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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 有地位的名流之士與各界大家, 都會來參與獻藝品評。 畢竟在婉約書院里讀學的姑娘,那都是最最拔尖兒的貴女,是鏡朝優秀女性的典范,也是各家各戶求娶的香餑餑兒。 所以越是臨近這一日,永樂城內越是熱鬧之極,諸多盛況, 難以言述。 卻說在婉約書院里辛苦讀學三年的貴女們, 為了能在結業獻藝上逞嬌呈美, 一個個正卯足了勁兒,在府里頭做著最后的準備之時, 一直譽有“女狀元”之稱的泉瞳玥, 與其他同窗相比, 畫風卻格外的不一樣。 泉瞳玥在懷府住的院子,也是有名字的,那月洞門上的匾額正是“名卉院”三字,而這名卉, 顧名思義是指的名貴少見的花草,然而如今的名卉院可是見不到這些了。 若說有什么不同,曾經的名卉院,那是花香芬芳,青草鮮美,繁盛茂密,花團錦簇。可如今的名卉院,不論你何時走進去,總是彌漫著一股子藥味兒。 院子的石桌上,椅子上,欄桿上,到處曬的是不同種類的名貴藥材,為防下人們拿錯,泉瞳玥還細心地拿不同顏色的箋紙做了標記。 雖然“名卉院”被泉瞳玥親手給“毀”了,可泉氏卻因著她的悉心照料,精神比從前好些了,雖然如今仍然咳嗽不止,但總歸是沒有咯血咯的那樣厲害了。 畢竟這癆病,治之于早則易,若是遷延日久,到了肌rou消鑠,沉沉困于床之時,則難為矣。 也因著懷景彥中了解元,永樂城里的貴婦,但凡是家中有未婚適齡姑娘的,拿著名帖來請泉氏的不知凡幾。而為防其傳染旁人,泉瞳玥經常勸著姑母不必去那人多的地方,來府上拜訪的,多數也是婉拒、謝客。 不僅如此,她還叫下人十分注重殺蟲除菌,但凡是泉氏穿過的,用過的,或是咯血染到的帕子、被單以及衣衫,統統要先煮沸過,再行清洗。 若是有下人身體不適,氣虛、勞倦,那是一律不許派進來伺候大太太的,而每日進來服侍的仆婦,務必要佩戴安息香,擦了雄黃在口鼻上,方可接近泉氏。 因著泉瞳玥處理這些事兒十分有手段,泉氏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不說,懷府并無其他人再被傳染。 這日,應詩晴帶了仆婦又上懷府來做客,轎子停在角門上,泉瞳玥親去門口將應詩晴迎了進來,又帶她到泉氏的院子里問安,如今正院同泉瞳玥的院子如出一轍,都是滿股子藥味兒。 泉氏怕自個兒的病氣過給別人,不管同誰說話,那都是要隔著屏風才行。 雖然不知道泉氏究竟得了什么病,應詩晴也不會為了個屏風就多生想法,兩位姑娘在泉氏的屋子里略略坐了坐,說了一會子話,泉氏就叫泉瞳玥陪著詩晴去別處玩耍,泉瞳玥這才引著應詩晴回自個兒的小跨院去。 將將跨進門檻,應詩晴便頓住了步子,瞠大了雙眼環視屋子一圈,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我是不是走錯了?這兒哪里是人住的地方?這是你們府上私設的藥鋪子吧!” 泉瞳玥見她那副夸張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是啊,我這里開了個‘淺草醫女堂’今后詩晴jiejie有個什么病痛,自可來找我,診金嘛……收他人一兩,收jiejie一金好了。” 應詩晴聞言,愣了一下,想不到向來端莊和婉的玥兒,也有如此促狹的時候,她笑罵道:“你這meimei好不黑心,收別人一兩,卻要收我一金,我哪里還敢來找你看病?還不給算便宜點?” “那就收你兩金好了。”泉瞳玥抿著嘴笑。應詩晴聞言作勢要掐她,泉瞳玥則是一邊閃躲一邊笑,兩人在房間里頭,你追我趕,笑作一團。 笑鬧了一陣子后,應詩晴聞得屋子里頭一股子藥味兒,再轉頭看一看眼前的泉瞳玥,只見她一頭烏黑亮澤的長發織成一條辮子,拿頭繩綁著垂在身后,再無什么旁的頭飾,身上穿著杏黃色繪梅花紋對襟短襦,下著半舊的月白色碧紗裙。 雖說真正兒的絕世美人,那是穿什么都不影響她的容貌與氣質,對她們來說,美衣華服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可玥兒好歹也是個名門之后,又是“鏡南懷家”的表姑娘,這般穿法,已經不能用樸素來形容了,就連普通老百姓家里的姑娘,都不會穿的這般寒酸。 應詩晴一時沒忍住,還是將自己心里話說了出來:“玥兒,難道懷家苛待你?” 泉瞳玥聞言,眨了眨眼,苛待?這又是說的哪一出呢?她想了老半天都沒想明白:“怎么會呢,他們待我很好。” 應詩晴這就有些繃不住了:“我見你每天打扮的十分素凈,這名卉院里頭的擺設,連五年前都不如,不是苛待又是什么?” 泉瞳玥聽罷,有些哭笑不得,這該從何說起呢,她每天伺候姑母,又要想些治病的方子,對于打扮,自然就不那么上心了。其實這般打扮見客,的確是十分不禮貌的事兒,結果如今倒叫人誤會了:“沒有的事兒,我是自己弄成這樣的,方便做事兒。” 應詩晴聽著,就更不明白了:“你是表姑娘,也是主子,又不是下人,做什么要你做事?再說了,馬上就到結業獻藝了,就連我家都收到了邀請,我聽說其他女弟子都躲在家中緊鑼密鼓的練習,怎么你每日除了搗鼓這些藥草,就不見你做其他的?” 應詩晴看不得她那“扶不上墻”的樣子,這就有些嫌棄地說道:“阿玥你啊,真是白瞎了這副好皮囊!好好兒一個姑娘,成日里穿的跟個道姑似的。” “可惜當時我爹爹外放,我沒趕上報名,不然我是怎樣都要爭取一下的,再說了,多少青年才俊、家世上層的公子哥兒,都等著在這場盛事里挑個可意的人呢,倒是你啊,怎地這般不上心?” 泉瞳玥只笑了一笑,任詩晴說教一番,也不還口。 她現在一門心思只想著姑母的病罷了,哪有閑情去琢磨結業獻藝呢?如果可以,她甚至都不想去參加那勞什子玩意,當初不過是為了姑母臉上有光,掙一個好名聲,才去讀女學罷了。 應詩晴見她一副悶葫蘆的樣子,也是沒轍,只好又沒話找話聊:“彥京哥呢?怎地今日又不見他?他就這樣忙?” “……”泉瞳玥總是被應詩晴這般直率的話,給弄的啞口無言,畢竟詩晴隨她父親去任上待過幾年,見過不同的風土人情,人也開朗活潑些。 “……他最近的確有些忙,畢竟中了解元,好多人請他去看時論文章,他又不便推拒。等他回來了,我叫他明日一定要留在家中,恭候我們詩晴jiejie的大駕光臨。”泉瞳玥替他想了個借口。 “好你個玥兒,就會諢說!哪個要他留在家中等我?我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他若是真留在府上,我倒是不來了!”應詩晴有些惱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