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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以及物力,還真不可能因著出了愛娘這檔子事兒就取消行程的。 旁的不說,秦連熊就頭一個不答應。 只能再三囑咐大堂哥同左氏,讓他們平日里多留心隔壁的動靜,隔三差五的去看看有沒有甚的需要幫忙的地方。畢竟在他們離家的這一年間,這兩口子身為長兄長嫂,自然而然就得承擔起執掌門庭、主持中饋的重任了。秦連虎又親自去拜托老舅公同老舅婆,大堂哥左氏到底年輕,還請他們素日關照一二。 大堂哥同左氏都知道這事兒非同小可,旁的一干事務都好說,說不得最大的變數就落在隔壁頭上的。尤其在知道了這其中的內情,知道袁氏是替紅棗受過后,更是唬的半晌沒能回過神來。別說左氏了,就連大堂哥都不知道怎的去面對紅棗這個族妹的,可這是他們當仁不讓的責任,為了讓長輩們放心,哪怕咬牙,也得應下。 可老舅公同老舅婆就再沒這樣的膽識了。 若是旁的事兒,那根本不用秦家人多加關照,兩位老人家自是當仁不讓的。 甚至于秦家不找他們幫忙,他們這心里頭還要不自在的。 可這事兒涉及到袁氏,他們這打心里還真是有些發憷的。 袁氏毒殺愛娘未遂一事兒,雖然以衙門里容情再容情,袁氏戴罪釋放,而愛娘摟了一大筆銀子悄無聲息地離開崇塘閉幕。 可經過這幾個月來的發酵,早已在蓮溪傳得沸沸揚揚了,據說開堂那日,縣前大街上人山人海,比正月半的燈會還要來的熱鬧。 他們周家灣也因著此事兒,大大的出了一回名兒,卻不是甚的好名聲,更不是如秦家這些年帶來的風頭。 說句實在話,誠然愛娘狼心狗肺,勾搭壞了秦連彪,不是甚的好貨色,可袁氏一個婦道人家,動輒下藥要人性命,這心思也未免太過狼毒了。 尤其一干老少爺們,這心里更是不由得犯嘀咕,難怪這老話兒常說最毒婦人心! 看看袁氏平日里悶不吭聲的,哪里知道真是咬人的狗不叫,這忽剌八兒地一發作,耗子藥可不比甚的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后針更毒辣。 而一干婦道人家,不由齊齊扼嘆。 雖然也不免覺得袁氏的手段實在有些駭人,相罵無好話,她們素日里同人吵架的辰光,火氣上來,也曾生生死死的討個口舌痛快,可哪里真敢下此毒手的。 這可不是砧板上的雞鴨魚,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呀,也不怕下十八層地獄。 何況袁氏若是孤身一人也就罷了,總歸要命一條,沒話可說,可袁氏是嗎? 她不是! 她可是當娘的,膝下還有四個女兒要養活! 究竟甚的深仇大恨不能看在女兒的份上打落牙齒和血吞,非要做下這樣的蠢事兒來。 如今可好,雖說因著秦家的奔走,不曾斷了自己的生機,卻是生生斬斷了幾個女兒本就坎坷的活路了。 身上背著十余條人命的運河匪徒秦連彪的女兒,本就愁嫁。這會子再搭上個殺人犯的娘,家里頭常備耗子藥這不稀奇,誰家還沒個耗子出沒的,可敢草菅人命,拿耗子藥派這種用場,這就叫人心寒rou冷,避之唯恐不及了。 而且袁氏這一劑耗子藥下去,不僅僅害了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還害了娘家一門的女孩兒。短短幾個月光景,擺在明面上的,就已經黃了好幾個小姑娘的親事兒了。甚至于就連好些個已經出了門子的老姑奶奶小姑奶奶們,也跟著在婆家吃瓜落兒,婆婆、妯娌、姑子、丈夫,甚至于兒媳婦,動輒就要把袁氏拎出來空口白牙的說嘴,她們如今就連“耗子”兩字兒乃至同音的字兒,都絕不敢提的,有苦說不出。 大過年的,別處都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唯獨整條袁家巷從頭到尾就跟泡在黃連水里似的,哀嚎遍野,說不出的陰氣森森。 袁氏族人不可能天天過來周家灣指著袁氏的鼻子罵,就把袁大哥一家子當成了出氣筒,三不五時的就罵上門來,袁大哥一夜白頭,袁大嫂更是連大年初一都是躺在床上過來的。就連秦家也因著報官的舉動被袁氏族人掛在嘴邊,胳膊肘往外拐、見死不救、人面獸心……罵了又罵。 老舅公同老舅婆哪還里敢沾染袁氏的事兒的。 可想到秦家的難處,也是心疼大堂哥同左氏,老兩口還是咬牙應了下來。 不過也同秦連虎打開了天窗說亮話,他們只能盡力而為。 能夠盡力而為,就已然很好了,秦連虎再三道謝,其實也是唏噓不已的。 他直到這會子都沒弄明白,這一家子怎的會弄到如今這般地步的。 尤其紅棗,在他印象里,是個很活潑討喜的小丫頭。雖說這些年因著孩子大了,又到底是女孩子,他也瑣事日多,接觸的少了,卻也沒聽說過這孩子有甚的問題。 可怎的會走錯這樣一大步……以后可該怎的辦! 饒是秦連虎大事兒從不含糊,遇到這樣的事兒,也是一摸兩只腳。 又不免慶幸,幸好自家姑娘心里有疙瘩的辰光,除了娘老子,身邊還有兄弟姐妹,尤其meimei們寸步不離的陪伴著,否則說不得就要在心里腐爛成蛆了…… 丁香心里頭確實有個疙瘩。 抑或這樣說,其實因著紅棗身上發生的一系列的變故,她心里頭一直都疙疙瘩瘩的不平順。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生根,又橫刺里冒出這么一樁事兒,催出芽來,讓她一下子陷入了痛苦、失望、自責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她不知道要怎的去面對紅棗,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 在她內心深處,她是絕不認同袁氏替紅棗頂罪的。 這不是傳奇話本里的掌故,秦瓊替程咬金頂罪,為兄弟兩肋插刀,還會被贊一聲義氣。 天理昭昭不可誣,現實社會中,是誰犯下的錯,誰就該認,改惡從善,洗心革面才是真,就算是親母女,也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來開脫罪責。 若她不知道這里頭的內情還則罷了,可事情就是這樣巧,她是眼睜睜地看著愛娘倒下的,奔過去時又親耳聽到紅棗說藥是她下的,袁氏捂了嘴不敢出聲,提著一口氣一巴掌差點扇在她臉上,又到底伸手摟了她,想都沒想就要把她塞進屋去。丁香不肯走,聲兒壓得低低的,直到這時候才有眼淚從眼角落下來:“過不去了,這一回,我就是過不去了,我會給她賠命的……” 丁香直到現在都不知道紅棗究竟為甚的過不去,也不敢想她是不是就是想賠命!她只知道袁氏不知哪來那樣大的力氣,徑直把紅棗拖進屋,隨著鄉鄰們很快就把院門堵的水泄不通的,袁氏出來了,只有她一人,卻就此頂下了紅棗犯下的人命官司…… 丁香直到現在都不知道她是怎樣回來的,可只要一想到當時紅棗同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