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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寒暄幾句的,畢竟曾經是大學同學嘛。” 這下輪到顧念驚訝了,她看著阮之之,眼底浮過一絲不可思議,她從來沒有見過阮之之用這么云淡風輕的口吻談及李司晨,就像談及一個陌生人一樣。 阮之之和李司晨之間的這段過往,旁人不清楚,可她顧念是從頭到尾都看在眼里的,她知道阮之之交付了什么,又付出了什么。 可是此時此刻,阮之之的神色平靜到近乎平淡,仿佛一夜之間脫胎換骨。 難道她的好友,真的徹底放下了這個男人,也放下了這段回憶? 顧念平靜下來,又覺得這件事實在可喜可賀。 兩個人閑聊了一會兒,舞會很快就開始了,周圍的男士紛紛邀請自己心儀的女士跳舞,宴會大廳內一時變得熱鬧無比。 而程風瑾和李司晨也朝著她們所在的方向走過來,李司晨還是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遠遠地看到阮之之,一雙眼睛熠熠生輝。 兩人走近,程風瑾對著顧念使了一個眼色,然后被強行拉走跳舞,這片小小的角落很快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氣氛很沉默,顯得有些尷尬。阮之之想了想,還是主動開口打破沉默:“好巧,你也來參加舞會啊。” 李司晨卻道:“不巧,我是特地來找你的。”說罷,他頓了頓,神色間像是經歷了一番掙扎,而后終于伸出手來,語氣里帶著一份恰到好處的忐忑,“之之,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他伸出來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似乎很害怕她會拒絕。 阮之之有些不知所措,她以為自己上次已經跟他說得很明白了。 察覺到四周已經開始有曖昧不明的目光朝這里望過來,怕被同事誤會兩人之間的關系,阮之之趕緊開口:“李司晨,上次我不是已經把話說清楚了嗎?我們之間絕無可能,你……你不要再這樣了。” “之之,你就這么狠心,連一支舞的機會都不給我?”李司晨固執地不肯將伸出的手收回,一雙向來驕傲的眼睛此時此刻如同蒙上了一層霧,竟然顯得有些可憐。 如果是三年前的阮之之,看到他這副模樣恐怕早就潰不成軍了,可是現在的她,盡管直視著他的眼睛,內心卻平靜到毫無波瀾。 氣氛就在雙方的不肯退讓之下變得更加尷尬,阮之之把求救的眼神朝人群中正在跳舞的顧念望去,卻發覺程風瑾似乎正在有意地用后背阻攔著顧念的視線。 于是放棄求救,她把眼神轉回來,深吸一口氣道:“李司晨,我不可能跟你跳這支舞的,而且有一件事,我想應該告訴你,”她說到這里停了一下,而后,一字一句地開口,“我跟時硯——” 后面半句話還沒說出口,突然感覺到手上一涼。 人群中有人走過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這個人指尖冰涼,一直蔓延到掌心,才有了些許溫度。 阮之之剛剛還有些慌亂的神色立刻安定下來,下意識地反手握住他,阮之之回過頭來,視線里先是看到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而后一路蜿蜒向上,最后定格在男人漆黑冰涼的雙眼。 語氣瞬間又驚又喜:“時硯,你怎么來了?” 時硯聽到她的聲音,眼角眉梢的冷意逐漸消退,他垂眼摸了摸她的頭發,第一次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寵溺:“我看你這么想跟我共進晚餐,不忍心讓你失望。” ☆、33.C15·美夢成真 阮之之聽他這么說, 忍不住臉上一紅,也許是舞會大廳里的吊燈光線太過明亮,折射到時硯身上, 襯得今夜的他格外好看,一雙總是冰涼入骨的眼睛甚至顯得有些溫暖。 剛剛還有些慌亂的阮之之突然就安下心來了。 “時硯,雖然你曾是我的同系師兄,可是我跟之之兩個人的私事,希望你一個外人不要插手。”站在一旁被忽略良久的李司晨, 在看到阮之之臉上毫不掩飾的依賴感之后, 終于忍不住慍怒開口, 并且一字一句中,著重強調了“外人”兩個字。 盡管阮之之已經明確地拒絕了他,但是在李司晨的心里,其實一直以來都不相信她可以完全將自己放下, 更不相信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就移情到別人心上。 阮之之內心深處是一個極其慢熱內斂的人,他花了一年時間才讓她卸下心防, 慢慢喜歡上他, 而如今她跟時硯不過相識數月, 她怎么會對著他露出那樣的眼神? 他無法接受。 時硯卻有些諷刺地笑了, 人山人海的舞會大廳里聲音喧嘩,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個小小角落里的動靜,他一步步走近, 仗著天生的身高優勢低下頭來, 俯視著李司晨, 口吻涼薄:“外人?這個詞或許應該退還給你,李司晨,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總是錯過之后才想起回頭。” 他說到這里,回頭看了一眼垂著眼不說話的阮之之,眉眼稍緩,“之之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以后也不會跟你再有任何瓜葛,希望你不要再纏著她。” 他說話時的神色很平淡,聲音很輕,卻很陰冷,讓人聽了甚至有些不寒而栗。 阮之之站在他身側,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他。 感受到從她柔軟手心里傳來的溫度,時硯微微垂下眼簾,眸中種種情緒一閃而過,他反手握住她,動作很溫柔,似乎是知道自己剛剛的語氣嚇到了她。 李司晨雙手垂下,緊握成拳,他沒有再跟時硯說話,而是扭頭望向阮之之,一字一句,艱難無比地開口:“之之……你跟他……是真的,在一起了嗎?” 阮之之輕聲回答,不知為何突然有些不忍:“是真的,所以……我跟你之間,真的完完全全沒有可能了。” 李司晨很久都沒有再說話,他的雙肩下陷,似乎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時硯拉著阮之之的手一步步向前走,路過李司晨身邊的時候,他頓住腳步,低下頭來,在他耳邊以只有他們二人能夠聽到的音量低聲道:“李司晨,三年前她誠惶誠恐取出一顆真心,卻被你摔得粉碎,如今我倒是要感謝你,你們原本是有機會在一起的,只是從現在開始,卻再無可能了。” 李司晨沒有回答,只是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眼神空洞,像是聽到了他說的話,又像是沒聽到。 時硯和阮之之漸行漸遠,而他在一片模糊人潮中閉上眼睛,恍惚間似乎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個盛夏,那時她孤身一人行走在校園里,身后拖著一個笨重的行李箱,神色茫然,忍不住讓人心生憐惜。 眨眨有些酸澀的眼睛,場景又轉回大四那年的畢業演講,她為了讓自己能有一場完美的演講回憶,跑了六條街買來領帶,上場之前,她在后臺,神色羞澀,低頭小心翼翼為他系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