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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前方,這樣說了句,像是在勸這少年,又像是在勸自己。 少年摸了摸耳朵,面露疑惑。師姐和爺都說過九小姐聰慧異常,可也沒說過她說話也這般讓人不明白啊! 少年搖搖頭,黝黑的臉上憨憨一笑,“九小姐,剛剛你為何不喝茶,起身就走呢?難道我看著不像茶寮伙計么?” 王爺查探各路消息,有時候從來往京內的行腳商嘴里能摸出不少來,若季妘都能瞧出他不像個茶寮伙計,焉知旁人看不出來? 懂茶的人自然知道常年握茶壺,手上何處該有繭,恰好季妘深諳茶道,且表哥阮榮軒亦是習武之人,而習武之人虎口處留下厚繭乃是常事。 方才,少年行止皆是帶著股子市井味兒,倒茶的利落熟練勁兒亦是不缺,只季妘剛剛逃出生天,萬事謹慎,半點不敢疏忽,在看見少年雙掌起繭的位置有些怪異,不敢賭,才想著匆匆離去,以免多生事端。 不過,這樣謹小慎微的心思怎么好和剛剛認識的少年說來呢! 季妘沉默了會兒,回道,“直覺。” 少年被這倆字一噎,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果然,九小姐說的話,他是聽不懂的。 第53章 第五三章:不留余地 季妘和寶白也就是那少年走了許久,才堪堪看見五峰山上寶光寺廟宇的檐角。 尋常日子里,寶光寺來往的香客并不很多,多是些平民百姓。現下,季妘在后,寶白在前,沿著上山的路行去,身邊偶爾有三兩路人經過。 二人進了寶光寺,寶白舉止之間似乎是極為熟悉寶光寺,帶著她走了一條小道,直奔寺廟后邊而去。 待出了寶光寺后門,二人又是順著一條曲折小路下山,而后穿過了一條山腹之內的暗道。 從昏暗的暗道之中出來,乍一見光,季妘微瞇了雙眼,在看清遠處的建筑之時,面色難掩震驚。 那是一座修建得極為恢弘龐大的山莊,黑底牌匾上上書兩字“西山”。 先朝,長嫡之爭,太子重飲鴆自戕,皇長子則被幽禁于西山,終身不得自由,而這里,就是西山。 季妘一直以為寶笙是王長珩的人,可見著這西山莊,季妘驀地懷疑起來,二公子真的手眼通天到能讓她悄然到了西山?能伸手伸到皇室的面前? 寶白卻沒注意季妘如何,看著西山近在眼前,這才松了一口氣,其神態舉止莫不恭謹了許多。 定安城內,季九小姐被賊人擄去的傳言愈盛,也不見季府中人出來澄清一二,這般不明不白的態度,加之有心人的挑動,季妘的名聲一時壞到了極點。 若此事為真,那么多日過去了,一介女子之身,豈能得了好?何況季妘又是季家小姐,即便回來了,為保家聲,就是位嫡女又如何,怕也活不下來了。 而就此事真假之說,李家老將軍那日接了信函,又是破天荒的在書房呆了半晌,那信正是季家老夫人遞來求助的,卻讓李老將軍知曉了,原來季妘失蹤了的消息是真的。 不過,就在李老將軍才使了些人手去暗中查探之時,次日便在書桌上發現了一封火漆封緘的密信,且信封上還寫了個極為張揚的“梁”字。 與此同時,這火漆封緘、上書“梁”字的信也分別到了輔國公和季大老爺的桌案之上。 后宮,西六宮之一的玖珍宮內。 向淑妃伴著文景帝在主殿內,正小意伺候著。 文景帝如今的面貌,任誰見其數月之前的模樣,再對比如今,都會心生疑惑。他蒼老得太快,就好似一下子便失了精氣神兒,再不復昔日的老當益壯之感。 “皇上,都這時候了,臣妾叫宮人傳了膳,可好?”向淑妃雖年紀不小了,可保養得宜,眉目一如既往的平凡,但在一眾年老色衰的宮妃里邊,也是出眾。 “愛妃說什么就是什么。”文景帝雙目呆滯了一瞬,而后緩過神兒來,皺了皺眉,問向淑妃,“朕適才說了些什么嗎?” 向淑妃眼神兒有些閃爍,她搖了搖頭,道,“皇上適才并沒有說什么,是臣妾正想問皇上,可要傳膳?” “傳吧!”文景帝沉聲道,又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疲累。 向淑妃見狀,體貼的上前為其揉按起頭部來,文景帝神色露出了些松快,抬手輕輕拍了拍向淑妃的手背,心頭頗覺安慰。 比起皇后宮中的沉悶,在玖珍宮的放松倒讓文景帝覺得舒服。 然而,此間和緩并沒有持續多久,文景帝猛地口一張,哇的一聲,一灘鮮紅的血跡便映入眼中。 “皇上!皇上!”向淑妃扶著文景帝,驚聲叫道。 文景帝最后看了一眼向淑妃的臉,焦急、擔憂,只為了他這個夫君的安危而驚懼不已,而后便是人事不省了。 向淑妃臉上的焦慮不似作偽,卻并非因著文景帝的身子。她看了眼殿內的錯金銀云紋香爐,明明那香她已經好幾日沒用了,就怕文景帝身子壞得太快,撐不到琛兒做好準備的那一刻。 不過轉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向淑妃又鎮靜了下來。 如今這樣,又焉知不是一樁好事呢? 心里輾轉萬般思緒,向淑妃面兒上絲毫不顯,對著聞聲進殿的宮人就急急的道,“快去太醫院請徐院首過來。” 在陳皇后得知文景帝吐血昏迷的消息之時,徐院首都已經在玖珍宮為當今診看了起來,于一眾宮人的簇擁下,皇后娘娘來到了向淑妃宮里。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陳皇后進殿在上首剛剛坐下,便一掌拍在桌上,怒道,“淑妃,皇上怎么就在你這兒出了事兒?” 這還沒問個首尾,皇后娘娘就要急著定她的罪呢!向淑妃心里只覺諷刺,臉上卻是萬般惶恐,“臣妾、臣妾不知啊!” 狐媚子、掃把星…… 陳皇后看了向淑妃那張臉,平平無奇。怎的就籠住了皇上的心,連沈惠妃那兒都不去了,更是起了重用皇四子的心,長此以往,是不是中、東二宮的主子都要換個人做做了? 那方內室,徐院首替文景帝診完脈,神情沉重,過得外間朝陳皇后拱手,道,“回稟皇后娘娘,皇上臟腑衰頹、氣血虧損……” “你就給本宮說是怎么回事兒,皇上這樣,是吃食有問題還是其他,可有法子治好?”陳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