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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痕的臉是紙一樣的白。 “走了……”陌南秧忽然笑了,絕望到極致的笑容,讓人看著心里不由的感到一陣揪痛:“他們……都走了……” 聞言,秦暮羽劍眉微顰,眼底顯出幾分困惑來,他正想開口問一下陌南秧誰都走了?走去哪里了?然而,詢問的話還沒來得及問出口,雙膝跪地的陌南秧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了一般,身子一軟,直接暈了過去。 “南秧!”見陌南秧的身子向后傾了過去,眼疾手快的秦暮羽慌忙接住了她。 “南秧?南秧!”秦暮羽動作幅度很小的晃了晃陌南秧,墨色的眸底,閃過幾抹焦慮。 懷中的女子并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yīng),她安靜的躺在他的懷里,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睫毛很長,即便早已失去了意識,巴掌大的小臉兒上,依舊是一副快要哭出來了的表情。 眉頭緊鎖的秦暮羽凝著懷中幾近崩潰的陌南秧看了一會兒,片刻后,他又抬起頭來,將目光投向了剛剛爆炸的方向,神色復(fù)雜。 這房子……好像是二哥名下的吧?認出這別墅的主人后,秦暮羽英挺的眉越皺越深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剛剛的爆炸是怎么回事?南秧的反應(yīng)為什么會這么激動? 一連串的問題在腦海里回蕩,卻無人能答,茫然中,一個恐怖的念頭突然從秦暮羽的心底升了起來:爆炸的地點是二哥名下的房產(chǎn)……那……那二哥會不會……在里面? 這個念頭把秦暮羽嚇了一大跳,頃刻間,后背和額角都布滿了冷汗。 不……不會吧?和陌南秧一樣,秦暮羽的第一個反應(yīng)也是否認事實:哪有……哪有這么衰的?他二哥又不是傻子,之前都因為大意而被炸斷過雙腿了,怎么可能還中這么低級的花招? 他自我安慰著,可越是這樣自我催眠般的安慰自己,心里的不安與恐懼便越濃烈。 重新垂眸看向懷中昏迷不醒的女子,半個小時以前,和她通話的人,似乎是秦澤西身邊那位姓王的助理……而在他們通話之前,陌南秧似乎正在迫切的尋找著秦澤西…… 想到這里,秦暮羽的眸色不由的加深了,他沉著黑眸凝視了陌南秧良久,片刻后,他動作輕盈的將陌南秧抱了起來,然后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的車上。 “我進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況,很快就回來。”盡管深知此刻的陌南秧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么,秦暮羽還是輕聲跟她告了個別,然后緩慢的關(guān)上了車門。 車內(nèi),陌南秧安靜的靠在副駕駛位上,不只是因為重力原因,還是此刻的她正在睡夢中哭泣,凝聚在她眼角的那滴晶瑩的淚水,終于順著她消瘦的側(cè)臉落了下來,劃下滿臉的傷痕…… 車外,秦三爺?shù)谋秤靶揲L而孤寂,他站在夜色里,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那死亡之地…… 夜色越來越深了,城市的另一角,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糜色,杜嵐鳳將一張標有八位數(shù)的支票放到了謝無宴的辦公桌上。 “違約金。”杜嵐鳳垂下自己又長又密的睫毛,朱唇輕啟,細長的鳳眸染著淡漠的笑。 她伸出細長的玉指,動作輕盈的把桌上的支票往謝無宴跟前推了推,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兩分。 “現(xiàn)在,可以把我的‘賣身契’還給我了嗎?”對面的女人歪了一下頭,性感的唇,紅的妖艷,紅的魅惑。 “哈哈……”謝無宴干笑了兩聲,額角有冷汗劃過。 為……為什么嫂子這么快就把錢湊夠了?謝無宴吞咽下一大口唾沫,琉璃色的眸子里,寫滿了驚恐,就好像杜嵐鳳白皙的玉指推過來的不是巨額支票,而是一顆隨時都可能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怎么辦啊……老四和二哥都不在……她什么時候上門不好,偏偏挑這時候上門……謝無宴在心里叫苦不已:早知道,自己今天應(yīng)該曠工才是!勤奮上班的蟲子,果然會被鳥吃! 心底雖滿是哀怨,可是作為糜色如今的一把手,謝無宴不得不硬著頭皮接過了支票,一邊兒裝模作樣的鑒別著支票的真?zhèn)危贿厓簺]話找話的開口道:“哈哈哈……哈……嫂……不是,那個……我是說……我是說杜小姐你可真幽默……真幽默……” 聞言,杜嵐鳳沒有答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是說……你剛剛的那個比喻……非常的貼切。”謝無宴本來就很緊張,見杜嵐鳳皺起了眉頭,一時之間,心里更慌了,口不擇言的解釋道:“把賣身契比喻成了合同……不是,我是說,把你當年跟糜色簽下的合同比喻成了賣身契……特別的貼切……非常的形象……比喻的真好……” 我他媽的究竟在說些什么啊?越說越離譜的謝無宴簡直恨不得一刀子捅死自己,好及時終止這慘無人道的折磨…… “謝先生,可以把我當年簽的合約還給我了嗎?”大概是受不了這尷尬的對話了吧,一向沉默少言的杜嵐鳳開口催促謝無宴道。 “啊?”此時的謝無宴還沉浸在出糗的悲痛里無法自拔,聽到杜嵐鳳的話,他下意識的“啊”了一聲,反應(yīng)了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杜嵐鳳剛剛說了什么。 “哦!合約,對!對!合約。”謝無宴僵硬的點著頭,只覺得自己現(xiàn)在坐的根本不是老板椅,而是老虎凳! 老天爺啊……我究竟做錯了什么?為什么我要遭這份兒罪啊?謝無宴在心里仰天長嘯著:這事兒不是要交給裴御處理的嗎?裴御人呢?秦慕澤人呢?為什么我一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人,要幫裴老二留媳婦兒啊! “恩……那個……那個……嫂……不是,我是說杜小姐,你稍等一下,我去……我去給你把合約拿來……你坐在這兒別動,我馬上就回來!坐在這兒別動啊!”實在扛不住了的謝無宴隨便編了個借口,逃也般的從自己的辦公室里躥了出來。 真要命啊!逃離“修羅場”的謝無宴丟了半條命一般的靠到了墻上,長長的吁出一口氣來:嫂子的氣場也太特么的強大了……自己完全不是對手啊! 媽的!自己的媳婦兒自己追,老子才不管你這檔子破事兒呢!在心底憤憤然的謾罵了兩句后,謝無宴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機,輕車熟路的按下了裴御的號碼。 本想打個電話把裴御叫來,讓裴御自己處理屋里的那位活祖宗,奈何,一連打過去七八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怎么回事兒?謝無宴盯著自己剛買的手機,眉頭擰成了一團:這孫子搞什么呢?居然不接他的電話? “你他媽的再不接你媳婦兒就跟外面的野漢子跑了!”謝無宴恨其不爭的對著電話謾罵道,然后不知不饒的繼續(xù)撥打著裴御的號碼…… 無人接聽……無人接聽……無人接聽……還是無人接聽! 一連十幾個電話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