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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國第一大城——烏金城,逛了個通遍。 深夜里,這廝一刻不閑地將烏金城的宮殿、城防、屯兵駐地、糧草倉庫摸了個一清二楚。到了天快亮的時候,他又自己將自己鎖回牢里呼呼大睡。后來殺手們又將他換到懸崖高塔上鎖著,可劉偲又將這高塔上下逛了個通透,甚至連逃生的暗門都被他一一尋獲。后來旈臣、覃舟一行人里應(yīng)外合,將劉偲帶出了冰封大國自不提。 劉偲因著先前被那蝕骨釘折磨的時間長了,雖然內(nèi)力與經(jīng)脈都已復(fù)原,可骨頭上被釘了骨釘哪是那樣容易恢復(fù)的?雖然修養(yǎng)了好些日子了,可他走路仍然微微跛腳,雙手也不太能使的上力氣。 如今日光城的街頭巷尾,家家戶戶門扉緊閉,道路上,不見一個老弱婦孺,稍作留意,就能發(fā)現(xiàn)這街上偶有行走的人,都是步伐矯健,目光如炬的練家子,卻是喬裝打扮的鏡北將士們在巡視。 紫東樓里 卻說今日鏡北第一酒樓紫東樓里頭喝酒吃菜的客人,統(tǒng)統(tǒng)被趕了個精光,你道是為何?原來是一幫子身著胄甲的軍爺霸占了場地。 二樓每張桌子上都放了銅爐熱碳,爐子上頭分別又架了個湯鍋,自不必說,這熱鍋里的湯,自然是鮮美濃郁,香氣四溢,小二再又端上來幾盆子片的極薄的羊rou,佐以咸辣適宜的蘸醬,看的人是口舌生津,食欲大開。 百十來個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正坐在桌前哄搶著湯鍋里頭的羊rou,樓下卻有一道頎長的身影與一道纖細(xì)的麗影,冒著奇寒刺骨的風(fēng)雪,出現(xiàn)在紫東樓下。 自不必說,這樓下的兩道身影,自是在城門前相遇的覃舟與泉瞳玥。 覃舟沖泉瞳玥溫和地笑了笑:“你不必跟著,我怕樓上那幫子正在用飯的老痞子嚇到你,我去叫阿偲下來,泉姑娘稍等。” 泉瞳玥和婉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安安靜靜地站在房檐下候著。此時她的心情也是分外忐忑,她不知道……等會子見到了子傾,會是怎樣的光景? 是勃然大怒?還是喜上眉梢?是恨她入骨,還是平靜以對呢?泉瞳玥想著想著,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來。 這時,站在大廳里頭的掌柜,見檐下的女子全身上下雖然捂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可那姿容秀麗的輪廓,通身秀雅嫻靜的氣質(zhì),實(shí)在令人禁不住浮想聯(lián)翩:掩在這布巾之后的容貌,該是何等的花容月貌? 掌柜的這般想著,不由自主地走到檐下,十分客氣的對泉瞳玥說道:“這位姑娘,外頭風(fēng)大雪大,還請進(jìn)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泉瞳玥本就緊張忐忑,聽到掌柜的好意邀請,卻是婉拒道:“多謝掌柜的一番好意,我就站在這兒等他吧。” 那聲音,好似黃鶯出谷一般,婉轉(zhuǎn)動聽,又好似泠泠泉水,甘甜柔和,直教人骨頭都酥了去。 原本坐在樓上同兄弟們喝酒吃rou,互相打鬧的劉偲,在聽到這涓涓清心的聲音后,當(dāng)即身形一頓,霍地站起身來,他的心劇烈的跳動著,隱隱約約的期待著…… 眾兄弟見劉偲突然立起,紛紛詫異的抬眼瞧他。可他卻又自嘲一笑,拿起桌上的酒壇子就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呵,怎么可能是她? 三年了,起初那難以忍受的心悸,現(xiàn)如今幾乎已經(jīng)慢慢平復(fù)了,甚至在夢里,泉瞳玥的身影也已經(jīng)好久沒有出現(xiàn)過了。 劉偲有些恍惚,樓下這娓娓動聽的聲音,委實(shí)像是她,可他心里十分明白,她躲自己都來不及,又怎可能是她? 可是…… 這聲音實(shí)在是太像太像她了—— 劉偲微微跛著腳走到窗邊,他終究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忍不住想看看,樓下這說話之人究竟是誰? 劉偲推開扇窗的瞬間,覃舟正走上樓來。 溫暖的屋內(nèi),突然被灌進(jìn)了冷風(fēng),七風(fēng)因著常年待在氣候宜人的西域諸國,卻是有些不習(xí)慣的,他皺著眉頭,正想訓(xùn)斥劉偲兩句。 在大家詫異的眼神中,劉偲好似疾風(fēng)一般,自窗口一躍而下。 第136章 兩人再相見(中) 大家卻見劉偲好似疾風(fēng)一般, 自窗口一躍而下。 彼時,泉瞳玥正站在酒樓的屋檐下,她抬頭看著飄飄灑灑的雪花, 有些愣怔。 已經(jīng)三年沒有見到他了,等會兒相見了, 他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呢? 然而,她虧欠他那樣多, 說不定, 他壓根就不想見到自己…… 泉瞳玥越想越難過,心開始一抽一抽的疼了起來。彼時,日光城正是大雪紛飛,狂風(fēng)大作,那撲面而來的寒風(fēng),好似一把把刮骨鋼刀, 打的她頭臉生疼, 凝在眼眶的淚珠兒遇上了冷風(fēng), 凍得眼睛紅彤彤的。 一陣緊過一陣的寒風(fēng),卷著大雪與沙塵, 逼得她幾乎透不過氣兒來。泉瞳玥生長在溫暖的南方, 一輩子也沒來過這樣冷的地方, 她實(shí)在是有些受不得這刺骨的寒意,只好屏住呼吸,側(cè)著身子,以背擋風(fēng), 面對著門墻,瑟瑟發(fā)抖。 就在此時,一道天青色的影子自樓上一躍而下,那高大頎長的身形牢牢地?fù)踉诹巳h的身前,為她遮去了一切冰雪風(fēng)霜。 片刻后,泉瞳玥見風(fēng)“停”了下來,這才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來,卻猝不及防地撞進(jìn)了一雙點(diǎn)漆似的深邃眸子里,那眸子里的暗沉,令她心悸。 劉偲死死地瞪著眼前的人兒,三年了…… 他忍了好半響,方才氣勢洶洶地一把拽過泉瞳玥,臉色鐵青地吼道:“你不是躲我躲的厲害?跑到這里來做什么?” 泉瞳玥倒抽了一口氣,被劉偲緊緊鉗住的手腕箍的生疼,可她卻沒有掙扎。 “有人寄了封信來,我以為,以為你被敵軍捉去了,生死不知,所以我……”泉瞳玥發(fā)現(xiàn)她還是難以承受眼前這人的怒火,藏在幕籬下的小臉,滿是倉惶。 “所以?你大老遠(yuǎn)的跑來,就是為了看看我死了沒有?這樣你才好放下心,再也不用躲著我了?”劉偲神色冷然地說著。 “怎么不說話?嗯?看到我沒死是不是很失望?”劉偲略一使力,泉瞳玥便撞上了他的胸膛。她的淚水一滴滴的滑落,打濕了遮面的布巾。 此時此刻,泉瞳玥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的死緊,痛的她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他不會知道,來鏡北這一路,她究竟吃了多少苦頭,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再見他一面而已。 可是……泉瞳玥心里苦澀地想著,見到了又如何呢?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負(fù)他們兩的感情,他是這樣地恨著自己,兩人還怎么可能再在一起? 也罷,如今子傾安然無恙,她便也就知足了,既然人已經(jīng)見到,那她還留在這兒做什么?泉瞳玥閉了閉眼,不再看向劉偲,她甩開了他的手,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往來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