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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來,岑黑的眼眸里摻染了許多失落。他許久都沒有再說話,落寞的表情,讓人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可我不知道我放不放得下。”沉默了許久后。秦慕澤終于再次開口了,他說話的語氣悶悶的。聽著讓人有點兒心疼:“我很想答應她……真的很想,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我做不做得到。”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片刻后。他重新抬起頭來,對上裴御狹長的眸子,語氣里少有的染上了幾分不知所措:“萬一秦明沒有死……萬一他回來了,我……” 他說不下去了,不過,即便他沒有把話說出口,裴御也知道他想說什么。 “阿澤。”裴御重新蹲下身來,凝視著秦慕澤稍顯慌亂的眸子,沉聲問他道:“在你心里,找秦明復仇和讓南秧回到你身邊,那個更重要一點兒。” 聞言,秦慕澤墨色的瞳孔明顯晃動了一下。 這個問題相當于在問——“你對秦明的恨多一點,還是對陌南秧的愛多一點”。 要怎么回答呢?秦慕澤被難住了,他覺得他對陌南秧的愛肯定更多一點兒,畢竟恨……誰會有閑情逸致去衡量恨有多深? 明明他連提,都不想提起“秦明”這兩個字。 可是,若是他對陌南秧的愛更深一點兒,那為什么他不能爽快的答應陌南秧的請求,自此以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阿澤,我知道放下仇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失神中,裴御的聲音再次傳來,真是有趣,這家伙剛剛還醉醺醺的連話都說不定,轉眼間,就成了心靈大師,開始疏導起他來了。 裴御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他扶著秦慕澤的肩膀,用一種說不出為什么但就是讓人覺得很舒服的語氣沉聲道:“可是,如果你真的愛南秧的話,為什么你不能咬牙去試試呢?” 秦慕澤的眼底再次閃現出幾分動容:試試……只要試試,就可以了嗎? “其實,南秧未必是要你立刻就放下仇恨。”稍作停頓后,裴御繼續向下講道:“她也許只是想要你一個態度,你得給她個態度,讓她重新看到希望,這樣,她才能覺得回到你身邊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經裴御這么一開導,秦慕澤如夢初醒:原來是這樣的嗎?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一向精明的秦慕澤陷進了“要如何才能放下仇恨”、“自己究竟能不能放下仇恨”的漩渦里無法自拔,反而忽視了:陌南秧提這個要求的原因是什么? 她也許并不是想要自己立刻就放下屠刀,惡魔變上帝,她也許只是想要自己給她一個態度,告訴她他愿意為了她嘗試著放下過去的恩怨,重新開始。 “裴御!”想通后的秦慕澤沒輕沒重的錘了裴御一下,大笑著夸贊他道:“你他媽的簡直是天才!” “是你喝太多變蠢了!”裴御伸手拍了把秦慕澤的腦袋,語氣里雖滿是嫌棄,可眼底染著的笑,卻無比溫柔。 兩人又胡鬧了一會兒,然后便你攙著我,我攙著你,晃晃悠悠的回屋睡覺去了。 另一邊,幾個小時前,回到倪家的陌南秧也和她的兩個“得力干將”在房間里進行了一次秘密會談。 “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們兩個。”陌南秧盤著腿坐在床上,虎視眈眈的盯著穿著睡衣,一臉狐疑的方雨晴和白云棋,擺著小臉兒,惡狠狠的威脅道:“你們必須如實回答,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讓我發現你們誰說謊了,我絕對大刑伺候,絕不手軟!” 聞言,坐在陌南秧兩側的方雨晴和白云棋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同時扭過頭來,看向陌南秧,異口同聲的問道:“什么事兒啊?” 陌南秧的柳眉向下壓了壓,沉默了片刻后,她面色沉冷的開口鋪墊道:“我要問你們三個有關南柯的問題,我希望你們能誠實的回答我。” 聽到“南柯”這兩個字,方雨晴和白云棋也收起了剛剛慵懶隨意的表情,面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見她們似乎進入了狀態,陌南秧瞳孔緊縮了一下,開門見山道:“第一個問題,秦慕澤的繼父,是怎么死的?” 頃刻間,白云棋和方雨晴的臉,都變得慘白,也不知是這個問題太難了,還是陌南秧問的太直接了,很長的時間里,白云棋和方雨晴都沒有答話。 “沒關系,你們直說就行。”陌南秧的語氣很平靜,從她說話的語氣里,辨不出她此刻是什么心情:“我只不過是想了解一下當年的情況罷了……你們不用有壓力,無論答案是怎樣的,我都能接受。” 盡管陌南秧已經盡自己最大努力為白云棋和方雨晴減少心理負擔了,可坐在她兩旁的這兩位“文臣武將”,顯然還是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 “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還問這個干什么?”沉默良久后,方雨晴支支吾吾的開了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沒必要再重新翻出來……” “怎么沒必要?”陌南秧打斷了方雨晴,冷聲道:“這件事兒真的過去了嗎?是,南柯是死了……可所有的恩怨都隨著南柯的死煙消云散了嗎?” “沒有!”不待方雨晴回答,陌南秧便厲聲為自己作了答:“非但沒有,這些恩怨情仇反而越演越烈!波及的人越來越多,受害的人越來越多!現在我想好好的了解一下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可你們卻沒人愿意告訴我!” 陌南秧越說越生氣了,說到最后,語氣里甚至帶上了責備:“我現在是站在漩渦中心的人!我沒有權力知道是什么把我引到漩渦中心的嗎?你們也希望我能了結這件事吧?可你們什么都不告訴我,一無所知的我,要拿什么去了結這場持續了將近十年的恩怨!” 聞言,方雨晴和白云棋都沉默了,陌南秧說得對,作為身處暴風雨最中心的她,確實有資格,也有必要了解一下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 “秦暮寒命人殺害的。”良久后,白云棋抬起頭來,正視著陌南秧桃花瓣兒一樣的眼睛,沉聲道:“當時,小打小鬧秦暮寒他們玩兒膩了,再加上秦慕澤的繼父似乎招惹了秦老爺子,秦老爺子也曾暗示過秦暮寒,讓秦暮寒動手,所以……” 秦暮寒命人殺害的?得到這個答案后,陌南秧的臉色變了變,皺眉深思片刻后,她繼續問道:“我聽說秦慕澤的繼父死后,被人剝了皮,掛到了秦慕澤家的房梁上……這‘惡作劇’,是誰出的主意?” 她不該用“惡作劇”這三個字的,她應該用“暴行”,“罪行”,“罪無可恕,喪盡天良”來形容這極其惡劣,毫無人性的行為。 可是她不想給白云棋和方雨晴太多心理壓力,所以思量片刻后,她還是決定用“惡作劇”這三個無足輕重的字來代替“暴行”。 “當然是秦暮寒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