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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夫君再寵妻三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

分卷閱讀25

    亦過得苦不堪言,”就如今日午膳,替她夾菜,都給她造成壓力,“可是,”趙士程終于抬起頭,已經泛紅的眼眶望向唐琬,“你知道嗎?我比你更苦!”

    知道!她返陽前就知道了!他讀了兩闕后,如何的神色表情,如何于墻前呆坐,又如何強撐著身子回到趙府,再如何裝作一無所知地待她如初,唐琬統統知道!

    她在裝,她在瞞,他何嘗不是在裝,不是在瞞?她瞞著一個不愛的人,盼著一個愛她的人,而他瞞著愛的人,盼著一個不愛他的人!她苦,他更苦!

    第20章 第20回 君子一言

    “有時候,我看自己,就一個罪人,一個拆散你與務觀十惡不赦的罪人……”

    “不是,你不是罪人……”

    唐琬喊了出聲,可音如蚊吶。

    “也有時候,我希望自己是個女流,如此,便可以隨心所欲地哭?!壁w士程自憐地輕扯唇角,搖了搖頭。

    你豈不哭過了?她身死之時,他就獨自守在尸身旁側,靜靜流了兩天淚!

    “你隨務觀走吧,與心愛之人在一起,是無價的。想想你倆以前多快樂……我明白那種幸福?!彼嗫是竽欠N幸福,可惜一直求而不得。

    “不是的,德甫……不是……”唐琬如頓變三歲的孩兒,不但詞貧字窮,連說話的能耐都未健全,腦瓜更是想不出道理邏輯,只知心中不停地否定,她要不停地說“不”字。

    “如何不是呢?琬兒,你為了務觀,連死都不怕……”

    “不是的!”

    “但我怕!好怕好怕!我好怕再經歷一回如此的生死!”他好怕再親歷她的生死!那股彷徨無助毀天滅地的絕望無力感,至今仍令他心悸!

    她不會知道亦不會明白,當初她咽氣時,他頓有切腹自刎之心!若非趙老爺洞察出他的異常,嚴令家丁看管了他十二個時辰,他才如死灰般沉寂下來。

    不愛就不愛,罷了罷了,何需用死亡的方式來告知他擺脫他?他娶她,是為呵護,是為保其安享余生,是想讓她快樂,而非要逼她上絕路呀!

    “不是的,德甫,我……”

    趙士程撇開臉,站了起來,行至窗前,雙手撐著窗框,面向外頭慘敗的冬景,背對唐琬。

    “你如今康復,來之不易。聽聞務觀現今喜好周游,你身子骨夠硬,可以隨他而去?!?/br>
    他這句話,聽在唐琬耳里,有如“后會無期”!

    “不去,德甫,我不去!”

    “你若介懷王氏,務觀提過會與她和離,再還你一個正妻的名份。至于陸老夫人,需要的話,我去勸說,實在不行,讓祖母去勸說!”

    趙太夫人?他……他要趕她走的事,告知了趙太夫人?他已經想得如此長遠?當初,他可是搬出趙太夫人來娶她,如今,又搬出趙太夫人來棄她?!

    “不行!不許!”

    身后唐琬的哭腔嘶喊,成了他腦海里唯一回蕩的聲響,她每抽一口氣,趙士程的心便隨之搐一下。心肝引發的絞痛火速傳遍全身,他只好緊握窗框,用似要把雕花掰下來的手勁,去分散體內猛烈的痛躁不安。痛就痛吧,徹徹底底痛一回,總比痛一生強!

    “就如此吧!”他們仨,經歷不過數載,卻有如熬了百年,有過分有過合,有過生有過死,夠了!

    他從牙縫吐出此句象征了斷的狠話,意欲轉身往房門逃離時,身子卻被突如其來的人兒緊緊摟住!

    “趙士程!你不許如此!”唐琬從趙士程身后抱住了他,仿佛害怕他會隨時消失般收緊手臂。

    她極慌,意會到他要離開,隨即記起,她在靈堂看到他毅然背身而馳,而她沖出去卻追不上的情景。

    她討厭他如此的背身離去!她不許他再次逃出她的視線!不許在她向天君求來三年陽壽之后,又棄她而去!那她往后的三年,活著有何意義?

    “過去是我與往事糾結太多,是我錯!若論罪人,我才是!”所以她答允天君用下地府的條件,換三年陽壽,她該的!“士程,我不要離開你!不許如此趕我走......你如此趕我......我......”

    “你如何?”她在訴說,不要離開他的話嗎?

    本被唐琬出人意表的舉措驚得耳朵嗡嗡響的趙士程,身子久久不能動彈。當他聽及妻子喚他“士程”時,更是不敢亂動!他微微低頭,望著把他箍得牢牢的一雙小手,因用勁而益加發白,那是不妥協,那是倔!

    “我……我……”原本情緒激動,似有千言萬語要傾訴的唐琬,一瞬間腦瓜混亂了!有許多一縷一縷的東西在她腦里心里飄來飄去,趕不走,拂不清,卻也捉不??!

    “你是同情我嗎?”跟全紹興的老百姓一樣,同情他這個可憐的世子。娶個被休無子女不說,過門不足四年,更變成喪妻的鰥夫!他豈會不知,“趙士程”曾經成為全紹興的笑話,以及比下有余的“下”!

    同情?若只有同情,她大可只求天君助趙士程的余生順風順水,兒孫滿堂,又何需她親自返陽!

    “絕非同情!”

    “那是什么?”

    “你與務觀兩人,擅自談論決定我的去向,如此不尊重我,我還不能反對?!”

    “我以為這是你想要的......”

    “你以為錯了!我才不要!才不想!”

    “為何?”

    “為何......”她摟緊他,他的身子很熱,很寬厚,他貼得很近的心跳聲,成了阻礙她冷靜思考的屏障。

    “為何不要不想?”趙士程沉著氣追問。

    “......”

    “琬兒,你說,我在聽!什么話,什么因由,我都接受!”眼前似是飄過一抹彩虹,趙士程想要伸手捉住。

    “因為我……你說過,會對我終生不休!趙士程,你口口聲聲說終生不休,天地可鑒,如今我剛剛康復,才有點血色與……盼頭,你卻要趕我休我?你出爾反爾!趙士程你這個蠢蛋!大蠢蛋!我不許!嗚……”喊著喊著,唐琬又哭起來了。她把臉埋到趙士程的背上,使勁磨蹭。

    趙士程頓愣,莫非,岳母唐夫人食言了,把“允書”之事告知了她?

    “岳母說的?”

    “你莫管誰說不誰說!”唐琬止住哭聲,忽地松開手。那一松脫,如被拋棄,趙士程心慌不已,隨即回頭追個究竟??商歧斓剞D至他跟前,仰著頭,直逼他一雙紅透滲淚的眼,語氣堅定地道:“趙士程你聽著,不許趕我!不許休我!我跟你成了親拜過堂,生是趙府人,死是趙府鬼!你聽懂了嗎?”

    也不過三年,才三年,你就再要我三年!

    “......”那張滿臉淚痕,又脹得通紅的臉蛋,既執拗又委屈,趙士程忍不住伸手去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