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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雪擁藍關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2

分卷閱讀62

    往上一靠。他的手,早已不是兒時稚嫩的小手了,如今的手臂,結實粗壯,筋rou虬結,手指修長有力,掌心干燥而溫暖。靠在這樣一只手上,櫻草的心里,比兒時更加踏實一百倍,不禁嘴角微微翹起,安定地閉上了眼睛。

    大雨停了,雨水滴滴噠噠地自屋檐流下來。除此之外,天地一片空寂,只剩下一點半明半暗的爐火,閃著暖黃的光。

    ☆、第十一章  銅網陣

    “靳老板!靳老板!……靳,靳老板……”

    天青終于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面對著黛螺。

    “程小姐。”

    他禮貌地說了這么一句,便不再出聲。

    這樣卑微地追著堵他,才終于喚得他停下來見一面,黛螺心里,原本是一腔忿忿的委屈,可是此刻,看著他淡漠地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滿心里翻絞的全是絕望。

    他知道了,她在背后做的一切,他肯定是知道了。

    櫻草是怎么給他講的,是櫻草懷疑了她,還是他懷疑了她?她還有解釋的機會嗎,應該可以說服他吧,告訴他,她是無辜的,她不是有意將櫻草送進焦德利房里,她不知道焦德利的用心,她是真的遇上了許伯父,她,她不顧一切地來找他去救櫻草……

    但他只是淡漠地看著她。那雙眼睛,一改往日的溫厚純樸,變得這樣地冷硬,陌生,在他與她中間,狠狠劃出老深的鴻溝,老遠的距離……

    所有的人,都拋棄了她。

    老深的鴻溝,老遠的距離。

    六國飯店一別,至今已近一個星期,她沒有再見過櫻草。櫻草當然還每日去上學,但是校園里,永遠不會再有黛螺的身影。

    沒法子捱到畢業了。

    自那夜狂風暴雨中回家,黛螺病了一場,家人延請大夫診治,竟然診出四個月的身孕。她自己也不知道,不懂得,連月的胃酸、嘔吐,只道是身體欠佳,懷著對失身的心虛,從未對爹娘提起過,哪里想到是珠胎暗結?……爹娘嚴詰之下,只能坦白了情由。娘帶著她,去找焦德利對質,還抱了一些指望,希望他認下這個孩子……好不容易在焦府門外等到他,他的頭上還裹著繃帶,滿臉的殺氣,教人望而生寒。漆黑眉毛下,一雙深陷的眼睛,冰冷地盯著黛螺:

    “這位小姐,你敢說我認識你嗎?”

    黛螺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離開門房的,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被娘攙扶著走到街邊,哭倒在路燈下。之前最壞的預想,正在逐漸變成現實,她才十七歲啊,以后的茫茫人生,要怎么過?也不過就是走錯了一小步而已,老天爺對人的懲罰,就這么嚴酷嗎?

    爹爹不敢得罪公安局長的公子,倒是把她痛責了一頓,遭遇奇恥大辱似地,暴跳著要她打掉孽種;還是娘疼她,擔心月份大了危及女兒性命,一力安排她遠離北平,去鄉下生產。生下來之后怎么辦,養大,還是送人,以后還能不能回來,在那偏僻的鄉下草草找個人家嫁掉,還是孤獨終身?很難說了,她的世界里,再也容不下任何美夢。

    臨走之前,抱著一點點希望,要來廣盛樓,最后見一次靳天青。畢竟,他是她深深愛過的人啊,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愛他而起,她付出了這么多,他的心中,完全都沒有感動過嗎?

    “那天還是我來給您報的訊呢,不然櫻草她……”

    黛螺覺得自己就快撐不下去了,笑也笑不成,哭也哭不出,說出這幾個字,臉都扭曲了。

    天青直視著她,緩緩說:“程小姐,我是笨一點,但不傻。”

    真的撐不下去了。黛螺身子一歪,靠在廣盛樓院門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天青的語氣緩和下來:“程小姐,您是櫻草最好的朋友,為什么要這么做?她那樣的一個女孩子……”他的神情中,還是禁不住寫滿痛楚:“有什么對不住你的地方?……”

    “因為……”黛螺的聲音,像一聲無力的嘆息,從她的指縫里傳出來:

    “因為我愛您啊。”

    天青揚起了眉毛,驚異地看著黛螺。

    “靳老板,我愛您很久了。因為愛得太深,所以……可能做了點傻事……”黛螺放下手,哀怨地望向天青:“您一直沒有收到我這份感情嗎,您對得住我這片心嗎?”

    天青略有些哭笑不得,輕輕說了句:“謝謝程小姐,您錯愛了。”拔腿就要離開。

    黛螺的心里,狂亂,急躁,悔恨,懊惱,絞成一團,她控制不住自己嘴巴,兩手都握成了拳,腦海中盤旋已久的話,一句句涌了出來:

    “我知道您喜歡櫻草,但是,她有什么好處,值得您那樣喜歡呢?我哪里不如她嗎?我的家里也很體面呀,我的樣貌也還可以的呀,她能為你做的事,我也都能做呀!你怎么就不能放下她,看一眼我呢?我這么久以來一直對你的好,你不知道嗎?”

    因愛成癡,對于伶人而言,實是見得多了。總有那么一些戲迷,因為愛人或是愛戲,深陷其中,不辨戲內戲外,自己給自己編一出大戲來唱,恍然自己和那臺上的角兒,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才子佳人。這種情態,可笑,可嘆,可恨又可憐。天青到此時才發現,眼前這位程小姐,已然癡入骨髓,全然無法以常理溝通。他不由得搖了搖頭,轉身向著院外走去:

    “別說了程小姐,再會。”

    黛螺追不上他的步伐了。她絕望地站下來,大聲喊道:

    “靳天青!你別以為自己了不起!你也不過就是個臭唱戲的!臺上捧你一聲靳老板,臺下誰真正看得起你!哪個正經人家女孩子會喜歡你!我隨便認識個什么人,都比你強!‘鵪鶉戲子猴,誰也養不熟’,說的就是你!……”

    天青停住腳,慢慢轉回身。黛螺嚇得后退一步,下意識地舉起雙手抱在身前。但是天青眼里并沒有太多氣惱,他的眼神,反而又恢復了往日溫厚,望著她的樣子,帶著深深的憐憫。

    “程小姐,您保重自己。”

    他轉過身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剩下黛螺一個人僵立著,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

    都走了。都失去了。都把她無情拋棄,任她沒頂沉淪。黛螺心里,燃起滿天火焰,不不不,是滿天飛灰,鋪天蓋地,全是茫茫塵埃。她的眼淚流下來,嘴角卻帶了笑容,輕輕撫摸自己的肚子:

    “寶寶乖,mama帶你去聽戲。嗯,mama是角兒,唱戲給你聽。”

    她哭著,笑著,哼著完全不成曲調的戲文,搖搖晃晃朝著大街走去:

    “對鏡容光驚瘦減,萬恨千愁上眉尖。

    盟山誓海防中變,薄命紅顏只怨天。

    盼盡音書如斷線,蘭閨獨坐日如年。

    才郎若是把心腸變,孤身弱女有誰憐。……”

    ☆、第十一章  銅網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