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3
了趙琬。沒過多久,趙琬也去世了。女兒趙璇早年遠嫁南郡,未有生育便溺水而亡。兒子趙琪育有三子,長子次子皆早夭,只有最小的趙明璋活到成年。但趙琪也沒能看到兒子成家,很早就病逝了。 趙明恕感慨道:“趙家多年經商,一向以和為貴,若論深仇大恨,就只有這一樁。趙氏一族會全力尋找趙琲,但是不會向任何人尋仇,就讓一切到此為止吧!” 陸之遙沒有說話,沉浸在深深的疑惑中。如果趙明恕沒有說謊,那血洗趙家的應該是齊景的親朋好友,但事實上動手的卻是倉山七孑。然而,倉山派為夷云派所滅,倉山七孑與夷云派之間也有仇恨,又怎會替夷云派的人殺人放火?他越想越糊涂,腦海里一片混亂。 趙明恕平靜地看著他,又道:“對了,齊復那個異姓弟弟后來也拜入了夷云派,并將繼承的家財盡數捐獻,因此得到重用,多年來位高權重,還差一點就當了掌門。這位你一定認識吧!” 陸之遙瞠目結舌。是的,他怎么可能不認識? ——是魏其英。 第53章 南來北往與君同 陸之遙渾渾噩噩地離開了趙家。趙明恕的問題一直在腦海中回蕩:“那明璋夫婦對你的恩情與夷云派的相比,孰重孰輕?”該如何比較,該如何取舍? 想到趙明璋和唐紓云的慘烈死狀,想到趙家那么多無辜的人死于非命,他捫心自問,萬萬做不到無動于衷。但如果證實是夷云派的人在幕后cao縱,他又怎能罔顧夷云派的聲譽去討這個公道?縱然聲譽不及人命重要,可他要怎樣面對陸之達,怎樣面對看著他長大的魏其英和高長厚?也許他可以只向倉山七孑尋仇,但若他們只是受人指使,難道他要裝聾作啞放任主使者逍遙法外?最好的情況是夷云派愿意清理門戶伸張正義,但如果真兇位高權重呢,如果其他人有心包庇呢?當年倉山派因包庇兇徒被夷云派所滅,但自家人畢竟護短,如今夷云派又在滄北獨大,試問有哪個門派敢挑戰它的權威,更遑論陸之遙獨身一人。若放棄報仇,他問心有愧;若堅持報仇,不但困難重重,也還是問心有愧。他彷徨失措,唯有祈禱此事與夷云派無關。但是,還會有其他可能嗎? 陸之遙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藥廬。葉凌霄尚未離開,與胥鳳儀正談論家事。見陸之遙回來,兩人心照不宣地中斷了話題。葉凌霄微笑著朝陸之遙打了個招呼,發現他回禮時有氣無力,臉色也有些泛白,關切道:“陸公子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陸之遙緩慢地搖頭:“沒事,多謝葉兄關心。” 胥鳳儀見他像是受到重創一般只吊著一口氣,不禁感到擔憂,倒了杯茶推去他面前,問道:“你怎么了?趙家又出什么事了嗎?” 陸之遙看著她,眼神游離了一陣,慢慢聚攏起來。他問道:“明前閣好像有一門答疑解惑的生意吧?” 胥鳳儀有些莫名,猜想他可能在為什么而困惑,點頭道:“那是明前閣下一葦堂的生意。” 陸之遙干笑了一下:“但是我能出的價錢不高,要問的問題也不只一個,明前閣會回答我的問題嗎?” 葉凌霄噗哧一聲笑出來,插嘴道:“你可以走后門呀!有阿鸞在,你還怕什么?” 胥鳳儀睨他一眼,重新看向陸之遙,認真解釋道:“回答的價格取決于明前閣獲取消息所付出的代價。如果是尋常疑問,閣中自有規矩參照,不會漫天要價的。有些復雜或是敏感的問題,也許會向上呈報,由司言和司貝商定。再嚴重的,就要由家主決斷了。” 陸之遙苦笑道:“那我這些問題,恐怕要胥鳳儀親自定價了吧?” 胥鳳儀和葉凌霄面面相覷。葉凌霄好奇道:“你想打聽什么?” 陸之遙無意識地感嘆:“我想知道,是不是所有問題都會有一個答案?” 葉凌霄聽他這么一說,頗覺好笑地看著他。 “不是所有問題都有答案的,不過所有的事件都會有一個真相。真相不會因人的意志而改變,答案卻會因立場而不同。”胥鳳儀隱約理解了他的困惑,微笑著說道,“你這個問題不必去明前閣問了。或許你該先考慮清楚,究竟是想要一個真相,還是想要一個答案。錢財來之不易,可別浪費了!” “胥家人都像你這樣會說話嗎?”陸之遙凝視她的雙眼,神情微微放松。他深呼吸一口氣,眉目舒展開來:“我想要一個真相。” “莫非你想問血洗趙家的元兇?”胥鳳儀微微睜大了眼睛,毫不意外地看到他點了點頭。她有點無奈地笑起來:“其實明前閣也不是全知全能的。有些事情的真相,可能明前閣也不清楚,或者就算清楚也不能外傳,這時候它就會拒絕答復。大多被拒絕的問題會公開懸賞,允許外人作答,不過明前閣對此就不承擔責任了。我覺得你這個問題……恐怕明前閣不會答。” 陸之遙沉默下來。葉凌霄忍不住拿胥鳳儀打趣:“有你這么把生意往外推的嗎!就不怕你家家主知道了扣你的例銀?” 胥鳳儀瞪他一眼:“不是還有你接濟嗎?” 葉凌霄拉下嘴角做了個鬼臉。 胥鳳儀重新看向陸之遙,見他耷拉著眉眼,心里不由得難過。她真想抱一抱他。 不消片刻,陸之遙重新抬起頭來,神情變得堅定:“即使如此,我還是要去問個明白。” 胥鳳儀見他重振精神,稍稍放下心來。葉凌霄一聽終于要回鐘陵,興高采烈道:“正好,我和阿鸞剛剛還在商量什么時候回鐘陵,不如我們同行吧!”說著站起身來,喜滋滋地就往外沖。 胥鳳儀叫他:“你急什么?” “我去給阿羅寫信。”葉凌霄說著,就見胥鳳儀嘴角眉梢都揚了起來。他也不遮遮掩掩,坦誠道:“祭孔的日子快到了。文廟的祭典一向為滄南之最,我請她來鐘陵觀禮,她肯定答應!”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門外。 兩天后,趙明璋夫婦出殯。 陸之遙沒有去葬禮,這兩天一直在宜蘇城內尋找倉山七孑的蹤影。官府也掛出了畫像,可惜一無所獲。 臨走之前,葉凌霄將茂昌客棧和開一天酒樓的掌柜召到一起訓話,一邊鼓舞人心一邊恩威并施。胥鳳儀等候時意外地接到了線報,原來倉山七孑一天前就離開宜蘇往北去了。胥鳳儀心想,也好,回鐘陵也是北上,說不定還能碰上。她和陸之遙及葉凌霄同行,這兩人武功都不差,于是放心地將妙吟留在宜蘇,要她打聽趙琲的下落。胥鳳儀特意叮囑,要她無論發現什么都先封鎖消息,盡量確保孩子的安全,然后回鐘陵稟報。 三人于午后出發,預計三天后能抵達翎湖。葉凌霄一路念叨著這個季節翎湖的螃蟹該有膏了,等到了鐘陵要跟郁羅賞花吟詩放焰火,拜月品酒吃螃蟹。他樂滋滋地計劃著,不料隔日在路上收到渺云觀來信,說郁羅身子不爽,恐怕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