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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來到她們樂府之上。 旋即她也想起,父親早年在未入仕之前,似乎曾就在河陽居住過,而當時的潘安便在河陽任縣令,與父親似有過君子之交,然而,此人到底是魯國公賈謐的幕僚,今日來府上找父親卻是為了什么? 這時,樂彥輔也驚慌的趕了出來,見樂寧朦在此,便厲聲問道:“你是何時來這里的?” “剛剛才來,放心,我并未偷聽到你們說話,非禮勿聽,這個道理我還懂!”樂寧朦冷聲回答了一句。 這般生冷而傲然的語氣不禁令潘安錯愕的一驚,目光更加好奇的看向了樂寧朦。 “你便是名聲赫赫的金谷二十四友之首的潘先生吧!”樂寧朦迎上他的目光,冷冷的問了一句。 她剛問完,樂彥輔便嚴肅的厲喝了一聲:“不得無禮,阿朦,還不快向潘先生道歉!” 而就在樂彥輔喚出“阿朦”之名時,潘安也將略帶驚艷的目光打量向了樂寧朦。 “原來,你便是那個在金谷宴會上贏了眾名士的小郎君,有志不在年高,如此才學,實令潘某敬佩!”他禮貌的說了一句后,還十分優雅的向樂寧朦揖了一禮,然后看了樂寧朦半響,才暗自帶著惋惜的嘆了一聲:“原來如此!” 說罷,又大步朝前走去。 而就在他沒有走出多遠時,忽聽樂寧朦道了一句:“潘先生好自為之,不管那件事情是不是你所為,朦以為,以當時之局,潘先生最好避世隱居起來,以免遭遇滅頂之禍!” 潘安的身子陡地一震,猝停了腳步,幾乎是霍然地,他回過頭來看向了樂寧朦。 “小郎君這話是何意?”他問。 樂寧朦瞇了瞇眼睛,沉吟了半響,忽抬起長睫,看著潘安正色答道:“如若太子一死,這京洛便是一場大亂,不管以后誰把持朝政,恐怕于潘先生都會不利,君子不立于墻危之下,現在隱避還來得及。”說罷,她頓了一聲,抿了抿唇,“念在潘先生與我父親是故交的份上,這是朦的一句贈言,信與不信,皆在于潘先生自己!” 她說完這句話時,潘安只覺得心頭大震,不知為何,這小郎君姿容雖談不上有多么讓他驚艷,但在陽光下,那雙瀲滟含水如同落了萬千星辰的眼睛,便好似能窺視到人心底一般,有著一種洞察萬物的驚心動魄之華美。 他怔忡了半響,終是疑惑不解的又無端生出一絲恐懼的道了一聲:“多謝小郎君贈言,潘某會謹記!”言罷,再也不多加停留,快步向樂府外行去。 而就在他剛走出樂府沒多久,突地,管家神色慌張的跑到了樂彥輔面前,稟報道:“郎主,不好了,宮中又傳了皇后的懿旨來,說是要讓朦姑子即刻入椒房殿!” 樂彥輔聽完,臉色慘變,腦海里旋即便浮現出了潘安適才對他說的話:“皇后與魯國公很是欣賞你這個女兒,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會將她召入宮中,委以重任。” 真想不到,說來就來了,如此之快! 樂彥輔陡地將目光投向了樂寧朦,推著她道:“你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此事由我去應對!或者此刻,你快從后門出去,去找王將軍,或是王郎君都可,從今以后,你絕不可再回來了,就當我樂彥輔沒有你這個女兒!快走!” 他說了一通的話,可不管他怎么推,樂寧朦都紋絲不動,只是有些茫然而錯愕的看著這個從來不苛言笑的父親。 “你快滾,滾出了這個樂府,從此以后,你就絕不再是我樂彥輔的女兒!”腦海里突然響起前世那個父親所說過的同樣一句話,那時的父親看著她的眼神可以說是猙獰的甚至憎恨的,而現在的他竟然眼里隱有擔憂和恐懼。 難道是她的錯覺么?這個父親對她還有一絲的感情? “你還愣著干什么?快走啊!” “郎主,郎主,主母叫朦姑子趕緊去前廳接旨,說這一次,皇后特地派了黃門侍郎孫慮來傳旨,務必要將朦姑子即刻帶到皇后的椒房殿!”又一婢女趕了來,急急忙忙的催道。 樂彥輔的臉色陡地沉了下來,突然之間,變得異常冷靜,他道:“那便讓主母轉告孫公公,就說朦姑子已不在府中!” 那婢女一陣驚愕惶恐,抬頭看了樂寧朦一眼,剛想指著她道:“不是就在這里嗎?”她話還未出來,樂彥輔厲聲喝斥道:“還不快去!”說罷,又思慮了一會兒,轉身將樂寧朦拉到了一邊,壓低聲音勸道,“阿朦,算是父親求你,這件事情,你不要摻合進去,皇后召見你,必無善事,若你卷入其中,日后也必無善果,我已失去了你母親,不想……” 他話說到這里,語聲陡地一滯,似有無奈又隱含哽咽,最后,他又嘆了口氣,以命令似的語氣道:“你走吧!父親從未養育過你,我也知你恨我,如此,你還回來干什么?還留在我樂府里干什么?你本來就不姓樂,而姓寧!走!走得越遠越好!” 說完,他亦拂袖大步朝著前廳走去,就在這時,樂寧朦突地叫了一聲:“父親——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母親的死會與誰有關嗎?” “是你沒有用心去查,還是根本就是你軟弱不愿承認!” 樂彥輔陡地回頭,面帶怒色的略有些猙獰的看向了樂寧朦,這時,樂寧朦呵呵的冷笑了一聲,以略帶抽噎而狠厲的語氣說道:“既然敵人當前,我又怎會怯而后退,時機已到,我也想好好的體驗手刃仇人的快感!” 說完,她將自己束發的銀簪拔了下來,令得一頭烏發瀑布般鋪瀉,額前碎發遮住了她半張清秀瀅白的小臉,接下來,她也不管樂彥輔如何阻攔,而踩著木屐,直接向著大廳走去。 噠噠的木屐聲響徹在耳邊,樂彥輔一時間呆了神。 而當樂寧朦披著一頭長發來到前廳接旨時,石氏的臉色也十分的不好看,忙對孫慮陪笑道:“讓孫公公見笑了,我這個女兒,平素管得少,還不知禮數,我馬上讓人給她梳好妝了,立刻讓孫公公帶去宮中見皇后!” “不用了,我本就是未嫁的小姑,何須挽發,皇后是召阿朦入宮委以重任的,又不是讓阿朦去侍寢的,是也不是?”她特地將侍寢兩字加重了語氣,然后抬起頭來,語帶誚笑的看向了那個黃門太監。 石氏的臉色一白,自然明白樂寧朦這是在諷刺魯國公將她私自帶進府邸之事,而這其中,也算有她石氏的一份功。 孫慮不知道樂寧朦話中所指,只是目光打量在她身上,不由得嘖嘖驚嘆露出大喜之光,然后連連點了點頭:“不錯,小姑子言之有理,皇后禮賢下士,本就是為了舉賢納才,又豈會折辱了小姑子,小姑子也無須擔憂,這便隨我去見皇后吧!” ☆、第072章 與賈后的正面交鋒(上) 樂寧朦再次乘上了由皇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