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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玲和助手拎著冰桶出了醫院,才發現下起了蒙蒙細雨。她看了眼時間,不禁有點著急:“B市那邊安排好了嗎?” 助手回答說:“一切準備就緒?!?/br> 劉玲點點頭:“查一下航班情況,就怕飛機晚點?!?/br> “剛查過,目前沒有推遲的通知。但是……”助手頓了頓說,“B市下雪了?!?/br> 劉玲不由得心里一緊。以前因為航班延誤沒少誤事,畢竟供體心臟在冰桶里的時間是爭分奪秒的,如果超過了六個小時,對移植效果會有很大的影響。 “航班幾點鐘?”劉玲問。 “7點23分?!?/br> “能不能改早一點的?” 助理看了看外面因為下雨排起的長長的車龍,有點不確定:“提前的話,我們能按時到機場嗎?” 劉玲咬著牙:“要不先跟機場那邊聯系一下,另外再和醫院那邊說一聲,讓他們想辦法聯系B市機場的地勤。” “好,我這就聯系?!?/br> 怕什么來什么,劉玲他們要搭乘的航班最終還是因為天氣延誤了,好在只延后了半小時。然而時間卻已經所剩無幾,劉玲等人和B市那邊通過電話,雙方都想盡一切辦法疏通關系,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力量,最終總算在六小時內將冰桶送進了景山醫院。 看到劉玲的那一刻,李主任終于松了一口氣,立刻吩咐下面的人:“馬上手術?!?/br> 劉玲因為連續十幾個小時的奔波,沒有辦法再配合手術,只能在手術室外陪著寧志恒和溫琴。 寧志恒問她:“大姐她說什么了嗎?”劉玲搖了搖頭。 寧志恒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你去的時候,她也沒有機會說了。那江庭怎么樣?” “他……應該很難過吧?他好像并不知道劉阿姨捐出心臟的事情?!?/br> 寧志恒嘆氣:“大姐這人就是這么獨斷,可是現在事情發生得這么突然,那孩子怎么受得了!” 寧時修能夠順利手術,這本來是件該高興的事,但是等在手術外的兩個人誰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這顆心臟來自另一位與他們息息相關的親人。好在寧時修的手術還算順利,總算沒有辜負劉江紅的一片心意。而這些情況也是在他出院后,寧志恒才告訴他的。 原來大姨已經不在了,就在他準備進入手術室的那一刻,大姨就已經離開了。他摸著左胸的位置,一顆心臟正在那里強有力地跳動著。他心里陡然五味雜陳,對過往、對這位不算熟悉的親人,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反反復復地折磨著他。 出院后不久,正趕上清明節,寧時修第一件事就是去拜祭劉江紅。聽父親寧志恒說,大姨的墓就在母親的旁邊,這也是大姨臨終前特意囑咐過的。只是他沒想到,會那么巧遇到陸江庭。 陸江庭比上一次見面時瘦了很多,或許是由于剛剛失去了至親,他臉上的那種神色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漠凜冽。 這種感覺寧時修怎么會不懂?多年前他失去母親的時候,大概也是這副模樣。 寧時修拜祭完大姨,站在一邊點上了一支煙。兩個高大的男人就在風中站著,誰也不說話。良久,久到一支煙燃盡,寧時修說:“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br> 陸江庭依舊表情冷漠,什么也沒說。 寧時修知道,此刻他沒有任何立場去勸慰陸江庭,因為在逝者面前,他活著,這就是一種□□裸的諷刺。 好一會兒,陸江庭卻說:“既然這是我媽的決定,我也沒權利說什么,更何況她的心臟放在誰那里,都已經與她的生死沒有關系了。我只是怪她怎么沒有事先跟我說一聲。還有你時修,因為你的自私,讓她臨走時都覺得虧欠著你?!?/br> 寧時修知道此時說什么都無濟于事,但他還是想把話說清楚:“其實我早就不怨她了,跟這顆心臟沒有關系?!?/br> “是嗎?”陸江庭似乎笑了一下。 其實陸江庭也知道,寧時修大概早就放下了過去,但是母親卻執意覺得虧欠了他,這并不能怨寧時修。但是此刻,面對母親的離開,他卻沒辦法不去怨寧時修。 寧時修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說道:“無論你怎么想我都理解。你可以怨我,也可以繼續恨我自私,但是有件事我想拜托你——這事能不能不要告訴冬言?” 陸江庭微微一怔。 寧時修繼續說:“這次的手術雖然還算順利,但是成活率擺在那兒,我可能活不過一年,也可能活不過五年。就算真能活個十幾二十年,我的生活也和以前大不一樣了。我沒什么放心不下的,我爸有溫姨照顧,但是冬言……”說到這里,寧時修突然頓了頓,“我知道,她對你還有感情,你對她應該也是一樣,不然王璐也不會突然離開。既然如此,我祝福你們兩個,至于我的事,她不知道也罷?!?/br> 陸江庭一直知道寧時修對許冬言還有感情,但是聽到這番話時才知道寧時修對許冬言的感情竟然這么深厚。他之前還曾為自己對許冬言隱瞞了寧時修的病情而愧疚,后來因為母親的離開,他順便把心里那點愧疚也變成了怨——怨寧時修霸占了母親的心,怨許冬言還愛著他……但是此刻,他只是自嘲地笑了笑:“放心吧,你的事情該你自己去說?!?/br> 第55章 第 55 章 許冬言離開B市已經整整一年了,對于寧時修和留在B市的那些過往,她不愿去觸碰,也不敢觸碰。她最害怕的就是從某個老熟人那兒聽到有關他的消息,怕他過得不好,也怕他過得太好。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對舊愛無法釋懷的人都是這樣,但是理智告訴她,她該向前看了。 她站在窗前深吸了一口氣,一抬頭正看到對面的一扇窗子亮起了燈。窗子里,陸江庭似乎剛從外面回來,他疲憊地脫掉外衣,又將襯衫的衣扣解開兩枚,然后就那樣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她這才發現,原來他們離得這么近,也意識到,原來這過去的一年,她竟然從未留意過對面的那扇窗。既然她能如此清晰地看到他,那么他是不是也能很清楚地看到自己呢? 許冬言正在出神,口袋里的手機振動了兩下,是一條新短消息。她打開一看,竟然是來自陸江庭的:“在看什么?” 她倏地抬頭,正看到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窗前,正朝她微笑著。 偷窺被抓個正著,她尷尬地笑笑,低頭回復短信說:“看星星?!彼吹綄γ娴年懡サ皖^看著手機,臉上似乎還掛著笑。 她想了想發了一條信息岔開話題:“你是今天剛從B市回來嗎?” “是?!?/br> “很累吧?那早點休息吧?!?/br> 陸江庭沒有抬頭,似乎在回復她短信。過了好一會兒,她收到他的信息:“我不想休息,就是想你?!?/br> 看到短信,許冬言嚇了一跳,險些把手機掉在地上。她不確定地抬頭看向對面,陸江庭還是那副笑容和煦的樣子。她正不知道要怎么回復,卻看到他拿起手機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