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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出門”的,新進門方才十來天的何氏不免一頭的霧水。 坐在她對面的錢氏留意到了她眼底的一抹狐疑,就微微笑著解釋給她聽:“明年開春,長輩們要奉了祖父祖母往雄州老家祭祀去……” 實際上按著秦家兄弟在這事兒上展現出來的急性子,幾次三番論起這事兒的辰光,都是恨不得左氏出了月子,最晚進門的何氏滿月之后,就當即啟程前往雄州的。 只不過以家里目前的景況來看,是絕對不可能由著他們闔家老少四五十口人嘩啦啦走的一個不剩的。 不說家里頭光是秦白芹、保嬰堂,就有里里外外一大攤子的事兒需要照管,也不說他們根本不可能鐵將軍把門,家里頭一個人都不留,更別說還有孩子們的事兒。 雖然那會子左氏還未生產,可不用想都能知道,他們是絕不可能帶著剛出月子的左氏同孩子上路的,也不可能讓大堂哥丟下剛剛生產的媳婦兒同剛剛出生的兒子,陪著他們前往雄州的。還有二堂哥二堂嫂這三對小兩口,新婚燕爾,頭一年新年,就算哪兒都不去,可娘家時一定要過去拜歲的…… 凡此種種,秦連虎同姚氏商議過后,就提出讓秦連熊杜氏領著兄弟妯娌們,奉秦老爹秦老娘去雄州祭拜,他們兩口子則留守家中,管家理事。 只秦連熊頭一個不同意:“大哥大嫂是長兄長嫂,若是不去,那我們的雄州之行,又有甚的意思!” 秦連豹、秦連龍同秦連鳳也堅決不同意。 只秦連龍同秦連鳳雖然也想主動請纓留下看家,可不免覺得自己兩口子或許撐不起家里頭的這一攤子事兒的,自然躊躇。而秦連豹倒是想都沒想就自薦看家,讓秦連虎姚氏兩口子奉著二老去雄州,至于心心念念想要出門的花椒,到辰光丟給秦老娘就行了。 都決定留下看家的兄弟妯娌四人不免推來讓去的,秦連熊卻還是不高興。他不愿意秦連虎姚氏留下,也不愿意撇下秦連豹羅氏兩口子。至于他自個兒,已經對雄州之行勢在必行了,甚至于這會子就已經在重新安排保嬰堂的人事兒,準備把自己從繁雜的瑣事中脫出來,自然沒打算留下。 思來想去,心念一動,忽的一個絕好的主意涌上心頭,索性他們兄弟妯娌俱都去,小丫頭們也都帶上,另外再帶上一串臭小子,至于那幾對小夫妻,只管留下看家就是了。 而且還洋洋得意的美其名曰:“他們總得自立門戶,正好借此機會歷練一番,豈不是一舉兩得。” 秦老爹秦老娘哭笑不得,可這個主意卻得到了秦連龍同秦連鳳的一致認同。 最后經過反復商榷,雖然秦連虎姚氏兄弟妯娌達成了共識,可秦老爹秦老娘卻仍舊不同意。 倒不是不同意將大堂哥大堂嫂這幾對小兩口留下頂門立戶,雖說秦連熊的理由有些牽強,可老兩口還是贊同的,這確實是個很好的能讓他們獨當一面的機會。不過這個新年,對左氏肚子里的孩子來說,不管是曾長孫還是曾長孫女,都是孩子出生后的頭一個新年,意義重大,對還未進門的三個孫媳婦而言,也是一樣的道理。 若是他們這一干長輩俱都不在家,這個新年必然不會圓滿,也沒有這個規矩。 所以在二老的堅持之下,秦連虎兄弟只得妥協,將動身的日子挪到明年開春。 不過雖說是開春,但秦連熊已經讓秦連豹看好吉日了,只要天氣晴好,水文條件優利,他們會在正月十八啟程走運河前往雄州。 被留下的大堂哥兄弟四個自然沒有意見,甚至于對于秦連熊所說的“歷練”還非常之興頭。而陸陸續續聽說了此事兒的左氏、孔氏、錢氏妯娌幾個,雖然不免羨慕,可既是長輩們的決定,就算羨慕,也只會放在心里。 至于其余一干小小子小丫頭們,秦連虎兄弟在商議過后,決定將他們分作兩撥,一撥會跟著他們同行,另一撥則會留在家中,幫著大堂哥一眾人管家理事兒。 如今看來,不出意外的話,花椒姐妹,芽兒姐妹、四堂哥五堂哥七堂哥同小八,還有羅冀文啟、小麥方慶,還有和尚小石頭,都會跟著同行。 而何氏初聞此事兒,雖然詫異,一來是沒想到自家的祖籍竟然遠在雄州,二來是沒想到自家竟想千里迢迢前往雄州去祭祀。這一來一回的,怕是得要一年光景的。至于羨慕,倒是不覺得。她年輕雖淺,卻已經隨著父母從南到北,又從北到南,走過許多地方了,比起行船走馬看遍風景,此時的她更喜歡安安穩穩的待在自己的小小院落里,看書寫字,蒔花弄草…… 左氏孔氏看著神色如常的何氏,都有些欽佩,姑嫂幾個談天說地,自然別有意趣。 只忽的外頭傳來炸了鍋般的喧嘩聲,而且一浪高過一浪,夾雜著凄厲的叫聲,簡直石破天驚,眾人皆是一愣,不知出了甚的事兒。 左氏下意識地抱了沉沉睡在她枕頭旁的兒子,花椒更是警覺,她再清楚不過了,自家高墻大院的,外頭再有甚的動靜,等閑也不可能傳進內院來的。 除非,是自家出事兒了。 心念一動,已是拔腿竄了出去,還不知所措的香葉想都沒想,緊隨其上。 郭氏相信花椒的判斷,站起身來,才看到驚愕萬分的左氏妯娌,趕忙安撫她們,讓她們陪著左氏不要出門,自個兒也跟了過來。 只花椒剛走到二門口,就見面色慘白的沈氏攬著失魂落魄的丁香走了過來。 花椒心頭一窒,趕忙上前握了丁香的手,觸手冰涼,頓時心急如焚,可語氣卻越發的和緩:“三姐,你這是怎的了?” 神色木然的丁香看到花椒,總算有了反應,卻是心頭一酸,“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眼淚更是大顆大顆的往下落,一把抱住花椒,嚎啕大哭了起來。 花椒心里針扎似的痛,趕忙緊緊抱住了她,甚的都不想再問了,只一心一意的抱著她、安撫她。 香葉急的圍著花椒丁香團團轉,跟在后頭的郭氏看著從未這樣大哭過的丁香更是急的跳腳,拉了沈氏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四嫂,這到底出甚的事兒了?” 除開上回家里頭鬧匪,郭氏還從未見過從來樂陶陶的沈氏,臉色這樣難看。 沈氏一腦子們的虛汗,握牢了郭氏的手,眼圈開始泛紅,嘴角翕翕,半晌才說出話兒來:“真是作孽,族嫂,族嫂給那女人喂了耗子藥了!” 郭氏張大了嘴巴,第一反應就是覺得自己或許太過心焦,以至于有些耳鳴了。否則族嫂袁氏怎的可能同耗子藥扯上干系的,何況那女人又是誰? 可就這一瞬的工夫,郭氏的后背心已經濕透了。 花椒更是頭都要炸了。 那個女人,她當然知道闔家口中的那個女人是誰,即便她已經很久沒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