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9
帶著人遠點。” “是。” 齊君昀回頭,見她皺著眉不想說話,拍了下她的臉,哄道,“說罷。” 她這下連鼻子都皺了起來。 齊君昀拉了她去榻上坐著,咬了下她的嘴,輕聲哄她,“說說。” 與其聽那些各懷心思的朝臣在他耳邊嚷嚷,他還是比較想聽她又怎么埋汰那些在她眼里肚子里的腸子肥得打結,只想著痛快了他們這一世,不管死后洪水濤天的朝臣們的。 尤其她這次要說的是趙益樓。 “說了也不頂用。” “嗯,我就聽聽。” “他以少補多?你不覺得可笑,”齊夫人看起來是被他逼急了,恨恨地扯了下他的下巴后,就快快地說道了起來,“就是我們愿意給,但到時候地方官員他能管著不貪?地方豪強就不搶?我們倒是能做到清心寡欲了,不得不順他趙益樓這股勢而為,但底下的人都聽他的?說得不好聽點,這朝廷到了中央的雖說哪個都不清白,但我們幾代世代累積,還不到失衡需要重布局面的時候,但底下那些及第當官的,一家門楣就靠著他們發揚光大,這么多的土地分下去,你道他們沒心思,不貪?到時候是把我們世代的積累分了,富的可是這些小官小吏的小家小族了罷?” “趙益樓會道……” “會道他會責令嚴加看管的罷?”齊夫人臉上笑是冷笑,“什么看管,不過是多出條一道分羹的利益鏈來罷了,就是趙益樓管得了他自己,他管得了底下所有的貪心貪嘴?都用不著你們出什么手,這些人就會把他們活埋了。” “但……” “不但了,”齊夫人不想說了,攔了他的嘴,沒好氣地道,“上你的朝去,才不愿意管你的那些個糟心的事。” 齊君昀微微一笑,還是道了一句,“趙益樓也在民間周游了數十年了。” “周游了數十年?這人心都看不懂,哪個角落鉆出來的活天才……”齊夫人說到這皺了眉,停了步子,看著他滿臉的嚴肅,“我也不全然是被損利益者才這般說,哥哥,我與你說,如果把土地真分到了人的手里,國富民強,我比誰都高興,我們家那些鋪子那些行當也能繼續干得下去,我們家所得的,只會比現在更多,但我覺得趙益樓的主意不過是換湯不換藥,把中央的權利下放到了地方,你不覺得此舉會讓中央喪失對地方的控制力?” 削弱了中央權貴的勢力,壯大了地方世族,都當中央勢力好欺負了,地方勢力更是無所顧忌,在地方世族的控制下,想苛捐雜稅就苛捐妖稅,于真正的平民百姓那才叫民不聊生。 他們能分到真正的土地才怪,到最后,不過是淪落到中央與地方勢力的角逐,中央一旦失去控制,戰事就會因此而起,國家也會因此分裂。 外面道這個趙益樓是個天才,但在齊夫人眼里,怎么想那要么是個自命不凡,剛愎自用的蠢貨,要么就是個腦子有毛病的老天真。 妻子的話,最終讓齊君昀臉上的笑沒了。 “下面呼聲很大,”他淡道,“這些年來他四處游走,趙氏也帶著幾家富紳在他身后施財,他在民間得了盛名,現在朝廷只是收到了幾方的譽表,年后怕是更多。” “趙家這根本就是先有圖謀?一圖謀就是幾十年?” 齊君昀見她臉色不好,也不想說了,點了下頭就道,“這事我已心里有數,你別煩。” “呵……”齊夫人搖了搖頭,給他拿狐披,送了他到門口與他道了最后一聲,“如是本就有圖謀,提上來就更舍不得下去了。” “嗯,”齊君昀沉吟了一下,在她耳邊輕聲淡道,“但暫時也沒更好的法子了,到時候弄到萬民請命,朝廷就更不好收拾了。” 那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上臺,要弄下去就得用點時間了,還不如現在就開始動子。 齊君昀見她點了下頭,摸了下她的臉,笑了笑打算提步,但走了兩步,又被她扯住了衣袖。 “剛才我亂說的。”她臉色不太好,但嘴角有笑。 齊君昀搖頭失笑,干脆拉了她出了鶴心院的門才讓她停,這才自行離去。 齊夫人謝慧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因剛才的談話輕嘆了口氣。 萬民請命,要的是誰的命,也不知道萬民心里,有幾個人是清楚的。 就是在后世那樣民智全開,信息一目了然的時代,一項政策最后能落到實處都要經過無數次的失敗與犧牲,個中曲折豈止是萬萬,而于現在因災年根基不穩的大忻而言,讓一個野心家上臺,最后犧牲的,不過也是萬民而言。 作者有話要說:從齊國公方面寫點政事。 十點左右還會更一小點。 ☆、第221章 世事也是荒唐,有空四處游走的得了盛名,做實事的反倒要夾起尾巴做人——謝慧齊一想災年這些年里,她家這位在外面被人傳獨權的國公爺回家的次數和他們家為國家所做的,心腸都不由要硬上幾分。 不過,她家國公爺做了他想做的,行得堂堂正正,坐得穩穩當當,她也就覺得值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一樣,能把這段困難的特殊時期扛過來,最后把浮在半空搖搖欲墜的忻朝輕放在了地上,平安著陸。 這也是謝慧齊盡管埋怨他不歸家,但他沒做到也從不會拿此抱怨的原因。 他做的事于民于國如何,她并不在乎,但她就是為他就是做到極好于他也是平平常常,并不值得言語說道半句的樣子迷得神魂顛倒。 為此,比起她喜歡他多喜歡他一點,也并不是什么難的事。 送了兒子們上了進宮的馬車,謝慧齊進了東堂,沒一會,就聽下人說她表姐帶著表弟妹來了。 谷芝堇帶了一馬車的各種干果過來,都是拿藥草烹制而成的花生瓜子等物,是新制好的,送到國公府還帶著熱氣。 謝慧齊留了她們用午膳,膳后楚家那幾位夫人都來了,幾人圍在珠玉堂吃著點頭說著話,謝慧齊又是聽了一下午的熱鬧事。 “夫人,”在笑鬧過來,坐在謝慧齊最近的楚夫人朝謝慧齊輕道了一句,“有件事跟您說一下。” 謝慧齊笑看著前面扈衛兩家夫人的談話,輕頷了下首。 “有人拿著您身邊的得意人,編了繪本,是那種的……”楚夫人把帕子蓋到了手上,又拿了下來。 春宮圖? 謝慧齊略挑了下眉,嘴邊笑意不改,嘴唇微動,“誰?” “原娘子。”楚夫人低著頭,輕聲道。 那就是小麥了,還真是她身邊的得意人,侍候她都十來年了,原本的丫鬟,現在身邊最得力的媳婦子,還是要侍候她一生的世仆。 這滿府的下人,確實沒有誰比小麥更得她意的了。 “書呢?”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