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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最后的模樣。 只有疼得狠了,以后經歷困難挫折的時候才會忍得住。 在三天后,周圍風塵仆仆地帶著大郎二郎回來了。 門口一有人喊謝家大郎二郎回來了,謝慧齊就沖了出去。 大郎二郎下馬時,站都站不穩。 他們的屁股和大腿在馬上已經磨破了。 就是周圍這個干盡粗活的,也沒好到哪里去,可見他們路上的奔波。 這時候深秋的衣物已經厚了,謝慧齊跪下地去掀彼此扶持著站穩的兩個弟弟的袍子,看到血跡已經滲透了他們身上著的棉褲,她垂著眼跟面前兩個竭力站住的孩子道,“跟jiejie換身衣裳再去見阿父吧?!?/br> 大郎緊緊握著二郎的手,沒有說話。 只有二郎可憐兮兮地叫著他的阿姐,“阿姐,阿姐……” 他想他阿姐。 謝慧齊過去抱他,一路再堅強不過,連聲疼都不喊的二郎掉了淚,叫喚著她,“阿姐,我想你念你,你以后莫要再趕我走了,我跟你一塊兒死,死了再睡同一個棺材坑好不?” 說罷,一路連睡也只是在馬上打盹昏睡一會的孩子昏倒在了他想她念她的阿姐懷里。 謝慧齊奮力想抱起他,可二郎大了,再不是她懷中那個聲聲喊著阿姐叫娘的孩子了,她抱不起他了…… 她無聲地哭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大郎拿起袖子擦了她臉的淚,跟她淡道,“阿姐,我來吧?!?/br> 說著他就跪下地,讓謝慧齊把弟弟放到他的背上。 “我來吧,我來吧……”旁邊有來幫忙的阿叔看不過去,就要過來抱二郎。 大郎沒有動。 謝慧齊忍著淚,把二郎交付給了來幫忙的人,扶著站都站不穩都要背人的大郎起來——看著他滿臉的堅韌,謝慧齊悲從中來,差點泣不可抑。 原來僅在這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時間已經把她的大郎蹉磨得成了一個大人了。 “走吧……”謝慧齊扶了他,帶著他進了他的房間。 圍著他們看的不少人這時候有那心軟的已經抹起了臉上的淚。 這家命苦啊,這世上果真是好人沒好報,老天太不開眼了。 ** 老大夫這幾日也在家中幫忙,謝慧齊找來了他給弟弟們上藥。 老大夫花了小半個時辰才出門來,跟謝慧齊道,“大的小的都起燒了,這幾天還會大燒,得開幾副藥喝著,若不然得出事,你盯著點。” 謝慧齊頷首。 這幾日的勞累已經讓小姑娘眼皮子底下都是青黑的了,老大夫嘆了口氣,“藥我幫你在家中熬好,到時候你只管讓他們喝就行了。” 謝慧齊無力說話,朝他福了福身。 老大夫搖了搖頭,趕緊回家中藥鋪抓藥去了。 周圍傷勢稍好點,謝慧齊讓他跟著老大夫去藥鋪上藥,周圍本欲說自己沒事,但看他家姑娘指指門,一副無力說話的樣子,他還是老實地跟上去了。 大郎二郎回來了,蔡婆子為了不耽誤路程,還在后面慢慢地走著,周圍說她也病了。 怎能不病?她剛剛好一點,就要帶著大郎二郎出去逃難,一個老人家到這歲數了,怎么捱得好? 她跟他們來了河西都沒丟,謝慧齊是不可能這時候丟下她的,等周圍休息一天,她得讓他回頭去把婆婆帶回來。 他們還要一塊兒一家人進京。 一個都不能少。 老大夫一走,大郎就出來了,手中牽著沒精打采的二郎。 謝慧齊一看到他們就急步過去,彎下身摸著他們的頭。 紅豆一見到他們就跑去廚房,把放在灶火邊熱著的粥端了過來。 “喝完就去?!敝x慧齊把碗給他們,什么也沒多說。 大郎把二郎的碗接過,送到弟弟嘴邊,“喝。” 二郎看了哥哥一眼,搖頭接過兄長手中的碗,“哥哥我自己來?!?/br> 他也要很有用了。 要不阿姐,哥哥會很辛苦。 “嗯?!贝罄牲c頭,把碗給他,兩兄弟嘴一碰碗,也不管其它,埋頭喝了起來,不一會就把碗喝了干凈,兩人朝著他們阿姐把空碗倒著翻了翻,示意喝干凈了。 大郎把二郎的碗接了過來兩只碗疊在一起給了紅豆,大郎還不忘朝紅豆道,“勞煩紅豆jiejie了。” 紅豆擦了把臉上不知不覺掉下的淚,勉強笑了一下,“誒”了一聲接過了碗。 “那現在就跟阿姐去見阿父吧,”謝慧齊細細致致整理了下他們頭上的孝帽,“好好跟咱們阿父說會子話。” 謝慧齊帶了大郎二郎他們進去,王伯娘就帶著靈堂里的人都撤了,敲鑼打鼓的人也全都出去了,滿是白幡的靈堂里就只有他們三姐弟了。 謝慧齊帶著弟弟們走到了靈牌后面的棺材前,跟那兩個定定地看著棺材,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兩個小的疲倦地道,“今天阿姐要跟你們說一些事?!?/br> 二郎已經又是滿臉的淚了,他抬起滿是淚的小臉,困惑地問他阿姐,“你老說我聽話你們就長命百歲,可我再調皮也好聽你們的話,為啥現在阿父就不要我了?我會好好讀書的,不信你問哥哥,我這幾日就是在馬上也有背書的,并沒有錯多少。” 謝慧齊的心被鈍刀子生生割rou一樣的疼,她抬頭抑制著淚,把二郎抱到了懷里,好久才悲凄地道,“是阿姐說錯了?!?/br> 二郎在她懷里搖了搖頭,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不是不懂事,只是,他多希望阿姐說的是對的。 這樣他就可以更乖點,只要阿父還活著,阿姐不會不要他。 “你們聽阿姐說……”謝慧齊不斷地深呼深,嘗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把事情說清楚。 到最后,心傷過度的謝慧齊還是哆哆嗦嗦,才把他們父親死無全尸的事告訴了兩個弟弟,在她說完推開棺材的時候,她一個失力,跌在了地上。 她無力地抬頭,模糊的雙眼已經無法看清楚弟弟們的表情了。 “二郎,扶阿姐起來?!边@個時候,已把臉上的淚擦干的大郎叫著二郎,把謝慧齊扶了起來。 二郎一等她站起,不忘拿起自己的袖子給他們阿姐小心翼翼地擦眼淚,跟她說,“我不哭了,阿姐也別哭,???” 是大郎先伸手,把棺材推開了。 推開的棺材里,躺著一具支離破碎的尸骨。 “黃智嗎?”大郎已有jiejie高了,他伸出手就能探到棺底,他伸手摸了摸他父親的頭,跟尸骨道,“阿父,我記著了,您放心。” 昔日那些人加諸在他們身上的,往后他就是挫骨揚灰,也定要讓他們嘗嘗這滋味。 他謝晉平說到做到。 “二郎,過來……”大郎叫了弟弟一聲,想讓他過來也看看他們死不暝目的父親一眼。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