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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服侍,吃穿用度更是極盡奢華,可他手里并沒有多少銀子,連到宮外吃頓飯,也要問隨身太監帶沒帶銀子。 北光忙點頭:“帶了帶了,奴才也不知道有多少?” 說著把荷包遞過來。 趙桐把荷包接過來,見是最普通的面料,刻板的針線,便知道是宮里的東西,那里面鼓囊囊沉甸甸的,大概夠喝一頓酒的了。 怒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他這會兒急需做點兒事好把心里這一團亂麻化解。 他叫了酒,幾碟菜,也不叫北光服侍,拿了大碗,自己倒了酒,一口灌了下去。這酒不像宮里的酒那樣溫醇,又糙又辣,喝下去跟刀子似的一路從喉嚨刮到心口。 趙桐初時還不適應,到最后卻漸漸麻木,心口火燒一樣,他竟有幾分自殘的痛快。 不知喝到幾時,也不知喝了幾壇子酒,趙桐是被北光拖回去。 夜半醒來,趙桐聞著自己一身的酒臭味,慘淡的笑了笑,他大喊:“來人,上酒。” 趙桐一連三天都沒去上書房跟著何太傅讀書,甚至連假都沒請。 何太傅每天早早進宮等候,到了晚上徒勞而歸,雖無怨言,到底心里有些不舒服。 周皇后聽趙桐底下人報,說是太子殿下這幾天日日酗酒,不免惱怒,親自帶人來看。一推開寢殿的門,薰得周皇后差點沒暈過去,這都什么味兒?。?/br> 能好聞得了嗎?趙桐不分白天黑夜,也不分早晨還是晚上,他不吃飯菜,只一味的喝酒。喝醉了倒頭就睡,睡醒了繼續喝。 他連碗都不用,更別說酒盅,直接提了酒壇子直接往嘴里灌。 底下人不是沒勸過,都被他攆了出去。 喝的胃里難受了,他直接往地上吐,是以三天了,這屋里又酸又臭,比豬圈強不到哪兒去。 周皇后大皺眉頭,親自上去奪了趙桐手里的酒壇子,顫聲問:“青華,你這到底是怎么了?” 當著人,周皇后始終是柔柔弱弱的形象,便是大聲也沒有。 趙桐睜著醉眼看了一回周皇后,面無表情的伸手:“酒。” 周皇后倒退一步,喝斥侍衛:“還不趕緊帶殿下好生梳洗。” 趙桐搖晃著站起來,盯著周皇后看了一瞬,好像才認出她來,疑惑的道:“母后?” “青華,你還知道我是你母后?你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同母后說,別這么糟踐你自己的身子啊?!?/br> 趙桐卻呵笑了一聲,道:“桐者,榮也,華而無實者謂之桐。哈哈哈哈哈哈……趙桐,華而不實也……” 他踉蹌著往外走。 周皇后莫名其妙,回神追上來道:“青華,你去哪兒?” 趙桐揮揮寬大的袖子,頭也不回的道:“我去找個安生的地方喝酒。” “你,你給本宮站住。”周皇后恨的跺腳:“無端端的,你到底發什么瘋?” 趙桐腳下虛浮,出門時抬的不利索,身子一晃,整個人撲栽出去。 周皇后忙命人扶他起來。 趙桐卻甩手把人揮開,跪坐在地,摸了摸鼻子。 一手血。 周皇后低叫一聲:“青華——” 趙桐盯著自己的手,嘿嘿笑道:“這總是我自己的吧?” 周皇后見他實在醉得不像樣,忙叫人齊上前押著他坐回榻上,命太醫診治并開了醒酒湯。趙桐雖然不配合,但無奈醉得太厲害,眾人七手八腳將他按住灌了醒酒湯,他便昏昏睡去。 醒來時天已薄暮。 趙桐難得腦子清醒,竟有一瞬的惘然。他下意識的張口喚人:“上酒。” 臉頰上挨了重重一下,打得他頭一歪。 周皇后怒道:“你這沒出息的,到底為的什么你要如此醉生夢死?” 趙桐半晌才把臉轉過來,對上周皇后恨鐵不成鋼的神色,笑了笑道:“不為什么,兒臣就是……” 就是忽然明白了自己什么都不是,也糊涂了自己到底能成為什么樣的人。他空受了何太傅這么多年的教導,可那都是如何做一個英明的君主,卻忽略了最本質的該如何做人。 趙桐臉上現出茫然的懈怠。 周皇后拉著他的手哭道:“青華,你振作起來成不成?母后這一生只得一個你,你是母后最大的榮耀和指望啊?!?/br> 周皇后的哭聲壓抑而細碎,像是牛毛細針,密密實實的扎在趙桐心上。此刻不覺得疼,只有無盡的麻木和冷漠。 周皇后見他神色和緩,只當他聽進去了自己的勸,又絮絮叨叨的道:“母后這半生,始終踩著一條荊棘路,步履艱難,你也如此,雖說被封為太子,可徒有虛名,你可千萬不能懈怠。那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六皇子是好是賴還不知道,你不得不防……” ☆、第32章 、勸諫 今天的更新。 …………………… 趙桐意態闌珊的問:“防他做什么?” 周皇后一聲冷笑:“養在跟前的,我倒放心,可越是私底下自生自長的才最讓人忌憚。” 趙桐抿緊唇,她當然明白母后的意思,養在跟前的,多多少少都被她養廢了。 他道:“您都說他自生自滅了,不過是個野性子?!?/br> “你不要太天真好不好?誰知道這些年他都經歷了些什么?如果當真只是個野種,他那一身功夫哪兒來的?別的不說,你父皇叫有意叫他拜入何太傅門下,只等了良辰吉日,正經拜了師,他便要跟著何太傅讀書了。他還小,三五年總有出頭之日,可你不能再等了?!?/br> 周皇后熟悉的語調激起了趙桐心底的警戒和防備,卻也激起了他的反叛和煩躁,他只是嘲弄的笑了笑道:“不過三五年而已?!?/br> 他都等了這么久,他一個十五歲的半大少年,便是夜以繼日的跟著何太傅讀書又如何?饒他是個神童不呢,又能有多大本事? 周皇后氣的捶他,恨聲道:“你這孩子,怎么如此糊涂?你知不知道,你父皇有意把何滿那個蠢貨許給那個野種?” 趙桐悚然一驚,面上卻冷漠的道:“許就許了?!?/br> 看來這幾天他一味貪杯買醉,倒是錯過了許多事情。把何滿許給趙檀?那趙楠呢? 周皇后將成帝在宸秀宮與何貴妃所說的話重復了一遍,耐心的解釋道:“本來何家那個蠢貨與趙楠是青梅竹馬兼親上加親,若是兩家有意,是最般配的婚事,可你父皇分明不愿,又說何滿是個有福氣的,不是留給你便是打算留給趙檀?!?/br> 趙桐垂眸沒作聲。 如果說想要把何滿留給他是為了助漲他做太子的身價,他不信成帝有這顆慈愛的父心。那么便果然如母后猜測的那般,他是想要把何滿許給趙檀,意在提醒自己,自己終究只是太子,說話算數的是陛下,他可以扶植自己做太子,也可以扶植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