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簡林雪回答。

    “那……”系統似乎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出口，“那你好好珍惜最后這段時間。”

    秦晟走了進來，給簡林雪測了體溫后緊蹙的眉才稍微放松，“低燒，吃完飯叫李醫生來家里給你看看。”

    簡林雪連忙擺手，“不用了，應該是今天工作有些累，休息好了就好了，不用麻煩李醫生了。”

    秦晟態度卻很堅定，“不行，先下去吃飯。”

    簡林雪嘟嘴，“我今天只想和你在一起，不想讓別的人打擾我們。”

    對上她可憐兮兮的表情，他無奈妥協道，“明天早上起來量一次，還是低燒就去醫院檢查。”

    第90章

    秦晟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簡林雪量體溫，溫度還是和昨晚一樣, 低燒。

    他剛抽走體溫計簡林雪就向著熱源的方向湊了湊, 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閉著眼的臉上帶著恬靜的笑意。

    盯著簡林雪的睡顏看了半晌, 眼里復雜的情緒流淌又散去, 秦晟才動作輕柔的將她散落在臉頰上的發絲向后捋去，手撐著床彎腰親了親她的耳尖，才貼著她低聲道：“乖，起床了。”

    簡林雪感到耳廓傳來的□□麻意, 沒忍住縮了縮腦袋，緊閉著的眼卻絲毫沒有要睜開的意思。

    秦晟的手蓋在她的額頭上, 他微燙的掌心貼在她的額上反而顯得她的額頭都涼了些許。

    簡林雪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姿勢，在秦晟要抽手時將手蓋在了他的手背上，繼續睡得香甜。

    看著交疊在一起的手，秦晟臉上的笑意更深，雙眸里也滿是溫情柔和, 他忍不住想, 簡林雪老了以后也會這么愛撒嬌嗎？會一直這么可愛嗎？

    想到那些資料和推測，秦晟的眼里的笑意瞬間斂了起來, 不論如何, 他都絕對不會讓她離開他。

    簡林雪起來時已經十點了，一睜眼就對上秦晟的視線，然后在一個幾近讓人窒息的早安吻中徹底清醒了過來。

    “快去洗漱，我去把早餐熱一下。”秦晟再次在她鼻尖親了一下, “吃完我們就去醫院檢查一下，我已經和醫生約好了。”

    簡林雪本來還愜意的表情僵了些許，將臉埋在他懷里，“我都沒什么事情，我們別去了吧。”

    秦晟吻了吻她的耳尖將她一把抱起，放到洗漱臺邊道：“不行，乖乖洗漱完去醫院。”

    簡林雪抿嘴，拿起他已經擠好牙膏的牙刷，想要裝作生氣舍不得，她和秦晟的相處只剩下了倒計時，她不想將余下的一分一秒放在無意義的事情上。

    見秦晟轉身離開，簡林雪問系統，“我的身體狀況醫院檢查以后會得出什么結果？”

    “這個世界的醫療設備和醫療知識絕對查不出你身體的異常，你去醫院肯定什么也查不出來的。”

    簡林雪放下了心，“那就好，你能讓我的燒退了嗎？這樣我媽他們和秦晟會很擔心。”

    系統兩秒后才回答，“不可以，即使醫療設備查不出你身體的問題，但是你的身體確實已經出現了問題，因為你需要一個自然且令人信服的理由脫離這個世界，這個過程是不可逆轉的……”

    “……所以，如果你要改變主意的話……”系統后面的話已經說得非常緩慢，似乎帶著私人情緒的勸解。

    簡林雪刷牙的動作一頓，“你好像很希望我留在這個世界，為什么？”

    “那么你為什么不留下呢？”系統沒有回答簡林雪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我不能留下。”簡林雪說。

    系統不解，“為什么不能？這個世界才是你的世界啊！你的父母，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你的愛人都在這個世界，就連你也是誕生在這個世界，會去那個世界只是因為一場意外罷了，你為什么還要回到本來不屬于你的世界？”

    “為什么？”簡林雪打開水龍頭沖刷著牙刷，看著上面的泡沫被一點點沖干凈，深吸了口氣，盡量讓緊繃的聲帶放松下來，可說出的話還是壓抑干澀，“我不回去，我要讓我mama去死嗎？”

    系統一怔，好一會才喏喏道：“……可是你明明知道的，那不是你真正的mama，你的mama在這……”

    “我現在二十二歲，其中十二年的記憶都是關于另一個世界的，你口中的不是我mama的mama的，她不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兒，她用自己瘦弱的肩膀幫我撐起了整個世界，她把我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簡林雪抹了把滿是水珠的臉，“然后我要看她去死嗎？”

    “……可是是她的女兒把你變成這樣的。”系統并不理解簡林雪的選擇，在它看來，兩邊砝碼明顯不一樣，自然得選擇人多砝碼重的那一邊才是正確的。

    “如果沒有另一個簡林雪。”系統說，“你會一直是簡家的大小姐，不會吃那些苦，你除了愛你的mama還會有愛你的爸爸和哥哥，還有好朋友和戀人。”

    “這一切都是她的女兒犯的錯，不應該由你來承擔。”系統說。”

    “如果你離開，所有愛你的人都會傷心。”

    “你確定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嗎？”

    系統說完那幾句話后便沒再出聲，簡林雪怔怔的看著窗外。

    她的選擇是正確的嗎？

    或者說，留下與離開之間有一個正確的答案嗎？

    留下來，她的親生父母，她的哥哥，她的戀人都會很高興，就連她……也會高興，或許在幾年后，她已經和秦晟結婚，甚至有了自己的孩子，漸漸將這段離奇荒誕的世界穿梭和那個撫養了她十二年的女人忘在腦后。

    然而現在，她不可以，十二年相依為命的點點滴滴印在她的腦海里，雖然平淡卻很溫馨。

    恢復記憶以后，那十二年的溫馨可能抵不過她的親生父母兄長和戀人，然而那個為了她抗下一切苦難依然保持著柔軟的微笑的女人的一條命，就足以讓她放下這一切選擇那個并不屬于她的世界。

    “到了。”秦晟拉開她這邊的車門伸出手，“下來吧。”

    檢查結果果然和系統說的一樣，即使秦晟要求醫生再次做了一次最全面精密的檢查，結果還是一樣——

    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有可能是因為壓力過大或者免疫力降低引起的身體機能保護式的低燒，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好。

    簡林雪側頭看了眼開車的秦晟，語氣放輕了些：“你不高興嗎？”

    “沒有。”秦晟看前面的車啟動，也發動汽車。

    簡林雪垂眼，秦晟自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后情緒好像就壓抑了下來，這種情緒的改變不熟悉秦晟的人很難察覺。

    盡管知道，簡林雪卻沒有再問，她有一種直覺告訴她，不要繼續問下去。

    終究還是自私，簡林雪對著車窗勾了勾嘴角。

    盡管氣氛怪異，秦晟還是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