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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一會兒吧?” 霍驍昂著頭,表情十分傲嬌,“那就帶路吧。” 面對如此無禮的回答,姜行絲毫沒有感到不爽,面容仍帶著五分的微笑。 他在前面引路,進了暢春樓的后花園,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間名叫綠絲絳的屋子前,“正是這里了。” 屋內早就擺好了酒菜。 姜行絲毫不見外地推開了里面的排門,居然正臨著一灣池塘。 此時正值臘月,前陣子經久綿長的雪雖然停了,但背陰的地方積雪很難化開,這個池塘也正是如此。 池水已經結冰,四處邊緣皆是皚皚白雪,許是無人踏足的緣故,居然過了那么久還瑩白潔凈,沒有一絲臟污。 池塘邊栽種著好些柳樹,柳條枯黃,未曾抽出新枝,也被白雪覆蓋,看起來別有風情。 姜行親自替霍驍將酒滿在了白玉杯中,然后動作徐徐地替自己也倒了一杯,“美景當配美酒,這是戴老板親自釀的雪花陳釀,千金難得,來,霍二公子嘗嘗吧。” 霍驍可沒有那么多詩情畫意的心思。 再說,對于蘇大人榜下捉壻這件事,他心里頗有微詞,雖然沒成,但連帶著卻將姜行也看不順眼起來。 啊呸,這可是他情敵啊!他怎么可能對情敵笑臉相迎呢? 于是,霍驍虎著個臉將酒水擋開,“姜行是吧?姜大人!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也不用來這虛頭八腦的那套,這酒我就不喝了,但話還是要說清楚的。” 他伸出手來,滿臉不耐煩地說,“拿來!” 姜行仍是一臉微笑,他慢條斯理地問道,“什么?” 霍驍冷哼一聲,“別裝蒜了,快點拿出來。” 姜行還是一臉迷茫的樣子,“還請霍二公子明示,姜某真的不曉得二公子要我拿給你什么?” 霍驍一拍桌子,“跟你們這些文人說話真是費勁,我叫你拿什么你心里沒點數嗎?好,那我就跟你說得明明白白的,看你還怎么裝。” 他再次伸出手來,“試卷紙,對,就是我剛才寫詩用的紙!趕緊拿來,小爺可沒工夫跟你在這耗時間!” ☆、第78章 針鋒 姜行仍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哦,霍二公子是想要剛才詩作的原稿紙啊,您直說便是了。” 他朗聲叫了一句,“盧遠。” 一個長相精碩的大漢應聲進了屋,“公子。” 姜行吩咐道,“將霍二公子的原稿取來。” 這名叫盧遠的大漢躬身去了。 霍驍目瞪口呆地指著那離去的背影說,“這是盧遠?禁衛軍的二隊長盧遠?他怎么會在這里?” 他常在宮廷行走,對禁衛軍的大小官員了如指掌,甚至還有一些互相交過手過過招的,這盧遠便是其中一名。 禁衛軍的職責是守衛帝宮,保護陛下。 盧遠,能做到二隊隊長的位置,不論是身手還是智謀,都不容小覷。可堂堂盧遠,居然被姜行這個文弱書生呼來喝去的,簡直匪夷所思! 姜行微微一笑,“姜某不才,陛下體恤我出身貧苦,孑然一身,便將盧遠撥給了我用,如今他是我的貼身侍衛了。” 他頓了頓,“盧遠腳程很快,霍二公子稍等片刻。” 霍驍從姜行這三言兩語中感受到了對方的得意和炫耀,這下子,二少爺那顆本來就很不爽的心,又被刺激地體無完膚了! 他憤憤地說道,“我又沒說我著急,你催什么催?哼!” 也難怪霍驍生氣,他一直都覺得,陛下對他是十分寵愛的,真論起來,比起那幾位王爺所出的世子皇孫,陛下顯然還是更加看重他呀! 但當初他可是磨了陛下好久,想問他老人家討個人當侍衛,卻被陛下拒絕了。 陛下說,這些禁衛軍都是經過了不少歷練,才能坐到這個位置,他們的職責是守衛宮廷,這等堪當大任的國之棟梁應該在最需要他們的地方發揮光和熱,怎么能陪他這個紈绔子瞎折騰呢? 可現在倒好,他垂涎已久的盧遠,卻成了姜行這繡花枕頭的貼身侍衛。 簡直氣死人了! 他不由委屈地想,姜行不僅搶走了他無遮大會魁首的名號,還奪走了陛下的寵愛! 這也就算了,偏偏這人今日還自作主張把他定成了什么頭名,這樣的話,豈不是捏住了自己的把柄? 盧遠的腳程果真是快,不一會兒就取了原稿來。 姜行笑著遞了過去,“真是好詩呢。” 霍驍連忙接過一看,卻更是氣了個半死。 沒錯,原稿上整整齊齊地寫著三首詩,正是方才大廳里姜行朗聲讀給蘇芷若聽的那三首。 但瞧這字字句句,每一個都長得和霍驍寫的沒什么兩樣,可只有霍驍心里清楚,這根本就不是他寫的東西! 霍驍氣得哇哇直叫,“好你個姜行,膽敢耍你爺爺!” 他三兩下將稿紙撕碎,沖著姜行的臉面扔了過去,“給我原稿!我要原稿!” 姜行受此等大辱也絲毫沒有動怒,他仍是一臉云淡風輕,“這便是霍二公子要的原稿啊,這上頭是二公子寫的詩,也有您的署名。難道不是您的手作?” 他滿是不解,“若這不是您的東西,那么,霍二公子,您在原稿紙上究竟寫了什么呢?” 霍驍氣得不行,“你!” 他雖然混賬,有時候也挺胡鬧,但卻并不傻。 事已至此,難道還看不清眼前這個笑得春風霽月的男子是打定了主意要裝蒜的嗎?在暢春樓時,他本該就看出來了的! 才不過轉瞬之間,姜行便已經替他霍驍作好了三首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的詩。 有這樣的本事,姜行當然也能倉促之間模擬好他霍驍的筆跡,做出這樣以假亂真的原稿紙來! 可是,姜行吞了他的原稿,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霍驍思來想去,也只能想到,姜行是為了要抓住他的把柄! 他休想! 霍驍“騰”得一聲站了起來,“姓姜的小子,你要玩什么花樣隨便你,小爺可不奉陪了。” 他露出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表情,“既然你藏下了小爺的原稿,那爺爺就不要了,你愛怎么玩怎么玩去。你要覺得抓到了我什么小辮子,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反正你要是捅了出去,丟的可不是你霍爺爺的臉!” 說罷,霍驍用力地揮了揮衣袖,便揚長而去。 清冷的綠絲絳內,只剩下一襲白衣端坐如鐘的少年望著桌上的殘局,他臉上始終帶著微笑,眼中卻有一絲絲的迷惘。 好半晌,他才從袖中取出皺巴巴的一張紙來。 他推開酒rou,讓桌幾空出一塊,然后將紙慢慢地鋪平,攤開,直到所有的字都顯露出來,“最毒婦人心,穆嫣,你給我等著。” 原來,霍驍的原稿,居然是這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