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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問道:“郎君,你可是想好了,便借這金谷宴會在今日揚名?若一旦揚名,怕是以后,郎君便不會如從前那般自由了!” “名聲不過爾爾,卻也是遲早之事,況且我若是不揚名,她便會成為眾失之的!”謝容且接道。 文叟嘆了口氣,又道:“郎君,叟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說!” “郎君如此,叟深感憂慮,那小姑不過一庶女,郎君若是喜歡,盡可取了來,卻萬萬不可深陷感情,郎君少有逸才,又師從鬼谷子學藝,有別人所沒有的得天獨厚的本領,這本是我謝家之幸,可是……” “叟是不是又要跟我提那什么東君大人之預言了?”將一條素黑鑲玉的腰帶系上腰身之后,謝容且忽地轉過身來,肅色看著文叟。 文叟面色尷尬的一沉,連忙低下了頭,又執拗的勸道:“郎君,叟乃是一片肺腑之言,否則……” “否則什么?” 文叟一時語噎,終是搖了搖頭,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啦,叟都知天命的人了,還總是憂思過重,小心眉頭上的皺紋越來越深!”說著,謝容且還用手指去撫了撫文叟額頭上那刻如深壑的紋路,瞇起鳳眼抿嘴一笑,這一笑令得他一張本來就譎艷妖異的臉變得更加生動而惑人起來。 文叟不知不覺又失了神,心中暗道:郎君生得如上綺艷絕魅,也不知到底是福還是禍?這個時代,無論男女,人們對于有著妖惑之色的人都有著世俗的偏見和鄙夷,所向往的都是云和月一般的高華圣潔。 而就在他失神之際,謝容且又正色問道:“對了,叟,來這金谷園之前,我安排你的事情你可有辦妥了?” 文叟道:“是,我已安排了二十四人混跡進來,盯著這金谷園的每一個出口,哪怕有一人中途外出,我們的眼線都會立刻將消息報送過來。” “那便好,趙王與孫秀今日也來到了這金谷園,也許很快,就會有一場好戲發生了!”說著,謝容且唇邊又勾起一絲莫測的笑意,他那絕魅的雙眸中也透出了一絲深不可測的冽芒。 崇綺樓中,已是高朋滿座,觥籌交錯間,笑語連連,環佩鈴鐺,塵尾來去,白衣飄飄的士族子弟還在陸續從大門走進,噠噠的木屐之聲迎合著那管弦琵琶之音,更是音色動人,歌姬們素手拂琴弦,看著這紛至沓來的士族,媚眼如波,歌聲繾綣。 整個崇綺樓中彌漫著沉檀屑的味道,四處珍珠象牙鋪地,雕梁畫棟,鑿井鎖窗,初到此處的士族們心中無一不感嘆其奢靡,感慨其富華無雙。 樂寧朦是跟著一陌生的士族子弟一起進來的,守門的侍衛問她姓名,她便回了一聲:“樂家五郎!” 侍衛沒有多加懷疑,便讓她進來了。 若算上前世的記憶,這也不是樂寧朦第一次來這崇綺樓了,但眼前的光景與盛極當世的富華還是讓她心頭顫了一顫。 “石崇的潑天財富到底從何而來?若不是他劫商盜竊,欺壓良民,又怎會這富甲天下的輝煌?我大晉律法苛于商人,武帝可對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這些貴族視庶民性命如螻蟻,予殺予奪,難道我們就該甘之若飴?” 腦海里忽地閃現出前世阿薇所說過的話,樂寧朦不禁目光一凜,暗暗的握緊了拳頭。 因大廳之中聚集了許多來自高門大閥的士族,那些身份高貴的子弟自是眾人所觀注的焦點,所以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樂寧朦的到來,她便默默的來到了一個較為隱蔽的角落里坐下。 坐在上首的自然便是來自王、盧、崔、鄭、恒、溫,瘐等各大世族的優秀子弟們了,而且大都已是名聲遠播四海,其中不乏有如瑯琊王夷甫、瘐亮等這般海內皆聞的大名士,王澄也在其中,緊挨著其兄長王衍而坐,從眾賓客的舉止言談來看,瑯琊王氏無疑有著極為優雅的修養,眾人談笑,王澄始終不發一言,只含笑作側耳傾聽的樣子,偶爾指節輕輕的敲一下酒杯,便以代表了自己的言論。 那最為出名的作為賈謐幕僚的金谷二十四友自然也大都在席間,樂寧朦特意尋望了一周,尋找那在西晉史上留下了美男代言詞的潘安的身影,然而卻并沒有找到,反而在不經意中瞥見了正坐在王澄斜對面的陸機和陸云兩兄弟。 時人有一說:“二陸入京,三張減價”,作為孫吳丞相陸遜之孫的陸機陸云在金谷二十四友之中,其文采自然是陵越群雄,前世賈家滅族之后,陸機與陸云便被她收入城都王麾下,她也向這兩兄弟許諾了功成之后,必許二位世襲罔替的榮華,然而,未想城都王被身邊jian小所惑,在其一次敗戰之后便以背叛謀反之名將其二位殺害。 “大丈夫處世,必立萬世功勛,建不朽功名,我雖然沒有做到,但也不后悔自己的選擇,也請王妃不要自責!” 想到陸機死后派人密秘送于她的書信,直到現在,樂寧朦心中都有深深的愧疚和隱痛。 一時間看著陸機兄弟失了神,不覺廳中已有各種樂器伴奏著的樂聲傳來,轉眼一看,卻是一群身披艷麗溥紗的舞姬們魚貫而來,這些舞姬們皆柳腰顯出,纖腿微露,樂聲一起,舞姬們便揮袖折腰,俄爾纖腿分劈,可謂是椿光乍現,風情旖旎。 樂寧朦也算是看慣了這樣的艷舞,也只默默的將頭低了下去,輕輕抿著杯中清香沁脾的茉莉花茶。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舞作罷,賈謐與石崇便從那上首的帷幕后面走了出來,招喚著那些美艷的舞姬們過來給客人奉茶,有的客人甚至會讓那些婢子直接將酒水渡入口中,便是這無數客人在場,也會有人一把將那舞姬摟入懷中親吻了起來。 賈謐坐下之后,石崇便開始說話了:“諸君如約而至,實乃石某榮幸之極,此次請諸君到來,也不過是如過去一樣,大家煮酒清談,暢所欲言,石某這寒舍也會因此而蓬蓽生輝!” “若是安陽鄉候的金谷園也稱之為寒舍的話,那這天下可真沒有華居可言了!”有客人笑著接道。 石崇笑了笑,沒有接話,臉上卻已是無比的自豪之感。 這時,魯國公已居高而坐,如瑯琊王氏的子弟一般手拿玉柄拂塵,輕拂桌面,黃花梨木的案幾上一只紫砂的小風爐正沸水翻騰,香煙裊裊,頓時,清冽的茶酒之香與脂粉韻味在空氣中氳氳出一種令人酥軟迷醉的奇異味道。 “諸君皆為海內皆聞的清談名士,才思富捷,今日齊聚在此,必有妙語連珠,賈某親見高士,亦深感榮幸!”賈謐說道,忽而轉向王衍,“王尚書德隆望尊,今日的清談宴會上,還請王尚書出題!” 王衍施施然的站起了身來,手中拂塵飄忽來去,他神情怡然,沒有半分的拘謹,含笑說道:“昔日論鬼神之辨,宣子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