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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晚上還有個應酬,就不和你們一起吃了。” 劉江紅問:“現在就要走嗎?” “嗯,怎么了?” 劉江紅想了想說:“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劉江紅把寧時修的病告訴了陸江庭。陸江庭全然沒有心理準備,愣在了當場。 劉江紅嘆了口氣:“我知道不管這幾年你們關系如何僵,其實你們都是重感情的孩子,發生這種事,你肯定也不好受。我也不知道我們現在能做些什么,你那兒要是有熟悉的門路,就幫忙打聽打聽供體的事情吧。” “您什么時候知道的?” “就在前兩天,我為了要見見他爸爸才改簽了機票。這孩子真是可憐,從小就沒媽,年紀輕輕的,又得了這個病……”劉江紅說著,眼眶又紅了。 陸江庭用了好一會兒來消化這個消息,劉江紅拍拍他的手背:“你別太難過了,這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們也得樂觀點,要對時修有信心才行。” 陸江庭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是啊。” “所以啊,你也得好好照顧好自己,別光顧著加班,身體垮了什么都沒了。” 陸江庭疲憊地用雙手搓了搓臉,緩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您和爸應該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我先走了,回頭再來看您。” “去吧去吧。” 陸江庭走后,劉江紅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突然對一旁的陸成剛說:“如果能用我的命換時修的命就好了。” 陸成剛一聽嚇了一跳:“你可別瞎說,尤其別當著孩子面說這些沒用的話。” 劉江紅笑了:“我就隨口一說。我倒是想換呢,但這事也不是我說了算。” 陸成剛橫了她一眼:“這一樁事連著一樁事,你就讓大家省點心吧!江庭不是說了嗎,他會幫忙打聽,而且志恒那邊也會想辦法的。時修還年輕,身體好,你好好照顧好自己就行,別給孩子們添亂。” 陸江庭見完客戶,晚上九點多鐘,車子路經“中庭遠”的寫字樓時,看到許冬言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這一晚上他想了很多,關于寧時修和許冬言,關于他和許冬言,以及他和寧時修。在機場的那次碰面,他看得出寧時修并沒有真的放下許冬言,而許冬言對寧時修的感情一直都沒有變。作為一個旁觀者,他雖然看懂了這一切,卻因為自己的一點私心沒有點破:他在等待著她對過往徹底死心后,能回頭再度看到他。 可是如今一切不一樣了。他總算明白了寧時修為什么會疏遠許冬言,這樣看似冷漠的背后,隱藏的恐怕是更深刻的愛。 “停車。”他忽然對司機說。 許冬言還在整理稿子,看到陸江庭,她有點意外:“你不是去見客戶了嗎?” “嗯,回來拿點東西。”他頓了頓問,“還不下班嗎?” 許冬言看了一下時間,稿子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嗯,正打算走。” “那正好一起吧。” S市的冬夜有著與B市冬夜不同的冷。雖然沒有風,但那種濕寒就像是某種毒一樣,還是能夠穿透肌膚滲入骨髓的。 許冬言落后半步跟著陸江庭,心里還在想著剛才一篇稿子的事情,以至于陸江庭突然停下腳步時她都沒反應過來,險些撞在他的身上。 夜色中,陸江庭看著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心里突然有些難過。這一年來,她似乎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許冬言也不明白陸江庭為什么會突然停下來看著自己:“怎么了?” 陸江庭頓了頓說:“你……還愛他嗎?” 許冬言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指的是寧時修,她扭過頭看向夜色:“怎么突然問這個?” “那天在機場,我看得出來他心里還是有你的。” 提到在機場的那次相遇,許冬言不禁冷笑了一聲:“人總會犯一種錯,說好聽點就是重感情,說不好聽點就是濫情。他想開始新生活了,但是我這個人以及我和他的那段經歷又不是說剔除就能從他的記憶里剔除的,他那種反應也很正常。” “這么說你是在怨他?” 一瞬間的沉默后,許冬言倔強地說:“我沒有。” 陸江庭想了想說:“有些時候,我們的眼睛也會騙人。不如你去當面問問他,或者哪怕回去看看他現在過得怎么樣,很多你不解的事自然也就有答案了。” “為什么他不來問問我,也不來看看我過得怎么樣?”許冬言想到自己剛來S市的那段時間,發短信沒人回、打電話沒人接、整天在夜里哭……她長這么大,頭一次為了一個男人這么卑微,但這是第一次,也將是最后一次。 她深吸一口氣,剛才一瞬間涌起的怨氣早已不見。她壓低聲音說:“其實我知道,我也有錯,但后來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他并沒有給我機會。就像你說的,如果他心里還有我,卻連主動破冰的心都沒有,那么我們的過去也只能是過去。沒有人會一直留在原地。” 說完這些,她不再等陸江庭回話。公寓樓就在前面不遠處,她直接繞過擋在面前的陸江庭,朝著公寓樓走去。 第53章 第 53 章 第八章把悲傷留給自己 “是不是你偶爾會想起我,可不可以你也會想起我?” 元旦過后不久就是農歷新年。臘月二十八,許多公司都已放假。溫琴打電話給許冬言,母女倆簡短聊了幾句,溫琴問她:“過年回來嗎?” “票不好買,不回去了。” “嗯,也是,回來又待不了幾天。” 這么多年來,她們母女相依為命,極少分開過年,可溫琴竟然一句都沒有勸,許冬言大概猜得到原因。算來寧時修和劉玲在一起也半年多了,也該是過年帶回家的時候了,估計溫琴也是替她考慮,她索性不回去更好。 兩人又聊了幾句,溫琴掛了電話。看到阿姨已經把飯菜擺上了桌,她正要上樓去叫寧時修吃飯,剛到樓梯口,一抬頭就看到寧時修正站在許冬言的房門前。 溫琴沒往上走,也沒有出聲,就在樓梯口等著。她以為寧時修會推門進去,或者會轉身離開。可是沒想到,一分鐘、兩分鐘……他就那樣站在許冬言的門前,像個面壁思過的孩子。 其實她一直很心疼寧時修,可是心疼并不代表愿意搭上自己女兒的終身幸福。更何況溫琴本身就是不幸的例子——丈夫早逝,給她和許冬言的生活帶來了多大的磨難,只有親身經歷過的她們自己知道。正因為如此,她才更不舍得讓女兒再重蹈自己的覆轍。 然而這一瞬間,她突然就心軟了。她想,這孩子心里一定很煎熬吧?他跟她這個做mama的一樣,都希望冬言能幸福。想到這里,她不禁問自己:如果當年知道丈夫會早逝,她還會和他在一起嗎?答案只有她知道…… 溫琴輕輕咳了一聲,寧時修回過神來,收回搭在許冬言房門上的手,轉頭看見溫琴,叫了一聲“溫姨”。 溫琴笑著說:“準備開飯了。” “好。”寧時修雙手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