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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壓著一疊厚厚的材料,好像是警方搜集的一些證據和信息。陌南秧面色一變,慌忙將那疊資料拿到最上方。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這一看才知道,原來東樓的地下室是儲存舊設備的地方,陌南秧恍然大悟:作為一家老牌的影視公司,柏藝公司以前肯定有能播錄像帶的設備。林語珊找到錄像帶后,直接去自己公司地下室播放一下這盤神秘的錄像帶的可能性非常大。 看完以后,明白了所有真相的她。一定十分慌張的想要找到自己,可偏偏那個時候她正在秦大少的宅子里跟秦大少玩兒“套話”。找不到她的林語珊,無奈之下,只能尋找外援。 而在秦大少也失聯的情況下。她必然只有一個選擇——秦二爺。雖然秦二爺和秦慕澤表面上好似是一個陣營的,但其實他們兩個各自為政,秦二爺絕不會給秦慕澤面子,秦慕澤也絕不會對秦二爺手軟。 秦二爺必然也是被那盤錄像帶引過去的……陌南秧心里突然有些發堵:早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當初她就不該讓林語珊幫她這個忙…… 捏著資料的手指,驟然加大了力氣,一疊寫滿字跡的紙,被捏出片片的褶皺,陌南秧死死的咬著嘴唇,漆黑的眸子里,滿是自責。 不要……不要……不要再想下去了……咬著干涸的下唇的貝齒,越加的用力,直到那發白的唇上,滲出星星點點的血絲,為她的唇,添染了一抹嫣紅。 慘白的臉,偏偏下唇有這么一抹血紅,加上又長又黑的發,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個含冤而死的女鬼。 有時候偶然路過鏡子的時候,看到鏡子里面色煞白的自己,陌南秧也覺得自己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發生這樣的事情,按理來說,她該感到憤怒的,可是最后,她只收獲了滿心的荒涼,那被欺騙的滿腔的怒火,卻遲遲不肯到來……按理來說,她應該恨不得親手殺死秦慕澤的,可她想讓秦慕澤死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比起秦慕澤,她更恨這樣愚蠢又懦弱,只會連累別人的自己。 她也想改變,也想有朝一日能夠保護別人還不是一直拖累別人……她嘗試了,然而最后還是敗得一塌糊涂。 她也想振作起來,起碼正如秦慕澤所說的:“別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 你看,連他都嫌她狼狽了,那她肯定是真的很狼狽了……可是,她沒辦法,當陰謀鋪天蓋地的向她壓來時,她沒辦法再保持微笑,也沒辦法重振旗鼓,她甚至沒有辦法讓自己的臉重新恢復血色。 絕望像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網,將她里一層外一層的纏繞其中,她越是掙扎,那蜘蛛網纏的越緊。 現在,她累了,掙扎不動了,也不想再繼續掙扎了,就這么頹然的等死……她想,情況應該不會更糟了。 再糟糕下去,那無非就是一死了,死……死就死吧,反正現在,她并不比死了好過。 遙遠的天邊,逐漸昏沉了下來,帝都商業區摩天的大廈里,秦慕澤靠在黑色的老板椅上,抬眼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像是要把那燈盯出個窟窿一樣,久久不曾移動目光。 門口傳來沉穩而又彬彬有禮的敲門聲,等第四聲響起的時候,秦慕澤這才收回了有些飄渺的目光,一邊兒用自己骨節分明的長指一下一下的按著自己的眼角,一邊兒沉聲道了一句:“進來。” 外面的敲門聲戛然而止,片刻后,門才被輕輕的開啟了一條小縫。 裴御俊秀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襲黑衣的他,和這時尚典雅的辦公樓,總有點兒格格不入的感覺。 秦慕澤又長又細的眸子,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裴御,目光在裴御身上定格片刻后,他垂下了眼瞼,低聲問了一句:“她怎么樣了?” 裴御的站姿筆直的有點兒不正常,他表情看上去還算恭敬,但其實眼尾有幾分顯而易見的冷意。 “美國那邊兒傳來消息,說秦明會在明早六點登早班機回國,機型是ua5355,起飛地點是拉斯維加斯國際機場。”裴御不知道是真的沒聽明白秦慕澤口中的哪個“她”是指誰,還是故意的,答了一堆,卻是答非所問。 秦慕澤劍眉壓低了,他沉著眸子盯著裴御看了一會兒,然后冷聲道:“你知道我在問誰。” 裴御的眼眸里,有幾分賭氣的情緒在翻涌,他似乎極其不愿意回答秦慕澤這個問題一樣,眉毛毫不掩飾的擰成一團,可是無論心底在不情愿,他還是回答了秦慕澤:“她……后來被秦暮羽給接走了,據說在醫院里躺了幾天,醒來后,秦暮羽就被警察帶走了,這兩天,她很少出門,一共出來過兩次,一次是去醫院看望林語珊,一次是去監獄看望秦暮羽。” 出院了啊……秦慕澤右手摸著左手關節處突出來的骨骼,細細的摩擦,目光有些深沉:出院了就好,出院了就好…… 你看,他就說她會好起來嘛,這不是不自己幫忙,她也站起來了嗎? “精神恢復的怎么樣?”秦慕澤從旁邊的文件夾里抽出一疊資料來,好似很忙一般低頭看著資料,說話的時候,并不看向裴御。 裴御的眉,越皺越深,他盯著故作繁忙的秦慕澤,突然忍不住開口道:“你既然這么關心她,為什么不自己去看她?” 秦慕澤握著筆的手,突然頓住了。 但那停頓,也只是維持了幾秒鐘罷了,沒一會兒,他又開始流利的在文件上批批改改,然后漫不經心道:“誰說我關心她了?” 女人嘴硬起來,讓人煩躁,可裴御沒想到,男人嘴硬起來,更叫人著急。 “不關心你讓我盯著她做什么?”裴御只覺得自己憋了一肚子的氣,唯有和秦慕澤狠狠的打一架,這氣才能消。 面對裴御的問題,秦慕澤有些惱了,他直接把手里的文件“啪”的一聲拍到了桌子上,怒道:“我讓你去做,你按我說的做就行,哪兒來那么多為什么?” 秦慕澤并不是一個喜歡擺老板架子的人,以前無論多復雜的計劃,只要他們幾個沒聽懂,他就會不厭其煩的給他們解釋一遍又一遍,而如今這么一個簡單的小問題,他卻答不出口。 裴御的表情有些怪異,其實別人的感情,他不該多插手的,可是秦慕澤的做法,實在是讓他費解。 他口口聲聲說著自己不會愛上任何人,可是在陌南秧走后又不肯放過那個可憐的女人,有關她的一舉一動,事無巨細,他都要知道。 可若是說他心底其實愛著陌南秧,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才會對自己的愛人下這樣的狠手?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對方到底是跟自己出生入死了這么多年的兄弟,秦慕澤也不想跟裴御鬧得這么不愉快,片刻后,他再次長嘆了一口氣,轉移話題道:“對了,秦澤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