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幾乎從來都沒有違背過她的意思。

    正因如此，裴清殊現(xiàn)在連恩嬪那里也不怎么去，頂多打個招呼就走，不給恩嬪說儷妃好話的機會。

    不過這天他從十四皇子屋里出來的時候，被恩嬪給親自攔住了。裴清殊沒辦法，只能和恩嬪一起喝一杯茶。

    果然，恩嬪開口就道：“殊兒，你別怪你母妃，你母妃她也不容易。你不知道，自從生下十四之后，她的情緒就很不好。整日里閉門不出，和從前在寒香殿的時候根本沒什么區(qū)別。”

    裴清殊不知道說什么是好，只能無奈地看著恩嬪：“所以呢？姨母您想讓我做什么？”

    恩嬪柔聲道：“她雖然不說，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是想著你的，只是沒臉見你……”

    裴清殊聽不下去了：“如果她想見我，為什么不能像父皇那樣去看看我呢？如果她想著我，為什么不親自告訴我？”

    “哎呀，這件事情不就是一個死結(jié)么！當(dāng)初她把你送給淑妃娘娘，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可現(xiàn)在情況不是不同了么……但是淑妃娘娘都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了，她又不好把你給搶回來……”

    “行了，姨母你不要再講了，道理我都明白。”裴清殊站起來說：“我現(xiàn)在每天都過得很好，不想再去想這些煩心事。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總是揪著不放了。馬上就到年關(guān)了，過年的時候，我會來向母妃和姨母請安的。”

    恩嬪大喜道：“殊兒，你可真是懂事！”

    裴清殊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在新年到來之前，宮里頭又辦了一件喜事兒。

    五皇子也娶了皇子妃，出宮建府了。

    要說起來，在這已經(jīng)出宮建府的幾個皇子當(dāng)中，五皇子娶的妻子出身是最一般的，只是五品光祿寺少卿的女兒。

    光祿寺是負(fù)責(zé)籌備宮中宴席和膳食的機構(gòu)，雖然有些油水可賺，但在朝堂上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權(quán)力。而且五皇子妃李氏所在的家族，也并非什么清貴世家，只是一般的家族，在京城中并不起眼。所以說她能嫁給皇子，可以說是高攀了。

    不知道是不是裴清殊想多了，他總覺得皇帝似乎是在有意壓制這些皇子，不讓他們受外戚的幫助太多。除了二皇子之外，旁的皇子娶的皇子妃，出身都并不是特別高。

    不過，就算這些皇子妃的出身再低，也至少都是進(jìn)士出身的官員之女，或是貴族世家之女。

    像裴清殊的表姐林二姑娘這種，父親只是舉人，還沒有一官半職在身的，是很難嫁入皇家，成為皇子正妻的。

    可林二姑娘又是儷妃的侄女，讓她給人做側(cè)室又很難。

    當(dāng)然，裴清殊考慮這些，不是為自己想，而是替七皇子考慮的。

    五皇子成婚之后，七皇子就是宮里頭最大的皇子了。

    七皇子喜歡的人是誰，瞎子都能猜得出來，更別說和他朝夕相處的裴清殊了。

    不過自打十四皇子出生之后，七皇子再也沒在裴清殊面前打聽過林家姑娘的事情，生怕觸及到裴清殊的傷心事。

    其實裴清殊的心理倒沒那么脆弱，他也只是剛知道的時候感情上一時接受不了。都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他現(xiàn)在早就看淡了。

    有那個時間糾結(jié)和難過，還不如想想怎么學(xué)習(xí)才能超過十一皇子，成為律學(xué)考試的第一名呢。

    現(xiàn)在在長華殿里，裴清殊的算學(xué)成績一直都是第一名，另外兩門也基本上可以穩(wěn)定地排在前兩名。四書五經(jīng)，他已經(jīng)粗粗學(xué)完了第一遍，現(xiàn)在開始了第二輪的學(xué)習(xí)。

    不過令裴清殊略微發(fā)愁的是，他的武功還是不怎么好。騎馬沒什么問題，射箭水平也馬馬虎虎，不過劍術(shù)和近身搏擊的能力實在太差，看樣子是沒什么做武將的天賦了。

    對此，裴清殊略覺遺憾，四皇子和容漾他們卻都覺得無所謂。

    休沐日小聚的時候，他們還是以討論詩文和時政為主，裴清殊從來沒見過他們比劃過拳腳。

    有一回，裴清殊忍不住好奇地問了出來：“四哥，姐夫，你們會武功么？”

    兩人一愣，四皇子不解地看向裴清殊：“十二弟，你怎么會想起問這個？”

    “我是很羨慕大哥，能夠在戰(zhàn)場上保家衛(wèi)國。可我……我武功太差了，恐怕這輩子都上不了戰(zhàn)場了。”

    容漾聽了，淺淺笑道：“領(lǐng)兵打仗者，并不一定非要親自上陣殺敵。殿下只要學(xué)好兵法，將來未必不能為國家出力。”

    裴清殊無奈地點了點頭。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不過這倆人這么說……估計他們的武功也不咋地。

    裴清殊在心里陰暗地想。

    ……

    延和十八年的新年，裴清殊和往年一樣，是在瓊?cè)A殿里陪著淑妃過的。

    現(xiàn)在太后沒了，大年初一的早上，他們倒是不用去向太后請安，直接去奉先殿祭祖即可。

    等參加完新年大宴之后，裴清殊累得筋疲力盡，實在沒心思去見儷妃，就等到年初二的時候才去向儷妃和恩嬪拜年。

    這回見面，裴清殊發(fā)現(xiàn)恩嬪還真沒騙他。儷妃看起來臉色很不好，一點兒都不像旁的寵妃得寵時那樣春風(fēng)得意的樣子。

    聽恩嬪說，宮里的太醫(yī)都輪番來看過了，都不知道儷妃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最后還是皇帝請來了公孫夫人，儷妃的病情才稍有緩解。

    讓裴清殊有些意外的是，盡管已經(jīng)有了十四皇子，可新年的時候，儷妃還是給他包了一個很大的紅包。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是儷妃這一年里全部的稿費，都給他一個人了。

    拿到那疊銀票的時候，裴清殊其實有點想笑。

    缺失的親情，是用錢能夠彌補的么？

    他本想清高地表示拒絕，可是轉(zhuǎn)念一想，不要白不要，他總不能人財兩失吧，于是便收著了。

    第95章 司寢

    儷妃回宮之后，皇帝就像之前對裴清殊說過的那樣, 對后宮的權(quán)力分配進(jìn)行了一定的調(diào)整。

    自從皇后被軟禁之后, 后宮之事, 皇帝基本全都交給了兩個貴妃, 幾乎什么事情都是讓她們分著做的。

    皇帝雖然不怎么留心后宮，卻也知道全貴妃和敬妃的關(guān)系好，榮貴妃和淑妃的關(guān)系好。所以他默認(rèn)了交給榮貴妃的宮務(wù)，淑妃也會幫忙。

    不過自打上次儷妃出事之后，皇帝就意識到，在關(guān)鍵時刻，位份稍微低一些的淑妃反倒比這兩個貴妃靠譜兒。

    可這兩位貴妃在后宮盤踞多年, 非一朝一夕所能撼動。皇帝無緣無故的, 又不好降她們的位份, 也不能讓淑妃突然越到她們頭頂上去。所以皇帝暫時，只能重新分配后宮的權(quán)力。

    皇帝考慮之后，決定讓全貴妃負(fù)責(zé)籌備各種各樣的宴席和節(jié)禮，榮貴妃則手握宮中的財政大權(quán), 負(fù)責(zé)調(diào)配后宮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