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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添加柴火。 陳傾舟在修理馬車,連續走了兩個月,難免會出現點問題。 陳言雨拿樹枝串著獵物,放在火架上拷,蘇凌忙不迭地往上面撒調料,雙眼緊盯著,恨不得那東西馬上就熟了。 暮色四合,帝都的郊外并沒有什么人,蘇凌也不太了解打仗的進度到哪里了,可是有陳傾舟在,一些逃軍小毛賊什么的也就不用看了。 “阿凌你真開心。”陳言雨混久了,也學著陳傾舟叫她名字,畢竟是小姑娘,兩人相處過兩月,也基本都混熟了。 她看著蘇凌一臉饞樣,忍不住感嘆了句。 蘇凌拿眼睛瞟她,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陳言雨看著一旁修理馬車的盟主,臉上蒙了一層紅暈,平日里高高在上幾乎如同謫仙一般的盟主,和蘇凌在一起后好似沾上了煙火氣一般。 這樣看著更加溫暖與親近。 “就是,你也沒什么要擔心的事情,整日有盟主陪著,很開心啊。”rou快熟了,她將rou翻了個面,失神地看著上面冒著油脂。 蘇凌招招手,讓陳傾舟先過來吃飯,免得一會兒涼了。 她笑了笑,取下一塊最大的留給自己,“你羨慕我?” 別人永遠是羨慕不來的。 陳言雨烤好了食物,卻忽而沒了什么胃口,她將臉埋在膝蓋之中,低低說道:“我不羨慕你,因為你快死了。” 雖然盟主對她這么好,雖然她好像每天都很開心的樣子,可是她終究要死的。 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到時候盟主只會有自己一個人陪伴,雖然這樣想十分不好,但她還是忍不住會這樣想著。她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卻有些雀躍。 父母死亡的沖擊遠遠沒有一開始的大了,這段時間拼命練劍也只是為了吸引盟主的注意,但是現在盟主要將自己托付給三叔,她卻忽而有些慌了。 察覺到她的心思,蘇凌仔細往烤rou上吹了一口氣,不再和陳言雨多言,只是解決著自己的那一份。 一些小姑娘總是習慣把愛情當中心,某些時候甚至分不清楚愛情和依賴感,并且下意識地和周圍的女性對立起來。 “盟主。”陳言雨見著陳傾舟過來,眼睛亮了亮,給他讓了個座位。 陳傾舟卻坐在蘇凌旁邊,自然而然地為她切了一回脈象。 春天到來,一路上走來,也不似先前那么冷了,但是在頻繁在外面過夜,還是讓他有些許不放心,這幾天也一直堅持為蘇凌診脈。 脈象平穩,但是里面卻似乎始終有暗流洶涌不安著。 終究還是不能放心。 “怎么了?”蘇凌見陳傾舟表情不太好,平靜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問他。 陳傾舟笑了笑,“沒什么,只是我自己心里不安罷了。”想了想,又補充道:“我看你的脈象反而是比前幾日來的要好,看來短期之內不太可能發作了。” 他隱隱有些后悔,本來蘇凌就為了這件事情經常害怕來著,自己不該將擔心全部都寫在臉上,反而害得她也會擔心。 雖然知道這是安慰自己的話,可是蘇凌卻還是眉眼舒展了下,多少有些開心。 “盟主,你昨日教我的那梅花劍法的第一式,我已經差不多會了。”陳言雨見陳傾舟不理會自己,咬了咬嘴唇,抽出了自己的長劍,神舞飛揚道。 她迫不及待要將自己的成果給陳傾舟看,陳傾舟卻輕輕阻止了她,“梅花劍法雖然看著簡單,但是就連三叔當年也是練了小半月才達到純熟的境界,你一天有余,根本就是只學了皮毛。” 習武之人講究一個顯山不露水,也不知道言雨這個急切愛顯擺的性子是怎么來的,以后要讓三叔好好矯正一番。 蘇凌被這姑娘獻寶似的表情逗樂了,卻被對方一瞪,她也笑瞇瞇地瞪回去。 反正要比眼睛,她的可大多了。 “明日進帝都找三叔,現如今局勢混亂,今兒早點休息,言雨,明天切記不可惹事。” 他們這一路上走過來,陳言雨總是憋不住,看見什么自以為是的豪強欺負弱小就直接拔刀就上,自己將自己當成了大俠,反倒是累得陳傾舟為她收拾了不少爛攤子。 來到京城,陳傾舟卻還是另有一事。 當時蘇凌是被蘇正拼死救下的,再轉交給顧觀是一年后的事情了,可是在那一年里面,蘇凌又是怎么活下來的。 三叔半個月之前來信,告訴他,得了云骨病的孩子,一般不會活過半歲,多數是三兩個月就夭折了的。從未有過例外,除了蘇凌。 雖然希望渺茫,可是他還是想試一試,所以便縮短了路程,半個月就來到了帝都,希望從蘇正哪里得到一些消息。 一夜無話,在路上行走了兩個月,到了目的地,反而沒什么感覺,但是之后就都沒陳言雨這小丫頭的陪伴,多少還是有些舍不得。 第二天上午,一行三人上路,顧星移和穆云瀟的一場仗打了四個月,到底還是穆云瀟被壓下一頭去,只是帝都這一帶還是穆云瀟的地盤。 他們棄了馬車在城外,偽裝成普通老百姓的樣子進入城中。 過了半年,再回到帝都,蘇凌才恍然生出些許感慨。 運氣好,沒準自己能挨過春天和夏天,在這個世界也勉強能過了一年整。 陳言雨初來帝都,很有一種見了大世面很稀奇的小孩子卻強裝見過的樣子。 即便是戰爭狀態,江南小城還是不能同帝都相比。陳傾舟輕車熟路,徑自帶著他們去了三叔暫時的居處。 街上時不時地會有肅容整立的軍隊來回巡邏,陳傾舟附在蘇凌耳邊,低聲說道:“穆云瀟一回到帝都,便囚禁了皇帝,立即剝奪了蘇家的權力,目前的蘇家已經不成大氣候。” 他是怕蘇凌多心,畢竟之前還是蘇家一定要取她的性命。 “三叔!”陳言雨遠遠瞧見那院子不遠的河邊立著一個人,正在釣魚,立即開心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就不松手。 陳三叔立刻大笑幾聲,摸了摸陳言雨的腦袋,他通過書信往來也知道言雨發生的事情,還擔心這丫頭會挺不過去。 現在看來,跟著蘇凌和他大侄兒,是走出來了。 他對著一旁的陳傾舟和蘇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