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6
卻極冷冽。 四周瞬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時硯? 這種時候來這里,不是自找麻煩嗎? 阮之之皺眉,隨著人潮一起朝著聲音響起的方向望過去。 那個熟悉的男人穿著一件白色的針織外套,不緊不慢地從人群外走進來,越發顯得纖塵不染。他的眉眼從容,仍舊是很冷靜的模樣:“我叫時硯,是李芮溪的心理系負責導師,你們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談。” 女人看到他,顯然也是愣了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重又換上一副油鹽不進的無理模樣:“負責導師是吧?你倒是說說,要怎么對我女兒的死來負責!” 時硯冷笑一聲,望著她的眼神很輕蔑:“我已經說過了,李芮溪自殺的原因在于你,該負責的人自然也是你。” 人群就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變得嘈雜,阮之之聽到周圍的學生都在竊竊私語,其中有兩個女生站得離她很近,阮之之可以將她們的對話全部聽得清清楚楚。 “時教授說得對,芮溪就是因為壓力太大了,一時想不開才去跳樓的。” “是啊,她mama平時除了念叨著讓她學習,讓她考研,讓她光宗耀祖,就沒說過別的事情了。我聽說芮溪這次考研失敗了,興許是怕遭受父母的打罵責罰,這才選擇自殺的。” …… 阮之之聽到這里心里一動,立刻轉過頭來向兩位女生求證:“不好意思同學,打擾你們一下,我是來采訪現場的記者,剛才你們的對話里提到李芮溪的父母一直逼迫她考研,但是她今年考研失敗了,請問確認是事實嗎?” 兩個女生被她突兀的聲音打斷,顯得有些慌亂,不過聽到她是記者,很快就定下神來:“我們說的都是事實,這一屆的考研分數已經下來了,校長和高層教授的辦公室里都有名單的,你不信的話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的,太感謝你們了!”阮之之握著手里的錄音筆向她們道謝,心里定了定。 而紛亂喧嘩的人群中,時硯的聲音如結了冰的霜花一般,涼涼的,在空氣中再次響起來:“李芮溪根本就沒有拿到保研名額,她是怕受到責罰,才欺騙你們說被保研。事實上她一直都在備考今年的研究生入學測試,可是很遺憾,她沒有被錄取。這才是她跳樓的真相,罪魁禍首就是你們,是你們的步步緊逼將她推上絕路。“ 時硯說到這里的時候,一直在另一邊采訪的徐正宇此時也穿過人潮走過來:“怎么樣?找到有價值的線索了嗎?“ 阮之之朝著死者家屬所在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那對夫妻就是死者李芮溪的父母,我在這里觀察很久了,剛才也得到了一些死者同學的信息,我認為事實真相應該就是像時教授說的那樣,李芮溪是因為考研失敗壓力太大。從而選擇跳樓自殺的。“ “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人群中,中年女人突然爆發出一聲極悲愴的哭聲,“我的女兒不會就這么自殺的……不會的……” 而她身邊,一直蹲在地上不發一言的男人,就在這個時候站起來,有些無力地抱住了自己的妻子:“老婆,我覺得這個老師說得沒錯……好幾次夜里我下班回來,都聽到芮溪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偷偷地哭。我想過找你好好談談,讓你不要對女兒管束地太嚴厲,可是因為工作太忙,總是睡一覺起來就忘了……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我們的女兒,害死了我的芮溪……” 男人說到最后,已經控制不住語氣中的哽咽。 阮之之站在人群里,親眼目睹著這樣悲涼絕望的一幕,也忍不住心有戚戚。 事情到這里似乎已經沒有什么好求證的了,警方很快就派來更多人手封鎖現場,無關人員被要求迅速離開,阮之之和徐正宇就在這個空檔努力湊上前找死者家屬又問了一些問題。 等到他們采訪結束的時候,剛才的圍觀群眾已經差不多全都散去了。 覺得身體有些疲乏,阮之之忍不住伸手摁了摁太陽xue,剛才場景這么混亂,時硯大概沒有看到自己吧。 那邊主管已經開始催促他們離開,阮之之和徐正宇最后核對了一遍今天采訪到的信息,然后收拾公文包準備回去。 雖然今天牢牢掌握了第一手消息,不過卻沒有非常令人信服的人證物證之類的東西,不知道一會兒回去會不會被主管罵。 旁邊的徐正宇顯然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阮之之扭頭看他,好心安撫道:“別擔心啦,肯定可以順利交差的。” “啊?”似乎是思緒被人打斷,徐正宇回過神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我不是在想這個,阮之之,剛才人群里的那個大學教授看起來很眼熟,我總覺得我曾經在哪里見過他。” “你說你曾經見過時硯?”阮之之想了想,不是很在意地回答,“a市就這么大,也許就是湊巧碰到過吧。” 畢竟她曾經幾乎每天都能碰巧見到時硯。 徐正宇卻十分干脆的搖頭:“不是碰巧,我記得很清楚,我應該是在哪樁案子里見過這個人,只不過現在一時想不起來了而已。” 阮之之看著他鉆牛角尖,有些無奈,心里只覺得是徐正宇記錯了,沒有想太多,繼續收拾公文包,就在這個時候—— “之之。”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阮之之下意識就抬起頭來。 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盡管剛才經歷了死者家屬的一番無理取鬧胡攪蠻纏,可是眼下他的樣子看起來仍舊優雅,仍舊淡定,仿佛剛才只是跟路人打了個招呼一樣。 “時硯,剛才那些人沒有再去糾纏你吧?”阮之之看著他,脫口而出就是關心,完全就是不由自主。 對方伸手,動作很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別擔心,我沒事。”說完,他從口袋里拿出一本邊角有些破損的日記本,壓低了聲音道,“這是李芮溪生前交給我的日記,我想你大概會需要它。” 死者生前的日記?這的確是再珍貴不過的材料了。 阮之之伸手接過,日記本上面仍有余溫。 有些疑惑地抬頭看他,卻看到時硯眼里褪去了一貫的陰霾晦暗,此刻清透地像風,仿佛是在告訴她,阮之之,你要認真撰寫這篇新聞稿,給死者一個交代。 抿了抿唇,她點點頭,十分慎重地回答:“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調查再去寫稿的。” 身后主管的催促聲越來越急,阮之之匆忙跟時硯告別,正想轉身離開,手腕卻被人抓住,下一秒,猝不及防跌進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懷抱里。 男人的身上總是有股干凈的薄荷香氣,混雜著淡淡煙草味道,簡直讓人意亂情迷。那首詩是怎么說得來著?此時此夜難為情。 四肢僵硬地靠在時硯的胸膛上,他的心跳聲有些急促,一下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