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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上誰上?一撩僧衣,大步往門外迎去。 “妙仁,小心!”妙正師兄擔憂的說了一句。 “放心,”我停下腳步,看著眾人道:“似這等狂妄無知的貨色,本座還沒放在眼里。” 那黑衣怪人聽我如此說,微微側過頭,在黑紗后偷偷打量著我。那小童依舊為他助威道:“哪里找了個奶聲奶氣的小和尚?少林寺可憐哦,沒人嘍!師父,您今天打贏這個小娃娃就成了武林第一,真是越到最后越容易啊。” 我最討厭他這般牙尖嘴利說話缺德的小子,作為一個常年瞧話本的我,罵人這件事上可不像師兄們那么客氣。立刻當仁不讓道:“哪找了個妖里妖氣的壞小子?磨磨唧唧不男不女,算什么東西!” 那小童頭次聽人這樣罵他,一時氣紅了臉,口不擇言道:“你……我看你也不男不女!” 眾僧哈哈一笑,他說‘你也’便是把自己給罵進去了,承認自己是個不男不女。我心道:“我可是個女孩子,誰跟你‘也’?”一邊笑著一邊上前幾步,指著他問:“你打不打?大丈夫手底下見真招,有本事就上,沒本事滾一邊去。” “嘿?你這個小和尚罵人!”他指著我,看著我身后的主持和各位長老,好似要告狀一般。 “阿彌陀佛!”空明主持這么念了一句,好似沒聽見我們方才的對話。 我越發得意,閑適的撣了撣袖子,悠然的問那小童:“都快晌午了,還不動手?你們師徒等著少林寺招待你午飯嗎?莫非你們是附近的災民,特意到這來吃白飯的?嘶——” 我假裝思考了一下,“若想討飯,其實不必非要到這來。你看你師父瘦成那般模樣,看著甚是可憐,往街邊一站,定會有好心人送個包子什么的。似你這般招人厭煩的小子可就沒那樣的運氣了,唉。你們到這來,多半定是因為受你拖累,沒人賞飯吃……” “住口!”這話不是那小童說的,而是他那個始終未開口的師父。這聲音好似砂紙磨過一般,粗糙得嚇人。聲調極低,還有者濃重的口音,若不是細細分辨,恐怕聽不清他這簡單的兩個字。 這人烏鴉一般喊叫一聲,頃刻沖了過來。 “小心!”眾人提醒間,我已提步向前,避開他手腕,地藏腳踢開他這一掌,側身讓過去勢避其鋒芒,以一路妙音掌法投石問路,徐徐施展開來。 他一擊不中,甚為惱怒,人在半空使了個千金墜,迅猛回身,再來一掌。這一招轉變之快,著實有些讓我驚訝。此人打傷了空持大師不是運氣,還敢找上門來,果真不是尋常之輩。當下不敢小覷,與其說緊張更多的是興奮。棋逢對手,不論于公于私,今日必要分出個勝負不可。 這黑衣怪人求勝心切,出招越發凌厲,黑涔涔的手掌在我眼前揮來揮去,頗為急躁。他喉中嗚嗚做聲,不知說些什么。不用細聽,定是沒好話。 我道:“少這般猴急,本座接你一掌又如何?” 那人聽我這話立即穩住身形,左手虛晃一招,右掌果然蓄力而來。我后腳撤開一步,定在原地實實的接了一掌。 嘭!整條手臂都在發麻,虎口生疼,我硬挺住,半步不肯退。他不斷催動掌力,亦不能前進半步。 正僵持間,只聽得院外一陣混亂,他徒弟來了?緊要關頭,不敢去看。他也紋絲不動,不曾去瞧。我暗道:對方人越打越多,這可不太好。 我腳下施力,緩緩將他的掌力逼退。身體前傾,特別瞥了瞥他的手腕,衣袖在掌力鼓動下微微漲開,依稀可見他腕上一個鐵環,上面嵌著細小的鐵刺,若不是無意剮蹭一下,都免不了被劃得皮開rou綻。 好個歹毒的老匹夫!我暗罵一句,計上心來,假意側頭看一眼,喜道:“爹爹你來啦?” 老匹夫轉頭的一剎,手上微松,我瞧準時機忽的撤掌,抓住他垂到肩上的黑紗一躍而起。他的掌力未曾收住,身子自然向前,而我卻翻到他的身后。兩個力相背,只聽呲呲兩聲,黑紗撕裂,整個斗笠碎裂開來。 “啊……”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不止是少林僧,還有那群新進來的人。 我扔掉黑紗,穩住身一看,不禁也是一驚:好一張可怖的臉!瘦骨嶙峋,雙眼岣嶁,最讓人費解的是他滿臉密布的黑麻子,乍看去,鬼魅一般。若是細瞧,恐怕會讓人暈眩。 我有意無意的看了他兩眼,忽然腦中一個念頭閃過:這人好像在哪見過! 他被扯破了面紗,驚詫了一瞬,但那張臉倒也表現的沒什么波瀾。只是身體僵在那兒,死死的盯著我。 “尊使,您沒事吧?”新來的人群中傳來一聲十分關切的問候,老匹夫擺了擺手,示意他沒事。 我暗暗揉了揉手腕,接了他一掌,心里倒更放心些。論內力,他稍勝我半分。但論招式應變,我兼兩派之長,又正當年少,只需周旋兩三個時辰,定有勝算。想到這里,暗悔沒吃早飯,折騰了一上午,再這么大開大合的打下去,肚子有些餓了。 我正打算想個轍暫停一下,忽然瞥到了剛進來那群人手里的旗番。“嶺南尊主?”我喃喃念了一句,驚道:“你是壽大有?” 老匹夫也是一驚,想來他以黑紗遮面,嗓音全變,面目全非,江湖中人定然難以有人叫出他的姓名。此刻,被我一個小和尚戳破,措手不及,倉惶的躲了躲,嗓內嗚嗚出聲,好像在說:“我不是我不是……” 始終跟著他的小童道:“你胡說什么?我們老道人仙逝多年,他的名諱也是你叫的?” 死了?不,絕不,他就是壽大有。可是壽大有的封號是‘嶺南道人’,這旗番打得是‘嶺南尊主’,看來我在山上這些年嶺南道已經易主了。按理說,舊主必定是被新主打壓下臺,兩人結下大仇。可這壽大有怎么會為新主賣命呢? 我一時參不透這其中關竅,再看新來的這群人。一撮撮立在山門前,騎馬的幾十個,走路的近百個。有的旗上打著‘關東八爺’,有的打著‘渤水洞主’,還有什么‘金陵九娘子’。烏烏泱泱,好一群烏合之眾。 在這群烏合之眾的襯托下,‘嶺南尊主’旗下顯得頗為齊整。幾個服色統一的少年,青衣黃馬。正中間圍著一個騎白馬的少年,一襲黑衣,看起來與我相仿的年紀,只是眉頭皺的頗為老成。 我心念一動,“敢問這位嶺南尊主,可是姓秦?” 那人一怔,“在下秦度風,請問法師名號。” 我微微一笑,并不答他的話,只道:“好名字,春風不度玉門關,沒成想秦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