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2
個,“杞連,朕升你為大學士,江御史提為丞相,你們要一心輔佐太子,為國分憂。可能做到?”他說著緊緊盯著兩人的臉,不錯過一絲情緒。 杞連藏在袖子里的手輕輕握了握,跟著江慕原跪下。得虧他們都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性子,本就沉穩,沒讓上頭的人看出什么不妥。老皇帝在兩人恭敬地謝恩后便滿意地揮了揮手,身邊的大太監捧著兩道圣旨放在兩人高舉的手中。自此,他們便更上層樓,地位不可同日而語。而江慕原在一月之內坐上了萬人之上的位子,成了史官筆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丞相這是往何處去?”出了宮門,杞連微微松了口氣,撐起和善地笑臉對同行的人道。“自然,是往大學士的去處去。”江慕原亦彎著嘴角看著他道。杞連心中一怔,面色無波地試探:“那么便一同去見殿下吧。”“是太子殿下,還是三殿下?”江慕原壓低聲音緩緩開口。 “!”這句話著實含意深刻,杞連瞇了瞇眼,抬頭直視過去,驚覺這人的眼睛深沉似海,暗如黑夜,他定了定神,答道:“丞相若是想見三殿下,杞某怕是要先行告辭了。”“呵。”江慕原輕哼一聲,挑眉看了他一眼,轉身撈開車簾,“杞大人,請。” 翰林大學士杞大人其實并不想去見太子,至少現在不想,因而坐在馬車上渾身透著疏離和冷意,心情可以說是十分不好。旁邊的人笑了笑,突然高聲道:“停車。”“江丞相這是何意?”“沒什么,只是將杞大人送到了合適的地方。” 杞連掀開窗簾,只望了一眼便沉下臉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要去太子府?”“杞大人,您出了宮門,鞋尖的朝向可不是太子府的方向。”江慕原平靜地回答,外頭的人已經掀開簾子等著了。杞連深吸一口氣,利落地下車,頭也不回地離開。 “去太子府。”留在車上的人滿不在意地吩咐。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結束這一切,等不及要看到結果。 天色還早,藍色的天幕沒有一絲云霧的遮擋,東邊的太陽要將光芒灑向地面,而今剛剛完成了一點。沒有上下分別的人們相處得很融洽,一大早燒火的燒火,掃院子的揮著掃帚,任它怎么鬧騰,經過主院的時候都安靜地不做停留。清洗衣物的中年婦女用力擰著手頭的布料,一邊高聲提醒孩子不要吵鬧。旁邊的石桌放著熱茶,是給下朝回來的主子準備的。 青年握著佩劍,經過這里的時候果然坐下倒了杯茶。婦女轉頭看了他一眼,突然開口自顧自地說道:“這杞大夫以前啊,講話那是一點情面也不留,看病也是,說多少錢就多少,那是一個銅板兒也不能少。”她擦了擦額頭的汗,興致勃勃地繼續:“要是拿不出來就做事抵債。這樣的人多了,杞大夫就買了這個大宅子。哎,杞大夫面上總是不肯吃虧,時間長了我們才知道她心善。” “嗯。”青年有些驚訝地僵了一瞬,隨即面色稍霽,摩挲著茶杯靜靜聽著。 “這一回你們回來,我看杞大夫可好多啦。心口不一的毛病就得治治,不然惹人誤會。”婦人笑著抖開手里的衣服,意味深長地繼續道:“杞大夫以前除了看病就是坐著發呆,臉上沒個表情,這人吶沒個喜歡的東西我可怕她悶出病來。現在好了,那丫頭可喜歡你。要是有什么其他毛病您都擔待著點,夫妻兩個吵一吵鬧一鬧更親近不是?”“是。”青年認真地點頭,說起來自己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兩個人守著那一點小愛好,看似充實卻也單調。再沒有一個人能讓他牽掛至此,所有的情緒都因她而動,又好似毫無緣由。 “將軍吶,杞大夫是頂好的姑娘,您可不能辜負她。”女子停下晾衣的動作,背對著他等一個回應。“不會。”身后的人平靜地說完,拿起佩劍出了門。今日是他作為守衛皇城的統領,第一天巡視。換行裝喝熱茶已耽誤了小半個時辰,現在過去能避開一些人也算好事。 他騎著馬到了西門,不想,城樓上已經有人在等著他了。那人披著黑色斗篷,面對著城外,多年的默契讓他一眼便認出了那人的身份。“江……御史。” 男子側頭,揚唇頷首,輕聲道:“做守城官委屈你了。”“嗯。”白溪站在他旁邊毫不避諱地表示贊同,又道:“準我辭官還鄉更好。”“想得挺好。皇上本來要調你做御前侍衛的。”總歸是不能離開京城。 “所以你保我做了看門的大官?”白溪斜睨了他一眼,嘴角的弧度怎么看怎么怪異。江慕原側頭“嘶”了一聲,饒有興致地道:“我保你做了守城的大官,你是不是該請我喝一杯。” “沒有。”白溪毫不猶豫地回絕。“那我請你喝一杯?”“不去。” “嘖。有了婚約的男人就是無趣。好吧。”江慕原裝模作樣地嘆口氣,接著正色道:“過幾日見到熟人,可要手下留情。” “?”什么?白溪不解地看著他,欲要詢問卻見這人面帶笑意而眼含拒絕,不欲回答的樣子頗為明顯。 “告辭。另外,我現在是丞相。”江慕原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白溪站在樓上,望著人走向馬車,心內有些飄忽不定的危機感,又有些驚訝昔日的同伴竟透著沁在骨中的孤獨。他藏著太多事不愿說出口,而自己,無法深究。 ===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那個大夫回家路上二三事 杞末快要氣死了,她一個行走江湖救死扶傷的大夫,這么多年就沒見過活得如此粗糙的人。說粗糙,都是抬舉他。 “你給我把那東西放下!”她實在看不下去了,一只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死鴿子,串在一根看上去就沾著不少泥土的木棍上,弄熟了就能吃?杞末裹著斗篷坐在火堆旁邊,臉上的表情十分嫌惡。 “即便你以前沒出過事,也不代表你可以一直這樣吃。”她心情復雜地道。 握著棍子的三月垂著腦袋不動,杞末便繼續說:“萬一鴿子帶著病,你就要被感染,渾身潰爛,膿水從頭流到地上,混著血,然后一點點擴大,擴大。” “你閉嘴。”三月瞪了她一眼,默默丟掉了手上的東西。 “哎你別過來,身上什么味道啊你?!”杞末捂著鼻子伸直胳膊試圖阻止他前進。三月愣愣地抬起胳膊聞了聞,結果聽見那邊發出一陣笑聲,“···你耍我。” “沒啊。兩天沒洗了難道還能香噴噴?”杞小大夫撐著下巴往火堆里丟了一根小木頭。三月坐到她旁邊伸手要去拿干糧,立馬挨了一棍子。“洗手!” 片刻后,兩人并排坐在火堆前,不遠處停著他們的馬車,旁邊還站著兩個不茍言笑的侍衛。夜晚的風涼意更甚,杞小大夫腿上還蓋著毯子,手擱在下邊縮成一團。三月默默地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