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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妘坐在屋內塌上,滿身酒氣還是因著她并未飲了那酒,只在口中囫圇了一圈便吐在了袖袍之內,卻不知為何,腦中依舊止不住的暈眩。 “沒用的。”一男子話道,季妘此時正暗暗掐著自己的胳膊,以求熬過去,冷不丁這么一嚇,忙抬眼去看,眼前卻是一片紅色。 “陀香散,再加上迷陀花釀制的烈酒為引,沾了一丁點,哪怕不入口,都是最烈的情藥、迷藥……”季妘迷迷糊糊聽見那男子低聲道來,說起這般下作之藥,竟也讓人無端聽出了冷薄的味道。 那男子見季妘終究暈了過去,臉色緋紅,就好像一朵最艷麗的牡丹,竟是難得的嘆了口氣,這藥還是當年甄家老太爺的門徒公冶費盡心血在極西絕地得來的,沒想到用在了此處。 何月瑩那方,席間宴罷,與眾夫人、小姐賞花逗趣,半晌,似乎想起了季妘,有些自責,道,“怪本宮今日瞧見九meimei過于欣喜,糊涂了,教得她錯失了此間美景。” “哪里怪得娘娘,娘娘也是與季九小姐情誼深厚。”自有人想巴結何月瑩這位被四皇子親自提親迎進門的側妃娘娘。 而此時,眾人只見有丫鬟行色匆匆,至何月瑩耳邊一番言語,何月瑩當即臉色大變,略有些不自然,尋了個由頭離去,讓眾夫人小姐各自賞花,她匆匆往后院而去。 何月瑩半分不遮掩慌張,眾人好奇,瞧著是出了大事。 不一會兒,就有丫鬟請了淳定侯夫人和另幾位身份較為貴重的夫人去得四皇子府后院,到得此間,只見一廂房門口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淳定侯夫人瞧著跪著的人之中竟有她兒子莊原庭的隨侍,臉色驀地有些變了。 何月瑩臉色也是說不上好看的,徑直走到淳定侯夫人面前,“夫人,月瑩是晚輩,本不該對您有所置喙,可世子爺也太不拘一格了些,九meimei她……” 何月瑩姿態放得極低,字字斟酌,吞吞吐吐的,但眾夫人都是經了大風大浪的,又有什么不明白,瞧著是淳定侯世子冒犯了季九小姐? 眾人各懷心思,屋內之人收拾停當,那眾人以為的季九小姐并未出來,倒是出來的莊原庭臉色極為難堪。 “孽子!”淳定侯夫人臉色發紅,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 莊原庭滿身酒氣,原本只清醒著一分,現在嚇也嚇成了十分,他苦笑,扶著淳定侯夫人,“母親勿要氣壞了身子,兒子酒后無狀,竟是唐突了季七小姐。” 季七小姐?他說七,不是九,何月瑩心頭的得意,就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季菡怎么會在這兒?甄鶯兒呢?季妘呢? 第37章 第三七章:不為妾 季妘醒來的時候正躺在床上,腦中還有些混沌,一雙眼睛睜開了,卻是直勾勾的看著頭頂的桃色點珠帳子,許久才慢慢起得身來。 視線所及之處,房內窗欞處擱了酸枝木喜鵲登枝紋的屏風,之后又是一張紅木雕花圓桌,桌上放了個霽藍釉粉彩描金細口瓶,里頭插了花,另還有把銀絲繡線牡丹花樣的團扇…… 這不正是她的閨房么?季妘又是看了看自己,發髻早已放下,穿了身中衣,她略有些木然的摸了摸房內擺設,她不是應當去四皇子府赴宴了么? 昔珍手上端了碗米粥,隨后是玉林,兩人進來瞧著季妘就是這副呆呆的樣子,便輕喚了聲小姐。 季妘聽見聲音,慢慢轉過頭來。昔珍臉上的妝粉比素日上得厚些,尤其眼睛一圈,像是剛哭過,玉林臉色瞧著也有些憔悴。 “我怎么在這兒?”季妘半晌問道。 昔珍一五一十的將昨日發生的事說與了季妘,她后頭從四皇子府的大廚房回來就沒瞧見季妘和玉林兩個,倒是季家有人來報信兒,說季妘心悸痛犯了,便先回了。 “季菡?”季妘挑了件新近做的裙衫,吩咐了昔珍替她更衣,嘴里喃喃道,她明明是敲暈了甄鶯兒。 “小姐。”昔珍有些欲言又止,“昨日送您回來的那人……” 季妘一愣,想起暈過去之前隱隱綽綽瞧見的紅色衣襟,她抿了抿唇,“沒有人送我回來,是我自己身子不適,這才回了府,你們可明白?” 昔珍、玉林二人對視一眼,俱是應下。 現下季妘醒來恰是臨近晌時,昨兒季妘身子不適,到得后來季阮氏才知曉,過來看了看,守了季妘好幾個時辰才回自己院兒里歇下,而今日的晨昏定省,季老夫人自然是免了的。 與昔珍一同伺候好季妘穿齊整了衣衫,玉林又叫了小丫鬟端來清水,另拿了擦臉的絲帛、凈口的青鹽等一應洗漱用的物什。 其間,季妘抬手輕嗅了嗅,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香氣,似梅似蘭,淡而薄卻經久不散,她皺了皺眉。 妝臺上,昔珍早已打開了妝奩,各色金的、銀的、玉的簪子陳列其中,俱是素日里季妘常常穿戴的幾樣,胭脂、眉黛、妝粉一應亦是拿了出來。 “且不忙。”季妘道,又是抬起衣袖仔細聞了聞,且叫了昔珍、玉林二人過來分辨。 “好像是股子梅花香呢!”昔珍有些猶疑,府上小姐們喜用熏香,但季妘已有近半年未曾用過了,又哪里來這香氣呢? 季妘心頭有些煩躁,叫了丫鬟們取水沐浴,又新換了衣衫,初時不聞那香,不久又是隱約散發了出來。 折騰了前后近一個時辰,季阮氏得了季妘醒來的信兒,這都派人過來問了,季妘便道罷了,叫了玉林為她上妝,自是緊著去給祖母、母親請安去。 季阮氏和季妘來到季老夫人年豐院門口的時候,只聽見里邊是吵吵嚷嚷的,老遠就傳來了平姨娘的哭喊聲,嘴里還指桑罵槐的罵著。 “老夫人喲!您可得為七小姐做主啊!再怎么她也是您的孫女啊!她素日里的德行,您還不知道么?今次受了這難,妾這心就好似刀子在刮,老爺還不知聽了哪個瘋人的話,恁的覺著是七小姐自己行為不檢,也不瞧瞧那皇子府廂房原本可是九姑娘在里頭的,九姑娘她……” “夠了!”季老夫人瞧著屋外是季阮氏帶了季妘進來,手頭捻佛珠的動作一頓,斥道。 平姨娘聞言住了口,卻是跪坐在地上,直用手絹抹眼淚珠子,抽抽噎噎的,也不嫌在季妘這晚輩面前丟臉。 房內還有季三夫人在的,臉色鐵青,看著平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