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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官者,與在座的各大世族相比,謝家還真不值得一提。 “剛才王君便在宴會上便多次稱夸謝君乃清談高士,辨悟絕倫,可稱滿座之顏回爾,尤聞一曲鴝鵒舞,令滿座傾想,寧有此理乎?”賈謐拂袖一擺,看著廳中這位可令世間男兒女子都自慚形穢的少年,坐下說道。 賈謐的意思便是:聽說你能跳,滿座賓客渴望一睹風(fēng)采,不知你可否滿足眾人意愿?。 自古便只聞女子長袖善舞,取悅于男人,而并未有聽說丈夫也會跳舞的,這一言本是不屑的刁難,未想這少年毫不猶豫的說了聲“好“,然后轉(zhuǎn)身面對眾賓客,指著某個角落,說道:“不過,此舞,我要獻(xiàn)給我的卿卿!” 卿卿?他竟還有卿卿?聞言,樂三娘不由得嗖地將頭轉(zhuǎn)向了謝容且適才指的方向,但見座上賓客甚滿,也不知他到底指的是誰? 難不成這郎君好龍陽,喜歡男人嗎? 就在她悻悻然的將頭側(cè)過來時,突地,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她霍地一下又抬起了頭,目光凜凜的朝著那西北側(cè)最末的角落里望了去,就見那里坐著的一人可不正是男裝打扮的樂寧朦。 她?卿卿? 這賤丫頭什么時候成了他的卿卿?她不已經(jīng)跟了王郎君么? 樂三娘不由得咬緊了下唇,恨恨的絞了絞衣袖,樂寧朦更是傻了般的看著謝容且,仿佛不相信剛才所聽到的那一句話,這時,大廳之中響起了錚錚的琵琶之音,而謝容且已然振衣在眾賓客面前起舞,此一舞起,滿座賓客的注意力皆被吸引了去,王導(dǎo)更是為之敲起了節(jié)拍。 自古女子獻(xiàn)舞則媚,而這少年的舞蹈卻是一種放達(dá)而賞心悅目的風(fēng)流,這風(fēng)流不似女子的柔媚,卻自然而然的將那些流俗的成規(guī)的東西,如避火一般的避開來去,而他的神情卻是這么隨性而怡然,仿佛正如魚不知水,鳥不知天,他只是隨心所欲的將那些飄逸的動作展現(xiàn)出來,如白鶴展翅,御風(fēng)而去。 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跳舞也可以這么美,卻又不似那種艷媚的低俗的美,而是專屬于少年人的充滿生機(jī)勃勃的陽剛的風(fēng)流。 一舞作罷,滿座拍掌驚嘆,一眾姑子們更是傻了般的看著那廳中的少年,直流口水。 而謝容且卻是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投向了樂寧朦,但見樂寧朦緊緊的握著茶杯,就差沒有將手中茶杯朝他砸過去。 謝容且更是微微一笑,表示他已心領(lǐng)神會。 “謝君之舞果然令達(dá)而風(fēng)流,不同凡響,不過,自古只有女子舞袖歌喉,謝君因何而好此舞?”魯國公忽問道。 謝容且笑了笑道:“無他,隨性,而然。” 他這一答,賈謐便已無話可說,現(xiàn)在的名士都講究隨性放達(dá),不虛偽不做作,而謝容且率真性情也正是名士們所推崇的。 “那么,謝君口中的卿卿又是誰?難不成這座中賓客便有你的卿卿?”賈謐又問,其言外之意也是問謝容且是否好龍陽? 謝容且卻是抿了抿唇,一點(diǎn)也不避諱的答道:“是,她就在這賓客之中!” 賈謐便大笑了起來:“好,謝君果然不負(fù)王君茂弘所言,可稱得上天下第一妙人!”說罷,又在石崇耳邊說了一句話,石崇便笑著拍了拍手,對一女婢吩咐道:“去喚綠珠來,給謝君斟上一杯酒!” 那女婢應(yīng)聲而去,聽到綠珠之名,座中賓客已有人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喉頭滾頭,綠珠之名早已傳遍天下,而見過此天香國色的人也并不算多,未見過的自然是浮想聯(lián)翩,而已見過的便更是心猿意馬了,不多時,綠珠與一干披羅帶紗的女婢一并裊裊前來,溥紗微掩的綠珠杏眸含恨,櫻唇含笑,只眸光一瞥,那艷媚的風(fēng)情便叫人永生難忘。 眾人的嘆息聲中,綠珠走到了石崇面前:“候爺有何事相喚?” 石崇指了指謝容且,吩咐道:“我金谷園中新進(jìn)名士,給這位謝君倒上一杯酒!” 綠珠應(yīng)是,便從婢女托著盤中,素手捧上一杯琉璃盞的紅色葡萄酒,款步行到了謝容且面前,待看到謝容且的容顏時,饒是有天香國色之稱的綠珠也不自禁的窒了一窒。 “郎君如此俊美,便是綠珠也深感自慚形穢!”她道。 謝容且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也笑答道:“你不必慚愧,不如,你再去給那西北面最末的那位賓客也倒上這一杯酒。” 綠珠不解的嗯了一聲,便朝著那西北面的角落里望了去,這一望,她的眸子頓時一亮,盛滿了驚詫與慌亂,手中端著的酒盅竟差一點(diǎn)掉落在地。 “綠珠,你怎么了?”石崇看著不對勁,問道。 綠珠連忙抬起頭來,望向石崇搖了搖頭:“無事,謝君之顏?zhàn)尵G珠不勝惶恐矣!”說著,莞爾一笑,可那長睫下卻掩蓋著一抹難以言喻的憂傷。 這時,石崇又令眾姬調(diào)弦,歌舞,對著眾賓客笑道:“除了綠珠,這廳中所有的女婢,諸君都可盡情享用之,石某有一建議,不如,我們來玩一場飛花令的游戲,贏者賞珍珠十斛,并贈美婢一名,若是輸了,便罰酒三杯,不飲者,就讓斟酒的女婢來代罪,諸君以為如何?” ☆、第055章 石崇殺女婢 宴會再次進(jìn)入**,歌聲徘徊,士人們還在高談闊論,而樂寧朦卻是尋望向了廳中的每一名女婢,想要從這些女婢之中找到阿薇的身影,可惜她終究還是失望了,廳中衣香鬢影,美人形色各異,幾乎囊括了世間各種類型的艷色,可這滿廳的數(shù)十名美姬之中,卻無一人身上有阿薇的影子,哪怕形貌頗有相似者,也并不同于她的氣質(zhì)。 美婢們還在侍酒,客人們歡聲笑語,飛花令的游戲還在繼續(xù),樂寧朦最終將目光投向了謝容且,那個風(fēng)姿妖冶的少年人此刻正坐在王澄的身旁,與之談笑宴語。 她記得前世謝容且在永嘉之亂前并未參加過任何宴會,因此也并未在此時揚(yáng)名,為何這一世,他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他剛才的那一句“此舞獻(xiàn)給我的卿卿”到底是何意?他所指的那個人又到底是誰? “我沒有什么好主意,但是有個好契機(jī)。” “你可以隨你父親一起來。” “不如,我們在崇綺樓的宴會上相見!” 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那白玉面具的郎君所說的話語,以及那一雙隱藏面具之后的妖異莫測的眼睛。 樂寧朦此刻的心情頓時紛亂了起來,謝容且,這個前世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男人,她本該在一見到他時就該殺了他,為何現(xiàn)在竟有了猶豫? 正思忖著時,一個十分童稚清澈的女婢聲音傳至耳畔道:“小郎君,請喝了這杯酒吧!” 樂寧朦聞聲收回視線,順著一雙纖細(xì)的皓腕朝女婢的面容上看了去,這一看,樂寧朦的眸子陡地一凜,差點(diǎn)低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