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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池塘邊溜達(dá)了一圈回來壓著嗓門說。 莫許一臉迷茫:“賤人叔?” “對呀,隔壁建人叔。”夏燎弓著背,聲音越放越低,快要貼到莫許耳朵上:“建人叔在給王大公洗尿褲子呢。” “哦……我沒戴眼鏡,沒看清……”莫許遲鈍地點(diǎn)點(diǎn)頭,沒明白洗尿褲子是個什么典故,非得讓夏燿說句話也小心得像做賊。 不過夏家的磚瓦房不怎么隔音倒是真的。 見莫許坐在地上發(fā)愣,圓圓的一跎rou挪都沒挪一下,夏燿又瞪她:“還不起來,坐上癮了是不是,一會兒又跟媽冤枉我欺負(fù)你。” 莫許回過神樣子有點(diǎn)可憐:“腿軟,嚇壞了。” 她是真被那一張不知道眼花還是真和楚徊遇一樣的臉嚇得三魂失了六魄。 “出息!”夏燎伸手拉她胳膊,拉長了聲音搖頭嘆氣,像唱戲:“哎,我的幺妹耶,你咋就只長rou不長腦呢,你看你都胖成啥子樣了……” 然而得意不過三秒,就被人打臉了。 “大清早的,吵啥子吵,吵得人頭痛 ,找不到事干,就給我燒火煮飯去。” 李小雙穿戴整齊,連頭發(fā)也理得一絲不茍地出現(xiàn)在夏燿身后。 莫許站直了身子拍拍屁股上的灰告狀:“媽,我哥推我,還笑我胖。” 李小雙當(dāng)即臉一拉,把手里的圍裙當(dāng)棍子往夏燿屁股上抽:“喊你不準(zhǔn)欺負(fù)幺妹就不聽是不是?” 雖然不痛,但夏燿卻跳起來大叫:“啊,痛啊,媽,那死女兒冤枉我!不要信她!” 李小雙又抽:“我都聽見了,還不承認(rèn)啊你!” “夏熾你個死女兒就知道打胡亂說,我拉屎去,不跟你們母女一般見識,氣死我了!” 夏燿有理說不清,撫著屁股往廁所跑,消失之前還哀怨地挖了莫許一眼。 莫許抿著嘴憋笑,兩個肩頭微微聳動,額頭上卻突地多出了一只手貼過來。 這只手溫?zé)崂飵е植冢屇S身體僵住,動不了。 雖然李小雙是這具身子的母親,但莫許而言還是個陌生人。 被陌生人觸碰,還不能推拒,這種感覺很森然。 李小雙皺著眉,認(rèn)真地感受莫許的體溫,半晌之后收回手:“沒燒了,以后注意點(diǎn),天氣越來越大,不要老跟著你哥亂跑,不然還得中暑,有你受的。” 莫許松了一口氣點(diǎn)頭:“哦,知道了。” “我去掃豬圈。”李小雙把圍裙套在身上,走到豬圈前加大音量喊:“三娃兒,趕緊拉完了出來燒火煮飯。” 豬圈外的小道直通廁所,隔著一道門,也能聽出夏燿的無奈:“媽,你就不能讓我舒舒服服上個大號嗎,叫幺妹煮不行啊。” “幺妹不好,別啥子事都推給她。” 李小雙翻過石欄進(jìn)豬圈,清掃幾頭肥豬一個晚上的糞便,肥豬們望著主人,嗷叫得更加激動。 夏燿:“那我還拉肚子呢,你就不能心痛我一哈?” 李小雙:“誰讓你好吃懶做,多干點(diǎn)活就好了。” 夏燿:“嘖嘖嘖……到底我懶還是幺妹懶啊,媽,說話得憑良心。” 李小雙:“你是哥哥,多干點(diǎn)又咋子?會少塊rou啊?” …… 母子倆一人一句對答如流,再加上肥豬們的叫聲做背景音樂,就跟了一場熱鬧的唱雙黃似的。 而這雙黃每天都得唱幾回,莫許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她頭皮發(fā)麻地搬了張小板凳坐在屋檐下捧著全是rou的臉蛋嘆氣。 怎么會重生在這個跟自己原本的生活軌跡八竿子打不著邊的村溝里? 她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叮鈴的鑰匙聲再次響起,莫許一個激靈,跨下臺階在臨近小路的壩子邊來回溜達(dá),假裝散步,幾秒種之后池塘邊再次出現(xiàn)那個高大的人影。 那人走得大搖大擺,不徐不慢,好像天踏下來也動搖不了他的節(jié)奏。 莫許瞇著眼盯著他看,他越來越近,漸漸地,她能看到他身上黑色的T恤,藍(lán)色的牛仔褲以及手里拿著一塊擰成了團(tuán)的黑色布料,大概就是夏燿嘴里說的尿褲子。 然后,他五官越來越清晰,面部的每一根線條和輪廓都與記憶里那個人漸漸重合:濃黑的眉,高挺的眉骨,深陷的眼窩,削薄的唇,以及對任何人事都不屑一顧的眼神…… 再次與這張臉面對面,雖然已經(jīng)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但莫許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她收緊手指,在那人即將一聲不吭從自己跟前走過時用影后的演技蓋住心虛地招呼:“早啊,建人叔,洗衣服呢。” 她瞇著眼笑,把鄰家小妹的角色演得活靈活現(xiàn)。 那人步子放慢,漆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瞟了一眼,沒有任何情緒地點(diǎn)點(diǎn)頭:“嗯。” 接著,他又大搖大擺地越過莫許徑直走到隔壁只有三間小屋的磚瓦房前開門走進(jìn)去。 莫許目送了整個過程,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才被掌心傳來的刺痛刺激得回過神。 這世上怎么可能有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 他到底是東珠城里的楚徊遇還是這村溝里的建人叔? 莫許摸摸鼻尖上的冷汗,望著幾米之外nongnong的霧色吐氣。 其實(shí)要確定他的身份并不難,只要看他胸口有沒有幾厘米長的刀口就明白了。 當(dāng)年楚徊遇受傷落海,警方連續(xù)打撈了三個月也沒撈著人,再加上他失血量大才會讓所有人認(rèn)為他沒有生還可能。 可如果他沒死,為什么這么多年不殺回去找楚寒和自己報仇? 難道像電視里演的那樣,腦子受了傷失了記憶回不去? 那也太,狗血了…… 夏家的早飯是紅薯粥配酸水蠶豆。 紅薯粥是夏燿一邊抱怨一邊燒火煮出來的,而酸水蠶豆則是李小雙喂完豬以后現(xiàn)做的。 酸水蠶豆做法很簡單,把蠶豆炒熟以后放碗里,立即用泡菜罐里的酸水泡,等炒得guntang的蠶豆被酸水積脹,再放些切細(xì)的藿香和調(diào)料就行。 母子三人擺好碗筷圍成一桌開始早飯時間。 莫許一開始胃口平平,但夾了一顆蠶豆后食欲大增,悶著頭扒飯,把這幾天心情低落導(dǎo)致胃里空出來的位置全填滿了。 真不知道李小雙哪里學(xué)的稀奇古怪的做法,但那味道酸酸的,咸咸的,還有一股淡淡藿香味兒,配上微甜的粥真是絕了。 莫許活了二十七歲,吃過的山珍海味無數(shù),就從來沒嘗過這味兒。 吃完飯,夏燿收拾碗筷,李小雙遞給莫許一盅藥水說:“幺妹把這個喝了,過了今天應(yīng)該就好得差不多了。” “哦。” 莫許接過藥水一看,和前兩天窩床上喝的一樣,棕黃色,聞起來沒什么怪味兒,喝起來也不苦,還甜甜的,大概放了糖。 她猶豫了下,揚(yáng)起脖子咕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