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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光華,打開了視野,一下子,看到一個全新的人,好得,讓我……”她越說越結巴:“黛螺,你說,我這是怎么了?難道這是……難道我一直……” 黛螺親熱地笑了一下: “別傻了,你看戲看迷了。這么多年朝夕相處,他都一直是你的大哥哥,哪能看了場戲,忽然就不一樣了呢?戲啊,是有這個魅力,能讓你混淆臺上臺下,把戲里戲外混成一個人。你這是迷上陸文龍了,跟你師哥沒干系,別想太多。改天我請你去看梁老板,王老板,他們的陸文龍……” 櫻草依然怔怔地望著院子: “我覺著不是。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早就看清了天青哥,只是沒有看清我自己……” 黛螺莫名地煩躁起來: “你這樣的人……就不應該來看戲!” 黛螺的心里,一清二楚:這丫頭是陷入情網(wǎng)了。唉!越是不希望發(fā)生的事情,越是會按照它的軌跡發(fā)生。天青見到櫻草來看戲,那神情跟撿到什么金珠寶貝似的,黛螺這樣懂戲的行家,能這樣頭頭是道地跟他聊戲,也比不上櫻草那個棒槌更讓他上心。在他眼里,黛螺可能跟那些擠在院子門口嚷“靳老板靳老板”的女學生一樣,只是一個癡心戲迷,不需要以真情應對,可是黛螺,跟她們怎么相同呢?她模樣好,家世好,一向都不乏人追求,比如那位焦德利,也就是在戲園子見了她一眼,就此對她傾心有加,每次看戲遇見,必定殷勤地湊過來,又請吃茶,又請吃宵夜! 黛螺不敢答應這位焦公子,也不敢一口回絕,每次只期期艾艾地敷衍著,找借口脫身跑掉。她的心里,有點驚惶,也有點自豪,還有點委屈。說起來,這位焦公子相貌雖比天青差著些,但是也很英俊啊,父親是北平特別市公安局副局長,自己也身居要職,身家比靳天青高貴得多,可他就那么會哄女孩子,不像靳天青,石頭似的不開竅。靳天青啊靳天青,若你肯去跟黛螺吃一次茶,那,真是,付出什么代價都愿意…… 這天傍晚,完戲后,黛螺照例徘徊在院子門口,等著靳天青出現(xiàn),焦德利照例又踱過來,笑咪咪地跟她搭話。她正待逃開,眼角瞥見天青出來了,但他不是一個人,身邊還跟著櫻草。那丫頭緋紅著臉,指指劃劃地也不知在說什么傻話,天青微笑著一邊聽一邊搖頭,臉上有點無奈,可更多的,仍是濃得化不開的寵愛之情。 總是這樣。總是這樣。可能永遠是這樣。黛螺的心里,升騰著各種酸意,苦意,恨意。 她緩緩將視線轉向焦德利,用一種自己都不認識了的聲音,說: “焦公子,您不是要請我吃宵夜嗎?” ☆、第八章 小商河 愛一個人,是應當深藏心底,默默凝視,還是應當勇敢面對,熱誠表白? 陳少湖已經被這個問題折磨很久了。 這是一個冬日下午,寒假已經開始,學生都得了自由,參加詩社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本來約定的地兒是中山公園社稷壇,但是從早上開始下大雪,鵝毛大的雪花飄灑得人跟人對面難見,大家只好嘻嘻哈哈地擁進了公園南面的來今雨軒。這個茶室里常有文人聚會,伙計對這群高談闊論、誦讀詩歌的年輕學生見怪不怪,任他們在那里縱聲談笑,窗外大雪紛飛,室內紅爐高燒,茶香滿溢,倒是更增了眾位詩友的雅興。 陳少湖照例坐在人群中心主持場面,但是全部心思,都系在窗邊的櫻草身上。櫻草最近幾次參加詩會,都有點神情恍惚,不似從前嘰嘰呱呱愛說愛鬧。眼下的她,完全游離于滿場熱鬧之外,只是目光迷離地凝視著窗外雪景,嘴角含一絲似有似無的笑。 “戀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來的時候我還不曾出世……” 陳少湖動情地朗誦著徐志摩的詩。窗邊的櫻草聽見了,轉過頭來,眼睛望住他,視線卻不聚焦,滿臉帶著一副夢幻般的神情,仿佛透過他的面孔,看到老遠的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什么東西。 “……太陽為我照上了二十幾個年頭, 我只是個孩子,認不識半點愁; 忽然有一天,——我又愛又恨那一天—— 我心坎里癢齊齊的有些不連牽, 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的上當, 有人說是受傷——你摸摸我的胸膛—— 他來的時候我還不曾出世, 戀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朗誦完畢,櫻草微微頷首,笑著跟大家一起鼓掌。陳少湖松了口氣,攥緊手中一個厚厚的筆記本。 告訴她。告訴她。今天就告訴她。 陳少湖從未想到,自己會為一個小自己八歲的小姑娘,糾結成這樣。他本是一直意氣風發(fā),自信十足,從不被任何困難打倒的新時代好青年啊。父母鐘愛的幼子,含著銀匙成長的少爺,雖然家境豪富,父親更貴為北平商會會長,權傾北平經濟界,但是他自小兒受到嚴明教育,并未被這優(yōu)裕的環(huán)境寵壞。半生夢想,是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投軍殺敵,為這動蕩的中國奉獻自己的青春熱血,偏生天資文弱,手無縛雞之力,近視眼鏡老早就蹲在鼻梁,無情扼殺了他的從軍路…… 他重新思索了自己的前程,轉而學醫(yī),立志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外科醫(yī)生。用手術刀來浴血救人,那也是以蒼生為念,為家國報效的正道啊。北平最好的醫(yī)學院是協(xié)和醫(yī)學院,教育水準直追英美強國,只是對生源篩選極嚴,多少學子可望而不可及。但陳少湖學業(yè)一直拔尖,成功考上燕京大學醫(yī)學預科,三年苦讀后,以全年級第一的優(yōu)異成績被協(xié)和醫(yī)學院錄取。與他同時報考的燕大同學共五十二位,最終考取的只有十五位,陳少湖是這十五位同學中年紀最輕的一個,入讀協(xié)和時,剛剛過了十九歲生日。 協(xié)和之冠絕醫(yī)學界,是有道理的。師資力量、硬件條件、教學體系,都極精嚴,每年都有為數(shù)不少的學生被淘汰,能熬過五年寒窗順利畢業(yè)的學生,不到三分之一。這樣的壓力下,陳少湖們必須夜以繼日地埋頭在教室與實驗室,許多同學被繁重功課壓得,終年不見陽光,面色蒼白,神情呆滯,彼此戲稱為“協(xié)和臉”…… 但陳少湖又與他們不同。 他從未放棄自己的報國夢,從軍夢,還有,文學夢。他關心時事,常讀報紙,愛讀詩寫詩,無論課業(yè)多么繁忙,也按時去參加詩社,與北平各校青年朋友熱論天下,風雨不改。詩社里他結交了不少好友,男生女生都有,讓他感受到志同道合的快樂,酒逢知己的暢爽,但是唯有這位林櫻草,給他帶來的不僅有相知的愉悅,更有……愛情的煩惱。 相識沒多久,他就知道自己愛上她。那陽光般燦爛美好的笑容,讀起詩來深情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