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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拗不過她,這才讓這丫頭跟著一塊兒來。” 寧桐并不介意,笑說道:“無妨,我倒是蠻喜歡令妹,所謂有其兄必有其妹,我瞧鄭姑娘的稟性也是個大方的。” 鄭秋水嘻嘻一笑,走過來挽住寧桐的手臂,輕快地說道:“桐jiejie,你可別鄭姑娘鄭姑娘叫著生疏了,跟哥哥一樣叫我秋水啊小水啊阿水啊都好。”頓了頓,提醒道:“哥哥方才說你們有要緊事要辦,我也一道跟你們去,我保證不給你們添麻煩的。不如這會兒我們就走吧。” 鄭子雷點頭,同寧桐二人并肩走出火鳳樓。秋水明麗的小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輕輕扯動了下寧桐的袖子,示意她慢一步。 寧桐看她的模樣,心下曉得她是有話要說,問道:“小水,怎么了?” 鄭秋水看著哥哥的背影,見他并沒有回身,便又落了一步,低著聲兒說道:“桐jiejie,我今兒確實也是想來見見你的。還有就是想去那里看看那個人,所以便極力纏著哥哥定要帶著我一塊兒去。我想了想,還是要跟你說一聲為好,并非我纏著你們誤了正經事,日后惱我煩呢。” 寧桐輕輕一笑,心道:這位小水姑娘倒真是透明心肝,信了人便一股腦兒將心事都倒了出來。也難為她心里顧慮著別人的感受,倒也不是那等借著直爽的理由,一張嘴堂皇冠冕地吐刺之人。 “我曉得,你無需多心。” 片刻后,一行三人已然來到了某處府邸。寧桐站在大門前,抬頭看到上頭的匾額上刻著兩個暗黃大字——傅府,大門左右兩邊蹲著兩只雄偉的石雕獅子,這豪門宅邸,竟是低調奢華。 鄭子雷上前敲門,不一會兒大門緩緩打開,從里頭走出一個老者,見是鄭子雷淡然一笑,說:“鄭公子今日怎么有空來鄙府?” 鄭子雷微一躬身,笑容里帶著幾分敬意,說:“伍叔,我帶一個朋友來見見你們公子,勞煩通報一聲。” 叫伍叔的老者目光緩緩投到寧桐和秋水身上,略一沉吟,說:“請進吧,鄭公子和我們家公子交情不薄,不必通報了。” “多謝伍叔。”鄭子雷說罷,引著寧桐和秋水抬腳跨進傅府的門檻。一行人繞過影壁,穿過前院,又跨過一道門檻。伍叔這才停步,回頭對鄭子雷說道:“鄭公子請,我們家公子這會兒正在里頭。” “勞煩伍叔了。” 見老者退去,鄭子雷繼續帶著身后兩個人抬腳踏上青石板臺階,進了大廳堂。但見主座上一位身穿月白色長衫的男子起身闊步迎來,帶著清風般若隱若現的笑意,不疾不徐地說道:“子雷,怎么今日有空來我這寒府?” 鄭子雷一笑,倒也不客套,朗聲說道:“拉倒吧,您老這要是算寒府,那金陵城都是破房子了。” 寧桐一進大廳堂,和府邸的主人四目相對的當兒便是一怔,這傅府原來竟是傅嵐禹的住處。慌亂之下,目光瞬地移開,強自鎮定下來,嘴角掛著象征性的微笑,落落大方地微一躬身。 傅嵐禹也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對黑羽說道:“讓婢女奉茶。” 秋水忽然緊緊握住寧桐的手,身子竟然微微顫抖。寧桐心下疑惑,悄然瞥了一眼秋水,見她微微垂著眼瞼,小臉上一陣緋紅,這模樣分明就是女孩兒家的嬌羞之態。她再一瞧傅嵐禹,但見他風度翩翩,絲毫沒將目光落在秋水身上。 寧桐寬慰地拍了拍秋水的手,跟著鄭子雷一道落座,心道:想來小水要來見的人便是眼前的傅嵐禹了。這傅嵐禹雖長著一張俊俏的臉,氣質也算蠻出眾外的,但性子委實不見得多好。這些小姑娘卻不曉得有些人只可遠觀不可近處的道理,一股腦兒往上湊,最后不得勁的還是自己。擇偶這事吧,就好比穿鞋,鞋合腳了路才走得遠。鞋不合腳,再華麗漂亮的鞋也是無用。 寧桐光顧著想這小心思,一時之間也聽不大真切他們在聊些什么?直到鄭子雷叫喚了她兩聲,寧桐才拉回心思,尷尬一笑。 傅嵐禹嘴角微微一挑,云淡風輕地說道:“是你要借兩千銀子?” 寧桐見話依然開門見山談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反倒落下了,客氣一笑,大方地承認道:“正是,小女沾著子雷兄的光得幸踏入傅公子貴府,卻是來向傅公子借二千銀子。我自是曉得,這銀子是我借的,公子倒也不必礙于子雷兄的面子,這利息錢該如何算就如何算。” 傅嵐禹俊雅的眉眼微一挑,靜默地注視著她,但見她今兒著了一襲素色衣裳,腰際一條桃紅色絲帶結成一個蝴蝶結,將她纖細的身段襯托出來。烏黑柔順的青絲垂至腰際,綰起的斜髻上插著一支珍珠發簪,額前散著一縷細細的發絲。那張倔強的小臉上帶著客氣孤傲的笑意,一雙杏眼清冽明亮,薄唇邊掛著一絲談生意時象征性的笑意。 他似乎想要看透寧桐的心思一般,良久才若有所思地說道:“哦?子雷,你說這利息我是算還是不算?” 鄭子雷在一旁喝著茗茶,笑了一聲,說:“這個嘛?我自是希望你不算,可小桐于你又沒有任何交情,如此要求你也算過分,倒不如少算吧。” 傅嵐禹把目光移到鄭子雷身上,似笑非笑,不疾不徐地說道:“你倒是賺了個人情,這算盤打得不壞。罷了,不必算了,我倒不差那些錢。” 傅嵐禹手中的折扇一揮,喚來身后的黑羽,說:“去跟伍叔說,從賬上支出二千銀子。” 黑羽應了聲是便退出了大廳堂,余光瞥過邊上靜靜坐著的鄭秋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寧桐見事情如此順利,心下自然高興,對于傅嵐禹的印象總算有了些許的改觀。但是,她慣來是個害怕欠別人人情的,雖這事不得不欠著,但能少欠總歸是要少欠,便開口說道:“傅公子,多謝你不算我利息錢。我們火鳳樓雖不是什么很有名氣的飯樓,但在金陵城也不算差,我便把傅公子算作我們火鳳樓的會員。” 鄭子雷微一皺,疑惑道:“會員?” 寧桐的目光移向鄭子雷,臉上的笑意不知不覺換成了真誠。傅嵐禹覺察了這一幕,嘴角不動聲色一挑,心里有一絲不舒服還有一些不屑。 寧桐解釋道:“會員差不多就是貴客的意思,自然比一般的客人多享受些待遇,如飯錢酒錢只付八成價錢,還有免費贈送酒菜的機會。必是雅房招待哦,就好比你每次去我們火鳳樓,享用的可不都是會員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