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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倒是爽氣,“年紀大了,身子及不上你們年輕人,有些頭痛腦熱的毛病,這也是常有的事,雅芬你急什么急?” 她配合地伸出手臂,又吐出舌頭。 穆嫣點頭說道,“外祖母舌質紅少津,脈數細,再結合方才所說的癥狀,該是消渴之癥,腎虛精虧,是下消。因是剛起頭,所以癥狀還不厲害,但卻不能掉以輕心,等會兒還是請個太醫過來看看,認真開幾劑藥才行。” 她認真囑咐道,“不過,以后外祖母的飲食可要好好注意了,消渴癥可大可小,保養好了與常人無異的,但對飲食上卻有很多忌諱和講究。等會兒我寫一些食療的藥膳方子給您,您先讓太醫看過,若是可行,再安排廚房去做,這樣可好?” 唐氏這才松了口氣,消渴癥是上了年紀的人常有的毛病,講究多,忌諱也多,算是富貴病。 若是尋常百姓人家得了這個,那可要麻煩死,好在長寧侯夫人出身在鼎盛的侯門世家,丫頭婆子多,管事的人也多,替她cao心的人更多,什么能吃,什么能沾,她只要張張嘴就行了。 桂嬤嬤聽了,連忙說道,“那老奴立刻去請劉太醫過來。” 她曉得穆嫣還要替東安王妃看病,所以臨走時不忘記體貼地將屋子里的下人全都打發了出去,厚重的雕花大門輕輕合上,屋子里便只剩下長寧侯夫人、東安王妃,以及唐氏和穆嫣了。 東安王妃倒也不扭捏,開門見山地說道,“我自打生了小女兒之后,就一直月事不暢,下身淋漓不盡,沒一日舒爽的。也看了許多太醫,吃了許多藥,卻總不見好轉。穆五姑娘,也替我診一回脈吧!” 穆嫣認真地診脈,望聞問切之后,小聲問道,“王妃下面是不是常常有分泌之物,顏色較深,且有異味?下肢偶有出現神經痛腰痛的癥狀?” 東安王妃略顯尷尬地點頭,“正是。” 先前太醫來問診的時候,她只說月事不暢,哪里好意思提及下身的異味?如今屋子里都是女人,且都不是外人,她這才敢正面自己的隱疾。 穆嫣想了想,說道,“原先只是月事不調,只是后來嚴重了有些帶下之癥,只是沒有及時治療,拖著拖著就嚴重了。王妃如今的病癥,倒也還不算太重,只是我才疏學淺,于醫術上造詣到底不高,開些調養的藥膳方子可以,真的要治病卻有些欠缺了。” 她抬頭睜大眼睛,一副認真的模樣,“不如這樣,我替您將診病的過程寫清楚,再附上我自己草擬的藥方,以及調養的藥膳方子,您叫人去請太醫看看,是不是哪里有所不足,再讓太醫給擬個更好的方子如何?” 東安王妃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這樣也好。” 有詳細的病案,就不必她親自出面,到時候讓人將病案遞給太醫,也不必說是誰,既免了她羞澀不好開口的尷尬,又能得到專業的意見,可謂是兩全其美。 她滿意地望著穆嫣笑了笑,不管這丫頭的本事到底如何,光是這一份細心就足夠贏得她的好感了。 唐氏心中一動,曉得這一步算是走對了,便也松了口氣。 東安王妃得到了解決應對之法,心情愉快,便與長寧侯夫人話起了家常,不一會兒便聊到了趙翊的親事。 她嘆口氣說道,“翊兒也要二十了,是該到了成婚的年紀,我有心想要物色個好姑娘,但王爺卻說,早先皇上說過要替翊兒賜婚的,咱們這樣私自辦了,恐怕皇上會不高興。” 皇上賜婚,這自然是天大的榮耀,可皇上一個大老爺們,賜婚時考慮的多半只是門楣地位,鮮少會考量女子的秉性,這有點叫東安王妃擔心。 但這種私下議論皇帝的話,也就東安王妃敢這樣說說,長寧侯夫人可不敢接口。 又坐了一會兒,東安王妃便先起身告辭,臨行前熱情邀請唐氏和穆嫣有空去王府一坐。 過不多久,劉太醫到了,診脈之后也給出了消渴癥的說法。 他與長寧侯府幾十年的交情了,跟長寧侯夫人說話便有些隨意,指著穆嫣新寫下的一堆藥膳方子說道,“貴府上有這樣的高手,侯夫人還請我來做啥?按著我說啊,您的癥狀淺,其實就按著這方子來食療便可,都用不上我的方子。” 劉太醫頓了頓,好奇地問道,“能開出這樣的藥膳方子,首先必須得有扎實的醫理,不曉得老夫有沒有這個榮幸能結識一下這位高手?侯夫人能不能給引薦一番?” 長寧侯夫人看了穆嫣一眼,見她頭垂得極低,心想這孩子想來是不肯出這個風頭的,便笑著將話題岔開,“你說只要按著藥膳方子食療便可,連你的藥也不用喝?” 劉太醫頓了頓,曉得長寧侯夫人這是回避之意,倒也不再執著,“您若是要見效快呢,就先用我的方子,等過幾日癥狀消了之后,就用食療之法。您若是不肯喝藥,嫌藥味苦,那索性就直接用藥膳,雖然見效慢些,但勝在口味好。” 他笑著說道,“這啊,都得看您的。” 等劉太醫走了,長寧侯夫人緊緊握住穆嫣的手,贊嘆地說道,“劉太醫說了,我的病如今病情尚淺,及時發現及時治療,是不礙的,若是拖得久了,卻恐又性命之憂。嫣兒,真是多虧了你!” 穆嫣不好意思地笑笑,“哪里,這是我應該的……” 這時,忽然外頭傳來一陣喧鬧聲,桂嬤嬤驚慌地進來,臉色都一下子白了,“夫人,夫人,不好了,刑部衙門來了人,說有人目擊咱們家大少爺打死了人,要請他回去協助調查!” ; ☆、第19章 圈套 長寧侯夫人臉色一變,連忙說道,“這不可能!咱們家少諺最是知禮曉分寸,他從不與人動粗,不可能打死人!來,扶我出去瞧瞧去,到底是什么人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冤枉了我家孩子!” 她驟得下床,卻忽然眼前一黑,差一點栽倒下來。 唐氏連忙說道,“母親,您身子不舒坦,還是在屋子里躺著,有大嫂在外面擋著,想來刑部衙門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我出去看看,打聽打聽到底是個什么情形,再回來告訴您也是一樣的。” 她頓了頓,轉頭問桂嬤嬤,“去給侯爺跟世子爺送信了嗎?” 桂嬤嬤連忙點頭,安慰長寧侯夫人說道,“刑部周員外郎是世子爺的同窗,他先得的消息,一頭送到咱們家來,一頭送到了世子爺那,這會兒想必世子爺也快要到家了。” 長寧侯夫人這才松了口氣,她目光一深,對著唐氏說道,“那你先過去看看,有什么消息立刻叫人過來告訴我。少諺可是長寧侯府的嫡長孫,他不能出一絲一毫差錯!” 這爵位總是要傳到唐少諺手里的,可若是他這會兒真背上了個殺人的罪名,哪怕想辦法保了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