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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笑意地往上一勾,看向與他表伯母動殺念的林元帥大人。 他未動怒,林立淵雙眼卻緊縮不已。 “朕也是,”平哀帝摸了摸中指上那枚他父皇傳給他的扳指,說到這,想了想才道,“長見識了。” 說罷,不理會林立淵,轉向齊國公淡道,“父皇死前本來要為表伯母加持身份的,只是想想也不妥當,就讓朕往后撿個好日子再為表伯母封賜,朕也是等了兩年才給表伯母加封。” 齊君昀本沉著臉,聞言朝他點頭,簡言道,“承蒙先皇惦記,皇上圣恩。” 平哀帝笑了笑,轉向臉色甚是不好的林立淵,欲要說話時,卻聽他表伯母溫聲出言,“謝先帝,皇上圣恩。” 平哀帝看向她,對上了她溫和平靜的臉,甚至看到了她朝他輕搖了下首。 母親這時無須誰為她出頭,她主動開了個頭,自然也會承擔她挑事的結果,自己做的事自己擔,最明了母親性情不過,也被她言傳身教過來的齊奚這時嘴角漫開微笑,朝皇帝福了一禮,朝他走去,悄然地站在了他身后。 見她過來,平哀帝眼睛一直看著她,等到她在身邊停下,都能聞到她身上若有若無的清香味了,鼻間那抹熟悉的香讓他在嘴間輕笑了一聲,便朝還在看著他的表伯母輕頷了下首,沒有再為難林立淵。 “林大人,”謝慧齊開了口,聲音依舊輕柔,“亦如我之前所言,林家現在有兩條路可走。” 她沒再說是告老還鄉,還是讓林杳當家,林立淵可以對她釋放殺氣,但她沒想激怒他——雖然她也可以選擇出了她心中的這口惡氣。 知道皇帝跟齊國公完全站在她這邊的林立淵這次沒聲了,良久,他看著國公夫人那張柔和的臉,冷然地問,“國公夫人是管定了老夫家的家事了?” 管定了?還真是管定了。 他還是如此說道,謝慧齊是決定換人換定了。 她不會把國公府的左臂右膀送給這樣的人當…… 謝慧齊微笑著點了頭。 “如您所愿。”林立淵又再次朝她舉起了手,狠絕冷酷地道,讓在場的人誰都能看出他的心不甘情不愿。 林杳的前路,怕是也不會太平到哪里去。 謝慧齊這時溫和叫了林杳一聲,“長公子。” 她一出聲,林杳就在其父眼如毒刀的眼睛中轉過了身,跪向了她。 “你可擔?”謝慧齊彎了點眼,目光柔和地看著他。 這孩子今日要是在國公府應了她的話,以后怕是跟父母善了不了了,這說是他的罪過也不為過,那他是擔,還是不擔? 他要是拒絕,謝慧齊也不勉強他——在這個君權父權夫權至上的年代,與父母不睦那是大罪,就是不揭開來給人看,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 他生在那個家中,他父母生養了他,他不可能避得開他的父母。 這是他要承擔的,但不是誰都能承擔得了的。 “擔。”林杳只出了一個字,然后朝她磕了頭,隨后轉過身,朝皇帝磕了頭,又道了兩字,“臣擔。” 就是剔骨削rou他也擔。 他有妻兒要護,有前程要走,還有,父母再恨他,他也要頤養他們的天年。 林杳磕完皇帝,再轉向林立淵前,這一次他狠狠磕了三個響頭,把鶴心院的地磚磕得砰砰作響,他頭破血流,磕完頭他起起了身,半垂著頭,血流進了他的眼睛他也還是垂眼不動,嘴間道,“阿父,孩兒先走一步了。” 父母恩情他不會忘,但他得先走一步了,他無法再按照他們的心意像個木偶一樣任由他們cao縱著活著,置自己妻兒的生死于不顧。 林立淵當下臉色青黑,他站了起來什么也沒說,便是朝皇帝告退時也只是掀袍磕頭就起身而扶持。 他匆步離開了廳堂,踏過門檻時他的身影顫抖了兩下…… 林杳當下拖著腿往前走了幾步,但眼睛所見的是其父更加快速離開的背影。 “去吧。” 有人開了口,林杳回過頭看向她,又聽她輕柔道了一聲,“去罷。” 林杳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又回過神,朝皇帝再跪了個頭,“臣告退。” 平哀帝朝他頷首,他這才起身,飛快而去。 林杳一個轉眼就不見了,平哀帝朝表伯父表伯母看去,道,“不管如何,林府如若擔不起重責,便也只能棄了。” 要是林杳不能撐起林家,林府也只能如他父皇所定一樣,只能是一代孤臣為終。 齊國公漠然地點了點頭。 謝慧齊被他反手握住,在心里嘆了口氣,最終微笑未語。 這夜前面齊璞在前院送客,齊國公未再去前面。 平哀帝在后院用了點吃食,就欲要帶齊奚回宮。 齊奚與母親回臥室取物,她對給她整理東西帶回去的母親說,“林元帥就是知你給了他們家條活路,也不會感激你的。” “所以這就是他的局限性,”謝慧齊為女兒整理著夏裳,挑了最鮮明的和最素雅的放進箱籠,女兒大了,身形跟她差不多,她以前穿的也可挑了好看的幾身讓女兒去換著穿,“現在就要看他兒子能不能帶他們家走得遠了。” “若是不能呢?” 謝慧齊停了挑衣的手,嘆了口氣,“若是不能,你大哥的路就要難走些了。” 林家成為了負累,娶了重情的林家女的長子豈能無憂。 齊奚輕“嗯”了一聲,沒再就此話說道什么,而是問起了母親關于苦夏吃些什么身體才舒坦的話來。 他們回宮的路上,皇帝抱著在他懷里假寐的齊二小姐輕聲道,“你阿娘生氣了?” 齊奚聞言睜開了眼,良久未出聲,末了,她在重閉上眼后淡道,“沒有真生氣,我們家誰都沒那個善心管別人家如何,她擔憂的從來只有我們。” 家好,活在里面的他們才能安全,為此,不管有多少人憎恨詛咒她,她都當是她付出的代價中的一部分。 ** 這夜半夜林杳匍匐于家祠中不能起身,其妻得了他身邊人的話,打了包袱,抱著兒子而來,她給他擦身,兒子就在旁給她擠帕子,兩人安安靜靜地照顧著他,林杳眼睛清明地看著他們,等到他們也趴在他身邊后,靠著柱子的林杳把她帶來的披風蓋在了乖巧的母子倆身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摸了摸,道,“睡罷。” 林妻點點頭,把兒子抱到懷里,讓他靠得舒服后,她又抬頭看他。 “睡罷。”林杳朝瘦得臉只有巴掌大的小婦人笑了笑,“沒事了。” 林妻把臉放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以后要跟緊我,有事了要記得第一個叫我。”林杳見她依戀他的樣子,心都柔了,低下頭在她唇上碰了碰,“不會再讓你們受傷了。” 林妻以前最喜流淚,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