哥陪你玩玩？”

    旁邊的人也紛紛笑起來，起哄說：“秦哲還要不要臉了，人家小姑娘看得上你個小黃毛。”

    顯然沒有人把古朗月的話放在心上。

    秦漸低聲呵斥了小黃毛一句讓他不要多嘴，然后問古朗月：“你知道這是什么病么？要怎么救？”

    秦漸最讓人欣賞的一點就是他的從容，一種非常有感染力的從容。所以遇到事情，大家都會下意識的多聽他說幾句。

    古朗月說：“不知道是什么病，不過能治就行了。”

    她又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羊皮紙，“按這個上面的方法抓藥，抓完了給我，我幫你們煉藥。”

    秦漸下意識地接過這個羊皮紙，上面也不是什么高深的英文，而是漢字，歪歪扭扭地寫著：

    直系親屬自愿獻出的血液三滴，凌晨三點蟾蜍的唾液一滴，初生的藍色蝴蝶的翅膀一對……

    許多奇奇怪怪要求的東西。

    旁邊有個穿黃色連衣裙的小姑娘還在一旁念：“清晨紅色花朵上的露珠一顆……你當你是林黛玉，要采集露水泡茶喝么。”

    古朗月說：“不啊，露水又不好喝，為什么還要用來泡茶。”

    眾人的竊竊私語已經讓人無法忽視了，有個人還大著膽子說：“你是個巫婆么，還蟾蜍的唾液，想嫁進秦家也用不著用這些手段，低級！”

    古朗月很奇怪地看了那個人一眼，“我不是巫婆，成為巫婆的要求之一就是要是個魔族。這只是個煉金術藥方，蟾蜍的唾液是很好的中和劑，在許多藥方里面都會出現。”

    中年婦人已經不耐煩了，“秦浠，快過來把你小女朋友領過去。本來老爺子生病就夠讓人忙了，還多一個人過來添亂。”

    秦浠走了過來，他現在兩頰泛著不正常的殷紅，眼神激動又狂熱，好像餓了三天的人面前突然擺了一塊rou。

    他抽動著嘴角從喉嚨里勉強算是笑了兩聲，真的按著這女人的話要帶她走。

    離得近了，那股“惡魔的嫉妒”的味道就濃了。

    古朗月無可無不可地跟著秦浠走了。路過秦漸的時候還強調了一下：“想要找我隨時都可以的。”

    她最后被帶到一間客房里休息。

    *

    古朗月是被秦漸叫醒的。

    秦漸的表情很嚴肅，看得出來他一夜沒休息，而且遇到了一些煩惱的事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