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
蕭吟雪更是吃驚得臉色大變,張著嘴直頓了良久,才問:“她要做什么?” “不管她要做什么,順著她便是!” “謝郎,她該不會是想要逆天改命,插手這天下大局吧?”蕭吟雪再次驚問。 她話音還未落,謝容且陡地側目看向了她,厲聲道:“我說了,無論她想要做什么,皆順她意,而且我要她活著,無論如何,一定要她好好的活著!” 樂寧朦沒有回到澗西胡同的樂府,而是戴著幕籬來到了瑯琊王氏在京洛的府邸,也便是王衍的尚書府,彼時,尚書府內的仆婢們也是戰戰兢兢,凄凄惶惶,太子被廢之后,王衍便立刻上疏,讓太子妃王惠風與太子離婚,將其接回了瑯琊王家。 此時的王惠風被鎖在家中,哭得是肝腸寸斷,凄苦涕零,聽聞者無不心驚。 而王澄亦在哥哥的書房里再三的勸求:“大兄,惠風是您的女兒,難道您還不信她所說嗎?既然太子是被陷害,你作為一朝之重臣,三公之首,只要你說一句話,太子是可以保得下來的!” “住口——”王澄話剛說完,王衍便一甩袍袖,將放在桌上的一絹帛掃在了地上,厲聲道,“你懂什么,滿朝公卿大臣,誰不知道太子是被冤枉陷害,可為什么沒有人愿意為太子說話,現在的朝中局勢早已被賈后所控制,天下文士都以魯國公馬首是瞻,我若出面保太子,我瑯琊王家就會遭受滅頂之災,你希望看到我們瑯琊王家如太傅楊駿,如太保衛伯玉一般滿門被滅么?” 王澄被呵斥得無言以對,甚覺失望的看了王衍良久,看著被他掃落在地上的太子所寫的求救手書,默然了片刻,最終含著一抹失望的晶瑩拂袖走出書房。 “站住,你又要去哪里?”見他大步就要走出門,王衍忽地又高聲喊道,“現在整個驍騎將軍府都已在賈后的監視之中,太子被廢,以武子的性子,很有可能會起兵造反,這個時候,不要與武子走得太近。” 王澄頓了腳步,回頭看了王衍一眼,痛心道:“大兄,不管時局如何,武子與我們是世交,難道我們瑯琊王家為了自保,便連朋友都可以不認了么?” 王澄的話說得極重,王衍眼皮動了動,終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而這時,王澄早已大步跨出了他的院落。 剛出院落,便有一女婢款款行上來,向他施禮道:“郎君,管家說,門外有位小郎君想要求見郎君。” “是找我嗎?可有報上姓氏,是何家子弟?”王澄問。 女婢答道:“好像是聽說姓樂,乃樂家小郎君!” 一聽說姓樂,王澄臉色大喜,再也沒有多問,便拂袖朝著尚書府的大門快速行去。 “郎君——”婢女詫異的叫了一聲,神色微變,心中不由得暗忖道:郎君真是奇怪了,以往不管誰來,不管身份多高貴,郎君都是擺了架子想見就見,想不見就不見的,而今日來的不過是一位并不出名的身份也不見得有多高貴的小郎君,郎君便好似極為歡喜的親自出去迎接了,也不知那小郎君有何魅力,能得郎君如此看重歡喜? ☆、第067章 王澄的表白 王澄走出尚書府大門時,就見樂寧朦著一襲寬大的玄衣站在朝陽初起的余暉之下,與以往所見不同,今日的她也如那些士家姑子般腳踩著高齒木屐,整個人高挑而纖細,微風吹起那遮擋了她容顏的黑色幕籬,精致的五官在黑紗下若隱若現,于寧靜之中透出一種幽遠的神秘。 “阿朦——” 王澄歡喜的喚了一聲,便一腳踏出府門,親自向她迎了上來,不過一日不見,便如那詩經里所說的“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我沒想到你會來這里,快快進去吧!”他說道,清逸俊秀的容顏上洋溢著令人舒心的喜悅。 看到他向自己伸出來的手,樂寧朦微微笑了一笑,搖頭道:“便不進去了,王郎君,我來找你是有重要事情要與你和王將軍商議的,而你大兄的尚書府恐不是一個議事的好地方,不知王郎君可否帶我到王將軍府上一行?” 聽她這么一說,王澄心里便已了然,忙含笑點了點頭:“自然可以,我也正想去一趟驍騎將軍府,便一起同行吧!” 樂寧朦便笑著向王澄施了一禮:“多謝王郎君。” 她的客套令得王澄不禁心中一酸,腦海里不知不覺中便想起了金谷宴會上謝容且擁抱她的一幕,那個風華妖冶的少年竟然當著眾名士的面喚她卿卿,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關系抑或是不為人知的過往? 乘上瑯琊王氏的馬車后,馬車里呈現了片刻的寂靜,在樂寧朦的沉默不語中,王澄為了緩解氣氛的尷尬,便開口問道:“阿朦可是為太子之事而來?” 樂寧朦點了點頭,驀地抬頭看向王澄,頗有些愧疚道:“實是對不起,這一次是我料錯了!我以為太子被廢之事至少也要等到十一月以后,未想到賈后的動作會如此之快!” “這怎么能怪你?”王澄見她眸中隱有痛色,連忙安慰道,“阿朦,你也不是神仙,不是嗎?” 王澄這么一安慰,樂寧朦便笑了起來,也自嘲的嘆了一句:“是啊!我也不是什么神仙,而僅僅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人的力量如此渺小,又怎么能斗得過上天的安排呢?”說完,她又側首看向王澄,朱唇輕啟,揚起一抹自信的莫測的笑意,話鋒一轉道,“不過,再渺小又如何?不是有句話說,千里之堤,毀于蟻xue么?” 她的笑容是如此自信而動人,王澄的心中不自禁的再次漾起了一圈圈漣漪。 “阿朦,你實在是有些與眾不同,你可知,就算你不是神仙,可你的才智與不凡的氣度,便是連我們瑯琊王氏所培養出來的士族子弟也不能及!”他由衷的贊嘆了一句,看著樂寧朦溥紗掩映下清透研麗的容顏,忽地伸手,將那幕籬給掀了起來。 樂寧朦便好奇的望向了他,就見他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視著自己,燦然的星眸中籠上了一層讓人無法看懂的氤氳。 “王郎君過獎了,朦只是一個寒門士族之女,無論怎樣,朦都無法企望瑯琊王氏門第的高貴,君如天上云,朦不過是一朵開在懸涯邊上的花罷了。” 她這么一說,王澄更覺心中顫動,而無法自控的再次將手撫在了她臉上,他道:“阿朦千萬不要這樣說,你這樣說,會讓我更加心痛,門第雖然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可是我還是想試一試,我王澄也不是虛偽之人,喜歡了便是喜歡了,我也絕不會掩飾自己。” 說完,他看著樂寧朦的眼睛,低聲問了一句:“阿朦,你可愿等我一年的時間?” 他這一問,樂寧朦卻是愣住了,怔怔的看著王澄說不出話來,這氣質幽遠恬淡如云的少年不愧為名門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