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祿后,許了她正妻之位。 有道是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可石家的一些行為卻是與他背道而弛,又因石氏從中作梗而處處受制,他的許多宏圖志向也無處施展,這種憋屈他也忍受了多年,如今見到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衛瓘同樣遭到構陷而致滅門之禍,他又豈能再為了名哲保身而置身事外呢? 石氏的蠻橫與無理取鬧,他也習慣了以冷戰去應對,這個時候,他忽地想起了寧氏,想起他和寧氏在一起的那短暫三年,想起她的溫婉沉靜低眉淺笑以及一切的一切,那個女人似乎從未要求過他什么,亦沒有責怪過他什么,就連最后的離去也是那樣的安靜沒有任何怨言。 總以為是一潭一眼便能望到底的清水,直到現在想來,才發現原來是一副他看不懂的畫卷。 夫妻一場,他竟發現自己從來不曾了解過她。 想到寧氏,他才赫然又想起了寧氏為他留下來的女兒,一種鉆心的痛直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躊躇許久的他終于不發一言,而從石氏的身旁走了出去。 ☆、第031章 父親要見她 懷著對寧氏的眷戀,樂彥輔不知不覺中便走到了樂寧朦的楓亭院,但見院落偏僻,景致蕭條,心中不免又生出一絲戚戚然之感。 他終是對不住寧氏,連同著對這個還從未見過面的女兒也生出難以釋懷的愧疚,因著這一份愧疚,以致于將這個女兒接回直到現在也沒有過問半句。 寧氏最后寫給他的信還攥在他手心,以血泣書,求的也不過是要他給這個女兒一輩子的安寧。 “貧賤易居,貴盛難為工,我的女兒不求富貴榮華,但求能許得一位良人,平安渡過此生。”這是寧氏最后的心愿,也是她這一輩子唯一求過他的事。 可如今他已得罪魯國公,擺明自己的立場,與賈氏劃清界線,往后便是與東宮太子榮辱與共,朝堂之爭從來都是血雨腥風,他連自己的將來都無法保證,又如何去保這個女兒一世安寧呢? 如此想著,樂彥輔但覺愧疚更深。 “郎主,您不進去了嗎?住在這里面的就是您派人從山陽接回來的小姑,不如,奴去將她喚來見見郎主!”跟在他身后的小廝見他徘徊不定,小聲的建議道。 樂彥輔看著小院深深,紅楓飄零,心中一動,腳步向前邁了一步,可不知又顧慮到了什么,最終停下腳步,問道:“她入府的這段日子,石氏待她如何?” “回郎主,夫人待這小姑甚好,還安排了她與其他姑子們一起上學堂呢!” “上學堂?”樂彥輔喃喃,似有些不信,以石氏的個性,怎會如此厚待寧氏的女兒? 從前因為寧氏,他們之間不知爭吵過多少次,這一次能將女兒接回,也是他下了保證,絕不會亂了嫡庶之別,而只是不想讓他樂家骨血流落在外而已。 怔神之際,小廝又道:“我還聽阿月說,夫人許是想將這小姑調教出來后,許給京洛的世族貴人呢!” 小廝不經意的一句,卻是令樂彥輔眼眸中霍然大亮。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又改變了主意,下令道:“過一會兒,你進去一趟,將她帶到我書房里來,就說……父親想見她一面!” 小廝道了聲是,抬起頭來一看,竟見郎主素來嚴苛肅冷的臉上隱隱流露出一絲柔軟憐愛的情緒。 此時,楓亭院的暖閣之中,樂寧朦已伏在案幾上習了許久的畫了,眼前的一扇繪著的巨大屏風正好擋住了外面的視線。 傳說衛協之畫不敢點睛,恐人物變活乘風而去,而與皆協之真跡,壯而有情勢,乃曠代絕筆,陵越群雄。 在樂寧朦的腦海里,隱約似乎有一段習畫的記憶,只是她怎么也想不起那個教她畫畫的人到底是誰,重活了一世之后,有些記憶無比清晰,而有些記憶就好像被封印了一般,怎么也想不起來,就比如說師傅的容貌,以及她如何拜在師傅門下,如何學得那些技藝? 居然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除了那些學成的技藝,她居然將有關師傅的一切都已忘得一干二凈。 怎么會呢?她怎么可能忘了師傅! “女郎,女郎,我剛才在院子里面采了一些新鮮的桑葚過來,等一會兒我就將這里面的果汁碾出來,我給女郎熬成湯喝,好不好?”阿弦突地打斷她的沉思,滿懷喜悅的跑了進來。 樂寧朦嗯了一聲,停下手中的畫筆,看向了阿弦,但見她手中捧著一些不知名的果子,倒是有一些桑葚,卻是紫黑干癟的不成樣。 “桑葚倒是有生津止渴,滋陰補陽之功效,聽說這還是皇帝御用補品呢!” 樂寧朦忽地說了一句,令得阿弦臉色微微一紅。 “不過,這種果子六月就已成熟了,你現在能采摘到的恐怕也是最后那快要落下的那些吧!” 阿弦慚愧的道了聲是,又囁嚅著唇瓣道:“對不起,女郎,我……” “這幾天,府里都沒有給我們這邊送糧食過來,是嗎?”樂寧朦突地又問了一句。 霎時,阿弦的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她雙膝一軟,陡地就跪在了地上,抹著眼淚道:“女郎,都是阿弦沒用,阿弦每次去廚房里領食物,那管事mama就說,我去得晚了,所有的飯食果脯都已分發下去了。” “起來,不要動不動就下跪,主母在你面前立的那一套矩距在我這里不管用,我也不喜歡愛哭的人!” 樂寧朦一聲肅冷的低斥,阿弦立刻就不哭了,雖然心里還是覺得無比難受,她也要如女郎所說,努力的讓自己變得堅強起來,這世間沒有誰會真正憐惜你的軟弱,人能保護自己的唯一的方式便是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讓人畏懼,那些人自然也不會再欺負你! “這不怪你,也不是你沒用,無論你多早去,什么時候去,她們不想給,也就不會給你!”樂寧朦又說了一句。 阿弦才似開竅了般道:“女郎的意思是,她們是故意的,可是她們為什么要這樣對女郎,女郎也是郎主的女兒啊!” 為什么要這樣對她?恐怕又是樂青鳳那個女人按捺不住了吧? 前世的時候,這個自負又心胸狹窄的女人就愛跟她爭強好勝搶風頭,而幾乎只要是一有男人對她示好,她都會想盡辦法的想要將那個男人搶到自己手上。 最初的時候便是王澄,一心想要嫁進瑯琊王氏的她使盡了渾身的解數,真是裝得一手好端莊賢雅,只可惜卻奈何不了王澄任性傲物而狷介的個性,直到最后在他面前受辱而名譽盡損,才會毅然決然的放棄了他,后又將目標轉到城都王的身上。 那時城都王與齊王司馬冏、河澗王司馬颙一起平定了趙王之亂,迎惠帝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