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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糖,吃糖。”劉氏刻意坐在謝由身邊,這時候往他面前的盤子里放糖,笑著與他道,“要吃什么跟嬸娘說,嬸娘給你拿。” 謝由不動,眼睛冷冷地看著桌子。 “嬸娘給的,吃一顆罷。”齊璞坐在他對面,微笑著道。 謝由的冷眼珠子瞥到了他身上,見齊璞點頭,他這才伸出手拿了一顆梅子糖放嘴里。 “要說什么?”坐他另一側的齊潤低頭朝他輕聲提醒道。 謝由這時轉過身去,朝劉氏不熟練地拱起了手,揖了個半禮,從喉嚨里擠出了字,道,“多謝。” 謝由全程就說了這兩個字,等到一行人去了練武場,齊潤跟林杳練手,他也只是先前的半個時辰看著他們不放,隨后他就不感興趣地盤腿坐在了一棵樹下剝他身前袋子里的各種干果。 那是謝慧齊令人把在他面前的。 謝由剝完,齊潤也跟林杳練完身手了,隨后齊望分到了一半果仁,齊潤也分了一把,齊璞則分到了幾粒,皆是謝由一粒粒數他的。 林杳作為不是齊家人的人,也分到了一粒。 齊璞分到了被數得很清楚的六粒果仁后哭笑不得,一手扔到了口里跟林杳笑道,“我這個小弟弟,心中明白得很,知道誰對他最好。” 林杳也是笑而不語,不想隨意指點這齊家里的人。 其后幾兄弟踏著夜色回去,半夜的時候,謝慧齊聽到院中有聲音,她便坐了起來細聽了一會。 門邊有輕響,值夜的婆子在輕聲道,“夫人?” “怎么了?”謝慧齊靠在了也坐起來的丈夫身上,開口道。 “是由公子,他在院中練武。” “嗯。”謝慧齊應了一聲,閉了閉眼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掀被起身去拿丈夫的衣裳,“咱們去看看。” 齊君昀還沒醒過來,靠著墻閉著眼睛輕頷了下首,等到她給他在床上穿好袍子,這才坐了起來。 謝慧齊給他收拾好,自己也隨意穿了外裳,披了披風,跟他出了門。 門外,謝由在只有幾盞燈火亮著的月色下在空中不斷翻騰,手中的木棍打在空氣中發出了如狂風呼嘯的噓噓聲,凄厲又凌厲。 “點燈。”負手站于廊下的齊國公在看了兩眼后開了口。 “是。”丫鬟婆子們紛紛去了。 大院燈火一亮,院中飛舞的人依舊在空中翻騰,沒有因突起的明亮燈火停滯手腳。 過了一會,住得離鶴心院不遠的齊璞幾兄弟也來了。 謝慧齊早已在下人搬來的軟太師椅坐下,齊潤窩在母親的懷里看了小弟弟半晌,轉頭對她道,“這是今天林杳大哥給我喂招使的招術,他從三歲就練武,練了二十年了呢,可小弟弟跳出來比他跳得還高。” “小弟弟還小,”謝慧齊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身子輕,且他也在山中練了不少年了。” “哦,我不嫉妒他。”齊潤點頭。 不過十來招謝由練了差不多一個半時辰,謝慧齊抱著齊潤都在椅子里睡了,母子倆頭挨著頭,讓停下來的謝由看了他們許久,直到一直負手看著他的齊君昀朝他伸出了手。 這時候齊璞齊潤兩兄弟已經在父母主臥外的榻上躺下了,等到齊君昀牽著謝由進了府,靠在榻背上假寐的齊璞張開了眼睛,朝謝由看去,笑了起來,同時,他把他的被子掀開了。 齊君昀松開了謝由的手,拍了拍他的背。 謝由走到齊璞跟前,默不作聲地看著齊璞,等丫鬟給他擦了臉和手腳,他爬進了齊璞的被子里。 “好了,歇著。”齊君昀上前,給他們掖了掖被子,掃了一眼定定瞧著他不放的謝由,抬腳就出去了。 “睡罷。”齊璞說了一聲,下人便把房里里的燈滅了。 謝由睜著眼睛看了半空半晌,眼睛里全是困惑,但還是慢慢地合上了眼,睡了過去。 ☆、第281章 謝慧齊對于謝由是不管著的,但在謝由還沒進京前她就給大兒寫了封長信細說了眾多,齊璞心里有了數,對謝由自然是看著,也縱著。 他雖愛跟母親說笑,從小因著自己是國公府的長子,是小國公爺,也并不怕她,但她若是給他指了條路讓他去走,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他也能不眨眼踏進去。 母親在信中說謝由還小,讓他當半個大哥,也當半個父親一樣地對他,齊璞便就這般做了。 第二日京中屬臣的家眷就陸陸續續遞帖子進府了,因著江南官員的震動,京城齊國公府眾屬臣間也是對家主頗為提心吊膽。 他們因在國公府眼皮子底下算是忠主,但也堪堪稱是忠主而已,若說自己非要清白,那真是跳到大江里打無數個滾也是洗不清的,不論他們,朝廷的滿朝官員也沒一個敢說自己清清白白,從末欺過上蒙過下。 水清則無魚,國公爺以前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有江南叛官在先,誰知國公爺現在心中是在想什么?所以國公夫人一回到京的第二天,幾個自認還跟國公夫人頗有幾分交情的屬臣夫人就遞上了帖子。 府中的事還沒理清,身邊還跟著個對京城所有一切,對新家完全不熟的小孩子,還有自家的已經長大了的兒女們要她細想怎么對待,謝慧齊哪有什么心情見她們。 于是一個推一個,沒幾天,京城里國公府眾屬臣家人心惶惶——這次江南官員的更替沒他們家族子弟的份,送到國公爺面前的案卷他們的人也全被國公爺剔除在外。 國公夫人可是沒兩天就見了上門的林家夫人的,現在她不見他們的家眷,可見對他們是有想法的。 沒兩天,林元帥府也被各個當說客的人踏破了門,便是林玲在京中的好姐妹也被家中人委以重托上了林家的門來打探消息。 林劉氏以前就閉門不出,自家元帥鐵了心要當孤臣,上門的人也就不多,這一次求見的說客比之前求官的說客還多,拒都拒不了,人家一天三四趟的來敲門。 林劉氏也不是好惹的,見這些個人拒不了,當晚冷笑著就對林元帥道,“不敢招國公夫人的厭,就敢來招我的煩了?我們家就這般的好欺負?” 林立淵拍了拍她的手,淡道,“不見就是。” “你說得倒是輕巧。”林劉氏恨恨地道。 “那放阿郎它們就是,”阿郎和它的兒子們是林立淵養的一群愛犬,平時寶貝無比,“借給你用幾天。” 林劉氏沒好氣白了他一眼,過后嘆了口氣,“也是個辦法,我可不想見這些個人給國公夫人添堵。” 那是個看著出塵不已,但不好招惹的,她是跟下人說話都輕言細語,可她一個眼神不同,國公府的下人連腳步都要輕上許多,林劉氏冷眼旁觀了幾次,心中就知道齊國公的這個夫人可真沒她長相那樣不食人間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