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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話急死人了!”樂三娘不耐煩的催道。 樂三娘也是府中的嫡女,與大娘子乃是一母同胞,年齡只相差一歲,但與大娘子端淑沉穩的性情不同,這三娘子脾氣驕縱,動不動打罵下仆,府里沒有一個人不怕她。 使女被喝得一顫,立刻就答道:“她說此生絕不會給任何人做妾呢?” “你說什么?”樂三娘瞪圓了眼睛,先是十分吃驚的問了一句,然后便掩口嗤笑道,“jiejie你聽,那丫頭還不想給人做妾呢?難道還想嫁入瑯琊王氏,給王郎君做正妻不成?真是癩哈麻想吃天鵝rou,意想天開呢!連我們都不敢想的事情,她也敢想!” “就是我們能給王郎君做良妾,那都是天大的恩賜了!”喃喃的說了一句后,完全沒有注意到樂青鳳那神思不蜀變幻不定的神情,又轉向她道,“jiejie,我們甭管她,這丫頭定是瘋了,父親肯定不會再理她!” 說著,又一幅聽好戲的神情興致勃勃的問那使女:“對了,父親怎么回她的,是不是狠狠的將她批了一頓,將她掃出門了!” 使女搖了搖頭道:“沒有!” “沒有?”樂三娘愕然,又笑問,“那是不是還罰她下跪了?” “也沒有!”使女顫聲答。 “都沒有?”樂三娘柳眉頓時一豎,“那父親到底怎么她了?” 正在問話間,另一名使女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喊道:“大娘子,三娘子,不好了,不好了!” 樂三娘霎時將頭轉了過來,看著那小鬟,喝道:“什么不好了,本娘子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長得花容月貌身材也好,你敢說我哪里不好,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小鬟嚇得立時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不是,不是,奴不是這個意思?” “以后說話給我注意點!” “三娘!”樂青鳳陡地拉住樂三娘,轉而對那惶恐連連道是的小鬟問道:“說說看,發生了什么事?” 小鬟立聲回答道:“是,大娘子,是阿弦……阿弦那個小蹄子竟敢頂撞廚房里的李嫗,說什么上有好者,下必甚焉,她家女郎若是出了事,連我們也都逃不了干系。李嫗……李嫗有點怕了,不敢動她,所以叫我來問問大娘子和三娘子們?” “這點小事,你也來問我們?扇她兩耳光將她打出去不就行了嗎?”樂三娘更是氣怒道。 樂青鳳卻是臉色一變,再次拉住她,問那小鬟:“你說什么?上有好者,下必甚焉?這真的是阿弦所說的話?” “大姐你怎么了?不過就是一句話嗎?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三娘,你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嗎?”樂青鳳反問。 樂三娘搖了搖頭,又不耐煩道:“誒呀,管它什么意思呢,反正那丫頭我是極看不順眼了,她家女郎我們動不得,難道連一個丫頭也打不得罵不得嗎?” “能說出這句話,這丫頭就千萬打不得!”樂青鳳陡地低聲厲斥,“連你都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一個從未讀過書的小丫頭又怎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樂三娘平時不喜讀書,只愛收藏一些珠玉首飾與鄰里的姑子們比美炫耀,這時聽到樂青鳳的訓斥,心有不悅,卻也頗有些羞愧:“大姐的意思是,這句話是有人教她的?那會是什么人教她的?不會……是那個鄉下來的私生女吧?她可是連半個字都不認識的,上次在學堂上還鬧了笑話呢!” 樂青鳳眸光閃了閃,忽地問:“王郎君此刻是不是在楓亭院?” 小鬟點了點頭:“好像是,不過,那楓亭院門口站了兩名侍衛,都不讓人進去呢!” 樂青鳳一聽,心中便暗嘆不好了,她倏地起身命令道:“快去告訴李嫗,莫要再為難阿弦,將廚房里最好的吃食給她拿去!”說完,又立刻向著楓亭院走了去,剛走出幾步,似又想到了什么,忙跑進自己的院子,將一幅自認為畫得最好的畫卷抱了出來。 此時的王澄正在樂寧朦的暖閣之中踱著步,忽見案幾上擺著一幅卷軸,便好奇的將其打了開,而這一打開,當畫卷上的內容完全呈現在眼前時,他便再也挪不開眼了。 這是一幅未完的畫卷,然而,畫卷上八匹駿馬皆靈動飄逸似有從紙面上奔騰躍出之勢,王澄好書法也好名畫,自己本就有收藏衛協與張墨之真跡,自認這世間已無人可比這兩位畫圣,其真品更是難求,但看到這幅未完之畫,竟會讓他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驚艷震憾之感。 :以青山碧雪為背景,八匹不同顏色的駿馬形態各異,疾風而馳,烈鬃飛揚。 絕地,翻羽,奔霄,越影,逾暉,超光,騰霧,挾翼。 隨著手指點在畫卷上每一匹駿馬的名字,王澄的目光一點點的從畫卷上移過,好似被完全吸引住了一般,完全忘記了周邊的一切。 以至于阿弦回來后,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倏然驚醒,收起這幅畫,看向了阿弦,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阿弦望了一眼王澄,不覺臉色又紅透了,回道:“我剛去了一趟廚房,按照王郎君所說的,真的沒有過多久,她們就將食物給我了呢!這下,我們女郎不會再餓肚子了,王郎君,你真厲害!” 王澄笑了笑道:“不是我厲害,是你們女郎厲害!” 一聽到王澄贊揚女郎,阿弦的臉色更加紅了,心道:王郎君定是喜歡女郎的吧?若是女郎能跟了他,以后肯定就不用過這般被人欺負的日子了! 阿弦正想著時,王澄忽地指著案幾上的畫問:“這幅畫是你家女郎畫的嗎?” 阿弦將頭湊過去看了一眼,連連點頭:“是的,女郎這幾天都在習畫,畫了還不只這一幅呢!” 王澄的神色怔了一怔,似有些不信,又似有些震驚,而在多種神情在他臉上變幻之后,那眼底深處便流露出了一種極為溫柔的繾綣:果真是她畫的啊?一個十四歲不到的小姑,畫功竟然不亞于有畫圣之稱的衛協和張墨,這小姑到底都學了些什么本事?還有多少是他所不知道的? 沉吟片刻后,王澄唇角不自覺的浮出一絲微笑,又問道:“是么?她這幾天一直在畫畫,她為什么要畫這些畫?” 阿弦搖了搖頭:“不知,女郎大約是隨興而作的吧!” 隨性而作? 不,看得出這些畫絕不是隨性而作,其間花了許多心力,一般人非十年之功根本不能成,而且這畫中似乎還隱含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深意。 這小姑到底是師承于誰?為何會學到如此之多的本領?難道真的僅僅是寧氏教她的么? 還有她給他的那只錦囊?她與謝容且到底有何關系? 一時間,所有問題盤旋于王澄心中,讓他對樂寧朦的好奇更加濃厚起來! 這小姑竟是一個如此讓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