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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指天上的弦月。 “你也一樣,不要試圖說謊。月光會將動搖反映在外,不要做無謂的嘗試。” 榎笠齋怔怔地看著籠罩著自己的這一片宛若實質的月光。 它們令他獲得了和活著的時候差不多的rou體,竟然還有著這樣的力量。 榎笠齋和安倍晴明的談話并不是沒有任何作用,他只是不愿意去相信——他長久以來堅持著的、讓他能夠在黃泉之中堅持下來的“愛”竟然是毫無意義的。 這樣想來,過去的幾十年突然變得蒼白而可笑。 他的摯友還活著,從年輕到蒼老,而他的時間永遠停在了死亡的那一刻,從此再沒有解脫。 榎笠齋喃喃低語:“我的感情……毫無意義……” “很好,看來你終于想明白了。你的這一份單戀對于道反巫女來說不僅多余,而且徒增煩惱。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地那么愛她,就別再抱著這種狂念了。” 椎名京直接把榎笠齋的癡戀說成了垃圾,留給他一點時間收拾自己破碎的心,轉而對安倍晴明說道,“安倍君,有件事,需要你幫助。風音小姐說,養育她的人對她說,你殺死了榎笠齋,這件事別有隱情吧?道反的神子竟然流落在圣域之外,這件事非常古怪……我想八咫鏡的失落恐怕也不是偶然,這些事,應該都有所聯系。” 安倍晴明不忍地看了看跪地痛苦的友人,暫時收斂起心中激動的情緒,說出了一個名字。 “智輔的宮司。” 椎名京疑惑地問:“那是什么?” 安倍晴明從久遠的記憶中挖出了相關的事情,這并不困難,因為自從他見到風音的臉就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道反巫女和智輔宮司的事情。 “智輔的宮司說智輔地神是被除名的神明,他要重新為智輔地神聚集信仰,在出云結成神社……當時他做了很多壞事,我和笠齋調查發現了幕后主使是智輔宮司之后就去消滅了他。如果說我過去的仇敵之中有誰能夠做到這些事,智輔宮司最有可能,可是,他當年就已經死了。” 椎名京想了想,更加疑惑地說:“我沒聽過這個神明。” 安倍晴明被少年臉上那種“我不知道的就不存在”的理所當然的自信弄得想笑。 “朔君,你知道多少神明呢?我在卷入那件事之前,也對神話隱秘并沒有什么興趣。” 椎名京還給安倍晴明一個白眼。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所有天津神的神名我都知道,即使是已經隕落不存在或是墮落為妖的存在,只要他曾位列高天原的神譜上,我都知道。” 這種驚人的回答把安倍晴明驚呆了。 從來都是他打別人臉,竟然有一天他被自己打了臉。 “……朔君,你在說笑嗎?神明成千上萬……怎么可能都知道……” 說到這里,他突然想起了黃泉之主對“朔”的眷顧寵愛。 如果眾神之母愿意的話,的確可能將所有的神名都告知眼前的少年! 椎名京微微一笑,反問道:“如果我不知道神名的話,要如何請降神明?在不同的場合借用最合適的神明的力量,這是‘神子’應有的素質。言歸正傳吧,我不知道的神名,如果不是新近出現的神,也不是謊言的話……那就還有一種可能。” 安倍晴明被對方如此篤定的口吻引出了更多的好奇。 “什么可能?” “在出云結成神社、想要令神明復蘇……”椎名京合上了神樂扇,在掌心輕輕敲下,“太簡單了,答案是,那是國津神。否則的話,出云那些國津神怎么可能眼看著天津神在自己的地盤上復蘇?出云是國津神僅存的領地,接納道反是無可奈何,其他的天津神,恐怕很難踏進出云一步。” 安倍晴明眨了眨眼睛,悠然問道:“國津神是什么意思?出云神國……和高天原不同嗎?” 椎名京頓時露出了見鬼的神情。 “你開什么玩笑,你連國津神和天津神的區別都不知道嗎?你怎么當的陰陽師?!” 安倍晴明一臉無辜地說:“我過去完全不知道神明秘話,也一樣可以當陰陽師啊。不信的話,你問問那邊的風音小姐,她是道反的神子,恐怕也不知道吧?” 椎名京立刻轉頭,還沒發問,風音已經又搖頭要擺手了,他看看這個“無知二人組”,忍不住以手扶額。 “我的天……這個年代的陰陽道和神道都是怎么回事……這么基礎的東西竟然都不知道……” “這個年代”——這個說法令大陰陽師動了動眉,不過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過去低聲勸了自己的友人一句。 “笠齋,道反巫女自愿留在道反的圣域……你也放棄吧。以前的錯誤,現在還來得及彌補,我不希望你真的……永遠困在黃泉無法輪回。” 榎笠齋在受到毀滅性的沖擊后,現在脆弱的情緒還在破碎重組,不過比起之前深陷于自我世界的想當然,倒是有些恢復成當年那個心懷正義的青年了。 “彌補我的錯誤……我當年帶出道反的巫女,你當時不就把她送回去了嗎?還有什么?對了……八咫鏡……天照的神器……” 榎笠齋強行用這件事壓下了對于自己幾十年來癡戀的哀痛,以大義和責任掩飾著私心,對著之前勸說他的少年說道:“朔……殿,我愿意配合您找回八咫鏡,彌補我的罪過。” 椎名京看看榎笠齋,在月讀的神力下倒也不擔心他會巧言令色想一套說一套,直接解開了結界,也停止了月光的傾瀉。 “那就過來坐著說吧。我真不敢相信……你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當年就敢跑去出云消滅國津神的祭祀者……” 榎笠齋比安倍晴明還要茫然。 “智輔宮司罪大惡極,我們消滅他是替天行道,有何可懼?” 椎名京忍無可忍地給了這個死靈一個白眼,“你住口!我聽到你們說這種話簡直頭疼!” 風音目瞪口呆地看著從相遇以來一直稱得上溫文爾雅的少年突然相當激動地用訓斥抱怨的語氣說話,倒是被嚇了一跳,更不想這時候開口一起被訓了。 安倍晴明就很不給面子地哈哈大笑起來。 “朔君,何必這么激動呢,我們的確不知道啊,你慢慢說,我們這次肯定會記住。” 椎名京走回桌邊坐下,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情緒激動可能會引出赤王的力量。 這個念頭劃過腦海的時候,椎名京突然間發現了一件事。 為什么他自從來到這個年代之后要比在現代的時候輕松很多,即使不去刻意約束情緒保持冷靜也不會感到“焦躁”? 正是因為他無意之中的放縱并沒有引出更加惡劣的后果,他才會越發地解開束縛,不那么苛求自己必須冷靜。 椎名京伸出手,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