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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問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3

分卷閱讀83

    夷云派一直想方設法將勢力擴大到滄南,可滄南不像滄北,無法靠武力懾服。而血洗趙家有違正道,如果讓世人知道是夷云派所為,那么夷云派不僅得罪滄南江湖,連在滄北的名望地位也會失去。”

    “真到了那個時候的話,必須有個人出來承擔責任。而夷云派不但不能包庇這個人,還要大義滅親,給天下一個交代。”陸之遙徹底明白過來,“所以這個人就是魏其英?”

    “聰明!”李順冷笑,“現在你相信了?”

    陸之遙有些動搖,但依然不愿相信孟鯤會用這借刀殺人之計。他搖頭:“不,照你這么說,真正為一己私利拿夷云派冒險的人反而是孟鯤,他怎么可能這么做?”

    李順哼笑道:“為什么不可能?魏其英跟他爭奪掌門之位,他當然不能坐以待斃!只要行事隱秘,便沒人知道真相。況且他是鼎鼎大名的‘伏波君子’,就算別人聽說他陷害魏其英,恐怕也不會相信。你看你不就是?”他說著,見陸之遙面色搖擺不定,顯然已半信半疑,再添油加醋道:“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連夷云派的門都沒入,哪里能體會掌門之位的誘惑?以孟鯤的手腕,等江湖上風聲一起,他先發制人除去魏其英,不僅能讓夷云派化險為夷,也彰顯他公正無私,說不定反而還能博取世人的好感。然后順利接任掌門,征服滄南,夷云派一統江湖,他成就霸業,豈不痛快?”

    陸之遙緘默不言。李順的話聽起來句句在理,雖然沒有證據支持,卻也找不到證據反駁,而李順本身就是證人。他真的快要相信了。可是他不甘心,他覺得孟鯤行事光明磊落,是真正的君子,怎么可能為了爭權奪勢,去謀害無辜者的性命?但是李順為什么要撒謊?如果是謊言,破綻在哪里呢?如果不是孟鯤,那又是誰呢?是魏其英嗎?

    陸之遙不愿與孟鯤為敵。他感到思維混亂,太陽xue突突地跳,腦殼里隱隱作痛,忍不住伸手扶住額頭。

    胥鳳儀看著他內心煎熬的樣子,心中暗暗嘆息。她若有所思地看向李順,捕捉到他眼底那轉瞬即逝的亮光。那是得逞之后的快意。胥鳳儀質疑道:“據我所知,近來孟鯤不太討喜,而魏其英頗得人心。表面看來,魏其英實在沒道理在此時動手,簡直自毀長城。”

    李順不以為然道:“這很好解釋,他忍了快一輩子,忍無可忍罷了。也可能他為了當上掌門,反其道而行,想陷害孟鯤呢!”

    胥鳳儀扯了扯嘴角,想象那兩人有朝一日當堂對峙,一邊擺高姿態撇清自己,一邊努力將臟水往對方身上潑,那景象定然十分有趣。她朝李順冷笑:“照你這么說,誰的口才更勝一籌,誰能說服別人獲得信任,誰就是清白的咯?真是好計謀!”

    李順噎了一下,做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我說了,信不信由你們。”

    陸之遙依舊不說話,胥鳳儀的質疑反而讓他更傾向于相信李順的話。報復的時機不是魏其英選擇的,所以才顯得不合理。總之,魏其英和孟鯤都脫不了干系。而無論要向其中哪一個報仇,對他來說都是痛苦的抉擇。無論他去殺哪一個,都是與夷云派為敵。他愁腸百結,將臉埋進掌心。

    胥鳳儀靜靜地注視著他,雖有百般不忍,卻保持著沉默。元兇是魏其英還是孟鯤,對她而言并不重要。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基本沒有偏離她的預想,后面但看陸之遙的反應。她沒有干涉的立場,至少現在還沒有。

    過了一會兒,陸之遙重新抬起頭來,神情勉強恢復平靜。他問李順:“趙明璋夫婦是怎么死的?他們……當時是什么情形?”

    李順想了想,嘲諷起來:“說來真有意思,他們夫妻一向恩愛,那幾天突然變成陌生人一樣,彼此不理不睬,還經常拿下人出氣。趙夫人有個貼身侍女叫流素的,以前很得寵的,不知犯了什么大錯,被罰去燒火。大家都知道主人心情不好,盡量躲著他們。那天我們接到動手的指令,趁夜深人靜先解決了門客家仆,還有那只狗,然后才去的主人房。有意思的是,這兩人明明在鬧別扭,死到臨頭反而情深似海起來。至于他們是怎么死的,既然是仇殺,當然不是好死。”他只回憶了一瞬,抬眼看向陸之遙:“官府查案的時候你不是去了嗎?仵作沒把驗尸的結果告訴你?不過你要是想聽詳細情形,我可以講一講,就是花點時間而已。”

    “夠了,你不必再講!”陸之遙不忍再聽,立即喝止李順。他轉念一想,又問道:“那孩子呢?你們沒有殺那個孩子是不是?孩子去哪里了?”

    李順冷哼道:“我們也想知道孩子去了哪里。命令是格殺勿論,但我們找遍趙府,都沒有找到孩子。要不是因為這個失誤,我們兄弟早就遠走高飛了,根本不必再回趙家!”他見陸之遙神色憂憤,故意道:“說不定孩子只是被藏在某個地方,就算我們沒殺他,他也逃不過那場大火。”

    陸之遙知道這確實是一種可能,一顆心又揪起來。

    李順盼著他再多問些,因為自己答得越多,陸之遙明顯越痛苦。倉山七孑死的死逃的逃,他自己也命在旦夕,只能籍此獲得一點報復的快感。他得意的表情落在胥鳳儀眼中。胥鳳儀瞇起眼來:“你究竟何時潛進趙家的?”

    李順遲疑了一下,答道:“一年前吧。”

    “看來孟鯤籌謀已久!”胥鳳儀道,“你們是倉山派遺老,為什么聽他調遣?”

    “如果事成,等他接任掌門,會幫我們重建倉山派。”

    “哦……”胥鳳儀挑眉,“那你們還打算遠走高飛?”

    李順一怔,狡辯道:“沒有,我隨口說說。”

    胥鳳儀冷笑:“那你們此行是去復命?”

    李順斟酌了一下:“對。”

    胥鳳儀了然,轉問陸之遙:“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陸之遙滿面蕭索:“沒有了。”他面向李順,微微錯開目光,冷冷道:“我不想動手,你自己了斷吧。”說著拉開胥鳳儀,用雁翎挑起地上的斷刀甩給李順。獨孤雙兒也后退一步,握著清霜刀看他。

    李順的嘴唇輕微地顫動,他飛快地瞄一眼陸之遙,突然舉刀向胥鳳儀沖來。但陸之遙和獨孤雙兒早有準備,雁翎和清霜幾乎同時貫穿了他的身體。

    沒有人覺得意外。刀劍離開身體,李順倒在血泊中,滿意地閉上眼睛。他不是垂死掙扎,只是不屑自盡,寧可身死他人之手。

    胥鳳儀見狀想到李平,略感不安:“斬草未除根,恐怕后患無窮。”

    獨孤雙兒聞言有所思,提起清霜刀往草場上六具尸體挨個補刀過去。陸之遙驚訝地看著眼前情景,再看胥鳳儀,發現她早已閉上眼睛。

    陸之遙如鯁在喉。他沉默片刻,對胥鳳儀道:“我們回鎮上,找些人來給他們收尸吧。”

    胥鳳儀點頭:“我也正有此意。”待獨孤雙兒回來,便握住她的手腕:“好久不見,陪我敘敘舊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