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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離開她。好似比前些日子所見又漂亮了不少,那白如玉的臉頰,黑如珠的眼眸,櫻紅的嘴唇,像一朵將開未開的花骨朵,處處都透著誘人采擷的嬌嫩。 聽見她清脆的聲音,趙桐收回心思,道:“何姑娘客氣,太傅本因本王才遭此無妄之災(zāi),本王恨不能以身相代,區(qū)區(qū)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何滿一怔,不由的看向他:我爹受杖刑是因?yàn)槟悖康降啄阕隽耸裁矗勘菹驴烧媸抢虾浚约簝鹤硬粻帤猓憬逃?xùn)你自己兒子,打我爹算怎么回事? 眼眸里便夾雜了痛恨。 趙桐歉然的回望。 何太傅輕聲道:“殿下太過客氣了,老臣已然無礙,還請殿下早些回宮吧。” 趙桐道:“無妨,本王總要等太傅收拾妥當(dāng)了才能安心。” 何太傅沒法,只好看向跟來的何泉:“你陪殿下去書房。” 趙桐知道何泉要請?zhí)t(yī)給何太傅診治,當(dāng)下推拒道:“不必,本王就在這里等著就成。”又看向何滿,道:“何姑娘,本王有幾句話想同你說,不知可否?” 何太傅和何泉都有些無語,敢情他送太傅回來是假,要見何滿說兩句話是真吧? 何太傅便道:“那珠珠就陪殿下稍坐。” 何泉生怕何滿耍小脾氣,忙一扯何滿的袖子低聲囑咐她:“你暫且陪著太子殿下到廂房暫坐,我馬上就來。” 何滿好笑:“我又不傻,知道該怎么做。” 當(dāng)她喜歡趙桐的時候,便是把利器交給了他,許他以傷害她的權(quán)力,及到她收回自己的喜歡,他之于她也不過就是尊貴的太子殿下。 不管他對她是什么態(tài)度,她只要恪守自己的本份就好。 何滿大大方方的請趙桐上坐,命丫鬟替他沏茶。 趙桐從幽香中聞出是老君眉,不是他最喜歡的鐵觀音,微不可見的蹙了下眉,卻什么都沒說。當(dāng)一個人喜歡你或是不喜歡你的時候,差別是十分明顯的。 如今她終于做到了不喜歡,就連從前的用心都隨之消逝。曾經(jīng)的渴望成了唾手可得,他卻說不出來的憋屈。 何滿陪笑:“不知殿下有何見教?” 趙桐迎著她明澈的目光,內(nèi)心十分平靜,他問她:“你會嫁給本王嗎?” 何滿怔住:“……”這沒頭沒腦的話從何而來?她想也不想的開口道:“臣女有自知之明……” 趙桐打斷她:“如果本王誠心求娶呢?” 他想娶她就得嫁? 何滿略帶嘲弄的道:“臣女不敢高攀。” 趙桐聲色不動的盯著何滿看,既無憤怒也無嘲諷,平靜的像千年古潭,良久,問:“為什么,明明從前你很喜歡……本王。” 何滿失聲道:“殿下慎言,您也說是從前,臣女確實(shí)不自量力的喜歡過殿下,可人誰無錯?臣女已經(jīng)知錯并且因此付出了代價。如果曾經(jīng)喜歡過殿下是臣女的罪,那臣女情愿以死謝罪。” ☆、第36章 、決絕(二) 求收藏,求推薦票。稍晚有個搞笑番外,算是加更吧。 ………… 何滿語出決絕,仿佛為了應(yīng)稱她所說的話,隨手就亮出了匕首,橫到了她白晰的頸間,那明媚的眸子失去了從前的光亮,只有痛悔,還有懇求。 明明他手中并無屠刀,她卻宛如待死的獵物:“臣女死有余辜,只懇求殿下,錯的是臣女,臣女的爹娘還有兄長并不曾對殿下有絲毫不敬,他們是無辜的……” 還有她的嫂子和剛出生的小侄子,何其無辜?! 趙桐胸口一陣絞痛。 他就想問問,何滿為什么會喜歡他?盡管他知道她是這世間最膚淺的女子,曾經(jīng)揚(yáng)言要做最尊貴的女人,可他還是不死心的想問問,她究竟為什么會喜歡他?又喜歡到什么程度? 如今不用問了,她喜歡他喜歡到寧可為他去死! 還真他么的諷刺,這應(yīng)該算是天底下最惡毒的表白了吧?! 雖然憤懣,卻也在預(yù)料之中,何滿就不是個會矯揉造作、虛與委蛇的人,一旦她厭惡嫌憎他了,哪怕他是誠心誠意,在她那兒也成了狼子野心。 她竟然以為他會因她便遷怒她的家人? 真是……無稽之談。 趙桐勉強(qiáng)呼出一口氣道:“如果本王,不再是太子呢?” 何滿眨了下眼睛,迅速的垂下雙睫:如果他不是太子,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趙桐又追問了一遍:“如果本王不再是太子,你會如何?” 何滿輕聲道:“殿下真會開玩笑。”不是太子,他是什么?難不成是皇帝? 趙桐道:“不是玩笑。” “什么意思?” 趙桐伸手,輕卻穩(wěn)準(zhǔn)狠的扣住何滿的手腕,也不見他如何用力,那匕首已經(jīng)順到了他手里,他將匕首遠(yuǎn)遠(yuǎn)的擱到桌邊,對何滿道:“今日太傅向父皇請旨,準(zhǔn)本王參與國事,不料父皇震怒,直指太傅循私,而本王不堪造就……” 何滿皺眉:“……” 她不太懂成帝的意思。 就是普通人家,哪有父母不希望子女成龍成鳳的?養(yǎng)到二十多歲,還叫他一味的待在自己膝下,這不分明是要把兒子養(yǎng)廢了的節(jié)奏? 便是鳥獸蟲彘,都知道逼著幼仔學(xué)習(xí)本事,就為了早些獨(dú)立以適應(yīng)殘酷的生存環(huán)境,何況是人?人無遠(yuǎn)慮必有近憂,何況這還不是普通人家的長子,而是一國太子,成帝嫡親的嫡長子。 就因?yàn)樗惺艿搅颂拥耐{,所以便把敢于說真話說實(shí)話的父親杖刑,打了個臭死? 何滿怨氣從生:“那是殿下的家事,家父何其無辜!” 趙桐卻笑了:“太傅哪里無辜了?他直指父皇教子無方,他不挨打誰挨打?” “你——”這副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為哪般?那可是替他說好話呀。 趙桐道:“本王很抱歉,連累了太傅,只怕不出幾日,這世上便再無太子趙桐,只有廢棄的庶民趙桐。本王想問你,如果本王不再是太子,你待如何?” 何滿沒說話。 如果他不再是太子……那她還怕他做什么?雖說偏離了上一世的軌道,但他終究不再是自己和家人的威脅。 她只會拍手稱慶。 何滿抬起雙眸,那一對如黑珍珠似的瞳仁里淬了怨毒,她身子前傾,湊到趙桐跟前,壓低聲音卻十分清晰的道:“那你就去死吧。” 太子被貶為庶民,注定不得善終,與其生不如死,他還真不如趁早去死反倒求個痛快。 所以她這句話也算不得詛咒。 趙桐瞳孔驟縮,神色十分難看,他料到何滿未必肯答應(yīng)他這不算求親的求親,可她態(tài)度如此刻薄,還是讓人難以接受。 她就那么盼著他死?他們之間究竟有多大仇恨?還有,明明那么嫣紅、美麗的唇瓣,吐出來的話怎么比蛇毒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