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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得神色一變,就見謝容且將那雪亮的溥劍架到了自己脖子上。 “卿卿,其實一直有句話我想告訴你,你不欠我的,無論今生今生我為你做過什么,你記住,你永遠都不欠我的!”他頓了一聲,帶著愧疚和心痛的說道,“只有我欠你!” 說完,他手上就要加力,卻在這時,樂寧朦喊了一聲:“等等——”然后突地腳下一移,用力的踩在了孫秀的腳背上,因為她穿的是高齒木屐,這一踩下去,孫秀一吃痛,便不由得放開了手,捂著腳申吟起來,就在這時,樂寧朦突地一轉身,素手往他頸前一劃,孫秀便雙目圓瞪,不敢置信似的看著她,又捂著脖子倒了下去。 “沒有想到么?其實我早就為你準備好了這一柄腕劍,你曾經出賣過我阿兄,致使他被劫匪逼至跳江,至今生死不明,這一劍便是我還你的!” 孫秀就見到她的皓腕上的確綁著一把極窄極細長的短劍,只可惜他人生的記憶也永遠停止在了這一刻,隨后王濟便將他的頭顱割了下來,送至朝廷。 宮中被王輿以及三部司馬,十萬衛戍軍控制,趙王很快便下詔:“我為孫秀所誤,致使三王發怒。現在孫秀已誅,將迎太子復位,我欲告老歸農。”不過,趙王最終還是被關進了金墉城,而原本在金墉城的“太上皇”司馬衷被迎回,從端門入,升殿堂,恢復天子之位。 不久之后,趙王便賜金屑酒死,死前才似覺悟般,用手帕掩面,不停的說:“孫秀誤我,孫秀誤我。” 而接下來,齊王的兵馬入洛陽,披甲之士數十萬人以上,其聲勢浩大震驚都城,于是,誰也沒有想到,又一場浩劫才剛剛開始。 ☆、第106章 城都王請旨賜婚 天子重登帝位后必有嘉獎。 齊王素有賢名,此次以清君側之名將趙王趕下臺,匡復天子繼位,又是先于城都王司馬穎,常山王司馬乂,河澗王司馬顒的軍隊最先到達鄴城,是故天子立刻拜齊王司馬冏為大司馬,加贈九錫之命,令其輔佐朝政。 另外,積極響應齊王號召的常山王司馬乂也因功受任撫軍大將軍,復封長沙王的封號,司馬乂是武帝的第六子,又是楚王司馬瑋的同胞兄弟,曾因楚王謀反之事而被牽連受貶,此次恢復爵位,升為膘騎將軍,開府儀同司,其權一時也炙手可熱。 河澗王司馬颙任侍中,太尉,加三錫之禮。 新野公進封新野郡王。 然而,當天子問城都王想要什么賞賜時,讓人十分意外且震驚朝野的一件事情發生了。 擁兵二十萬的城都王竟然拒絕了天子的一切封賞,只道了一句話:“匡復義舉乃是齊王之功,臣弟并未參與,不敢冒領功勛,臣弟只有一事想求陛下成全!” 天子聽聞甚喜,在他的印象中,諸王野心勃勃,只有這個最小的弟弟心思單純,真真的視他為兄長,他永遠不會忘記,賈謐因一棋局而與太子大吵大鬧,完全不將太子放在眼里,他因懼怕賈氏一族一手遮天的權勢不敢斥責賈謐,便是這個年紀與自己兒子相仿的弟弟站出來替他說了一句:“太子為國之儲君,賈謐何得無禮”也便是因為這一句話,他才會遭到賈后的忌憚,而被貶至鄴城。 “是何事?你盡管說來,朕都應你!”天子覺得不管這個弟弟所求何事,他一定都能答應。 而站在階下的城都王卻抬起頭來,目光清澈的看了天子一眼,又頷首道:“臣弟懇請陛下賜婚,臣弟想娶樂令之女樂氏阿朦為妻!” 此一句話出,滿朝嘩然,而齊王更是將詫異驚駭的目光望向了他。 城都王只是面色平靜的看著天子,眼中充滿期盼之意。 而此時的樂寧朦全然不知朝堂上所發生的事情,現在的她正與王濟對坐于席塌間,暢談而笑。 “這次誅殺趙王與孫秀,委屈了王將軍!”樂寧朦笑道。 王濟亦豪爽而笑,命人給樂寧朦倒了一杯茶,道:“你這說的什么話,匡復義舉之事本就是我們這些臣子們所為,只是……” 說到這里,王濟眉宇間有些憂慮,問道,“阿朦,齊王以后會是一名賢王么?” 他這么一問,樂寧朦便沉默了下來。 王濟見她不說話,又道:“我記得第一次見你在汜水關時,你對我和城都王所說過的天象,以及你母親的三則預言,如今第一則預言與第二則預言都已靈驗,那么第三則預言是什么?” 樂寧朦緩緩的抬眼,看向王濟,她嘴唇動了動,還是沒能將到嘴邊的話說出口。 王濟便似看出了她的心思,有些悵然嘆道:“難道這樣爭權奪利的血腥傾軋不會就此結束,八星……是指八王么?” 樂寧朦沒有否認,半響,才道:“王將軍,實不相瞞,朦其實也不敢保證,齊王會不會是第二個司馬倫,其實早在賈氏被誅之時,朦就曾給齊王留過一份手書,告知他可在趙王篡位之后起義,屆時三王必會響應,以清君側之名,名正言順,既可立奇功,又可贏得名聲。” “二個月前,我去許昌見過齊王,也曾與齊王達成過一個協議,朦并不知道這個約定齊王是否會遵守承諾,不過……” 她說到此處時眼神黯了黯,王濟便問:“不過什么?” “若是齊王能一直這么賢明下去,也許還能有所改變,可是貪念似乎是人心底所埋藏的一棵種子,一旦**膨脹,似乎誰都無法控制。怕就怕,其他諸王也不會就此退步……” “那么城都王呢?”王濟忽然問。 他話一落,樂寧朦便陡地抬起了長睫,目光中帶著一絲錯愕的看向了王濟。 “城都王?”她喃喃道。 王濟點了點頭,又問:“城都王似乎并無其他諸王般野心膨脹,若是天下真的大亂,他是否能安這天下?” 樂寧朦一時默然無語,心中只有啞然冷笑,前世的她也曾一度以為城都王會是一個可以扶持的賢主,可惜直到最后她無力挽救之時,才知道一旦人心腐爛,便再也無回天之力。 “阿朦,其實我有一事一直未告訴你!”這時,王濟忽地又認真道,“當日在汜水關時,城都王曾有向我請求過,讓我護你周全,待他再次回到京洛時,必會娶你為妻!” 王濟話音剛落時,樂寧朦的臉色便刷地一下變了,讓王濟沒有想到的是,她的神情絕然不是欣喜,也不是意外驚訝,而是盛滿了一種讓人無法琢磨其意的驚慌與懼意。 王濟見她放在膝前的手似乎微微有些發抖,忙起身過來,問:“怎么了?阿朦,你不想嫁與城都王為妻么?” 樂寧朦搖頭笑了笑,緩緩站起身來,說道:“王將軍,朦想先告辭回去了!” 王濟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樂寧朦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