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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眼睛。 不管自己多么不甘心,還是在新婚那天上了喜轎,從上妝到蒙上蓋頭走進花轎,月娘心里想到的都是半亦。不知道以后,半亦能不能照顧好他自己。 迎親的隊伍出發(fā)不久,喜轎就停了下來,吹打聲也停止,月娘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有企盼,也有不可置信。當聽到半亦的聲音的時候,月娘走下喜轎,顫抖著手揭開了自己的蓋頭。 “月娘,跟我走,你可愿意?”依然是那身洗得發(fā)白的長衫,白凈的臉,筆直地站在那里,迎著兩側已有些憤怒的村民,那樣孑然而立。在村子里發(fā)生搶親這樣的事兒,多半會被打個半死,半亦在用自己的行動,給月娘決定的勇氣。 月娘確定,她要和他走,她不能讓半亦在這里被村民打死。沒有了她,父母還有自己那些弟妹,淮安也可以再娶,可沒有了自己,半亦什么都沒有。 月娘走向半亦,經過淮安時,淮安拉住了她。月娘就站在那里脫下喜袍,向淮安,向父母和相親,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和半亦離開了。 淮安那么粗的漢子,第一次哭了。月娘從面前經過,剛剛抓著月娘的手,此時無力的垂了下來。相親們沸騰了,開始要過去追打月娘和半亦,而淮安不停的拉著吼著追趕的相親,不許他們動手。聽著身后的那些指責,吵罵,哭喊,月娘閉上了眼睛。半亦拉住月娘的手,帶她一步一步的走回了祠堂,收拾好簡易的行李,離開了這里。 走出了幾天,到了半亦曾和她說過的家鄉(xiāng)。偌大的院子被火燒的只剩下些還未倒塌的斷壁突兀的立在那里,這是半亦之前的家。月娘想,半亦以前的日子,也是相當殷實的吧。 和半亦用大半天的時間收拾了一處院墻,用滿院倒地的磚頭壘了一個簡易的草房。半亦說,委屈兩個月,他們就一起出發(fā)去京城趕考。 晚飯只吃了些干糧,半亦就接著讀書。月娘給他整理衣物時,見包袱里還有三十兩銀子,心里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可氣。她從來都不懷疑半亦對她的承諾,即便半亦那么窮,窮的連飯都快吃不上了,但他說要帶自己去京城,月娘就是沒有懷疑過。現在看到銀子,月娘覺得,和半亦的這些苦日子,都是值得的,這個男人,是有擔當的。 準備睡覺時,月娘有些不安。隨半亦出走,但是,她畢竟也沒有嫁給他。之前趕路都是在破廟或者農戶家借宿,月娘不知道今晚會怎樣。看半亦還在看書,自己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月娘感覺天已經快亮的時候,半亦輕聲躺到這張用木板搭的簡陋的床上。然后將月娘的手攥在手里,就睡了過去。月娘覺得手里暖暖的,心里也是暖暖的。后來半亦和她說,雖然他搶了親,但等到自己出人頭地那天,也一定要對她明媒正娶。月娘同樣沒有懷疑。 第二天,月娘找周圍的鄰居給自己介紹了幫人洗衣服的活兒,之后就白天去洗衣服,晚上回來給半亦做飯。飯后,半亦繼續(xù)讀書,月娘就坐在唯一一盞油燈下,一邊給半亦研磨,一邊縫補衣服。半亦總會抽出些時間教月娘識字,也會挑些月娘感興趣的典故給她講,日子雖然苦了些,但月娘心中是甜的。 第42章 丁香花開 進京趕考的出發(fā)時間就要到了,半亦讓月娘提前辭了洗衣服的工作,休息幾天準備一同出發(fā)。可半亦卻病了,暈倒后昏睡了一天也沒能醒過來。大夫說他因為長期吃的不好,身體太差,隨便一個小病都有可能就再也起不來了。 月娘每天洗衣服的幾文錢,將夠一天兩頓的粗糙飯菜。想了想,從半亦的包袱里拿了十兩銀子,抓藥買rou。 半亦醒的時候,月娘就端著碗雞湯等著喂他。見到雞湯半亦很意外,月娘笑著哄她先喝下,之后才和他說了自己的打算。 “什么?怎么可以不和我一同去?”半亦知道月娘是動了那三十兩銀子給自己看病買吃的,恨不得把剛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 “半亦,我的全部希望,就是你。我在這里等你,等你成功了來接我,再一同去看你口中的京城。”月娘知道,現在半亦剩下的錢,他們兩個是不可能同去京城的,她愿意在這里等,她相信半亦答應了她,就一定會回來接她。 送半亦走的那天,半亦執(zhí)意只帶了十兩銀子,把剩下的都留給月娘。上船時,月娘悄悄的把他留下的那十兩又放進他包袱里。望著再也望不到的那艘船,月娘心里,和這江面一樣,空蕩蕩的。 每天給人洗完衣服,月娘都會到江邊碼頭站一會兒,也許哪天,半亦就回來了。天涼了,簡易的茅草房怕是不能住了,半亦當初留給她十兩銀子,就想她能找人把房子收拾一下。可是她不能不管半亦,也許有了這十兩銀子,他就可以順利到達京城,就可以實現他的愿望了。 天已經很冷了,月娘的手泡在水里,早已經沒了知覺。她想,或許可以找個長期幫傭的活兒,這樣也許就有地方住了。 洗衣盆前投下一個身影,月娘抬頭,竟是淮安。 淮安瘦了,雖然看著還很結實,但人卻瘦了一圈。月娘忙低下頭,她沒有勇氣再面對淮安。 “月娘,和我回去吧。”淮安是真的不忍心看月娘過這樣的苦日子。 當日月娘走后,淮安在家大病了一場。但病剛一好,還是找了豆腐房張家問了半亦可能的去處,急急的尋到他的家鄉(xiāng)。他只是想確認半亦對月娘好,確認月娘過得好。可現在看來,他非常心疼。 月娘搖頭,“半亦會回來的,他答應過我。”繼續(xù)洗著手里的衣服。淮安又站了會兒就走了。月娘始終沒再敢抬頭再看一眼。 等月娘回家時,淮安正在收拾她那個算不上房子的房子。月娘心里很不是滋味,忙去給淮安做飯。 月娘依然每天洗完衣服,都會去江邊望一會兒,淮安每個月來看她時,也會陪她一起站著。月娘最欣慰的,是常會收到半亦的信。半亦在信中盡量用她能認識的字,給她講路上看到的那些風景,說以后一定要帶她再去一次。 半年過去了,丁香花又開了,按照半亦上封信中說的,現在已經到了發(fā)榜的時間,可是之后,半亦的信卻再也沒有來。 又是半年過去了,渡口上每天都會有相繼歸來的落榜舉子,月娘一個一個的望著,但都不是她的半亦。船夫說,每年都會這樣,有的人走了,風光的回來了,有的人走了,老樣子回來了,有的人走了,就再也沒回來過。也許是遇匪遭劫了,也許是沉船了,也許是騰達了不打算回來了。 月娘不相信,不相信她的半亦會不回來接她,可是如果是遭遇劫匪或是沉船,月娘寧愿半亦是不想回來。她想去找他,可是到哪里去找呢,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