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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辰光,秦連豹同秦連龍竟然捎上了二堂哥同三堂哥,讓下學回來的五堂哥悔的腸子都青了。 四堂哥更是耷拉了腦袋,撓頭道:“多捎一個又怎的了嘛,我又不占地兒。” 好在大堂哥一行啟程離家后的第一封書信送達了。 不過與其說是“封”,不如說是“包”的,滿滿一大包的書信,連時常給秦家送信的民信局的青衣小伙計都問了句“府上大少爺”。 闔家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 “都寫了甚的?快讀給我聽聽!”秦老娘迫不及待地催著花椒姐妹念信給她聽。 這在老人家來說,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丁香同香葉都有些稀奇,花椒卻是有些知道秦老娘這般擔心的緣由的,一目十行,先告訴老人家:“大嫂不暈船,天氣雖熱,可船上卻還涼爽,也不潮濕悶熱,雖然生活不大便當,但并沒有哪里不舒服,大嫂身邊的兩個jiejie也好好的,祖母別擔心。” 秦老娘聽著,就果然長舒了一口氣。又同花椒姐妹笑道:“菩薩保佑,你們大哥大嫂都是個有福氣的,不暈船,以后也就能夠一道出門游歷了。” 花椒捏著信,一臉欽佩的望著秦老娘。 饒是前世,像秦老娘這樣開明的老人都是少見的。 丁香更是東張西望了一番,不見姚氏的人影,才依偎在秦老娘身邊耳語道:“祖母,要是我以后也能有您這樣的太婆婆就好了!” 并不是玩笑,丁香一臉的認真,打心里真是這樣想的。 秦老娘不免哭笑不得。 可想到家里頭這幾個孩子的姻緣,尤其還有隔壁石榴姐妹的終身,心里自然不會痛快的。 摟著丁香長長地透了一口氣,不免有些走神。 花椒見秦老娘說了幾句話,就有些精神不濟,擔心是不是天氣太熱了,惹得老人家不舒服,就同丁香一道扶著她靠坐在了床頭,倒了溫白水給她喝,又給她念信排解…… 夜里頭洗漱過后,才有工夫看大堂哥專門寫給她的信,還有大嫂左氏寫給她們姐妹的書信。 大堂哥的書信一如往年,事無巨細的同花椒描述著一路的見聞。 只有一樁事兒,一個字兒都沒同秦老爹秦老娘透,告訴花椒,他們啟程的第二天,在夜宿臨津渡口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方家的故舊從京城回來,方案首帶他去拜會,這才知道就這兩天的事體,新安府方才履新的知府大人正帶著典史、千總,又募集鄉勇數百人,大動乾坤的剿滅運河上的水匪。不過雖然運河兩岸風聲鶴唳,卻比往常來的安全,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只饒是如此,他們還是沒敢輕易上路。當即給方大老爺來信,疏通關節后,方才上路,所以這封信其實是在隔壁的臨津渡口送來的。也就是說,七八天過去了,可大堂哥他們方才走出百余里路…… 花椒沒想到大堂哥也已是知道這個消息了,不禁苦笑。 略一思量,提筆給大堂哥回信,將家里頭最近發生的一連串的事體同他著重說道了一番。 這其中包括了秦連彪闖下的紕漏,袁氏的屢次算計,還有石榴紅棗姐妹的無力…… 還告訴他,二堂哥三堂哥已經跟著秦連豹還有秦連龍出門了,將直奔新安府,說不得回信送達時,他們已經在運河上碰面了。 待她將回信重新捋了一遍,裝進信封后,已是夜深,可到底還是沒能忍住,打開了左氏寫給她們姐妹的書信。 說是書信,卻簡直就跟本書似的,厚厚的一沓。 而且不像書信,簡直就是日志的,記載著幾天來她每天的心情。 不得不說,左氏到底書香門第的出身,文筆相當清雅,而且不比大堂哥素來描繪景物時的寓情于景、情景交融,左氏更加注重表現人的主觀感受,很容易就讓花椒身臨其境了。 原本打算看個大概,解解饞就擱下的,結果又一個沒忍住,花椒偷偷摸摸熬到后半夜,才意猶未盡地看完了左氏的日志。 收好裝訂妥當的書信,花椒打定主意,明兒就開始謄錄,說不得集結成冊之后,還能同大堂哥的游記擺在一道,收進自家的藏書樓。 只一大清早,花椒遮遮掩掩的捂著眼臉從自己屋里出來時,就迎面撞上了六哥似笑非笑的眼神。 花椒一個激靈,自個兒就先心虛起來了,討好的沖六哥笑。 上前挽了他的胳膊。 六哥就笑著拽了拽花椒為了睡覺方便而綁的松松垮垮的麻花辮,又指著她眼臉下的烏青,同她道:“下不為例!你還小,睡不足,仔細長不高。” 花椒瞪圓了眼睛,又眨了眨:“那這樣說來,哥哥也很晚才睡嘍!” 又踮著腳細看他的眼睛。 不比花椒的心虛,六哥理直氣壯地點頭:“做完功課,我又給大哥回了一封信,因此晚了些。” 花椒一愣,自己也是這樣啊,有甚的可心虛的。 不過還沒想明白,羅冀已是遞了熱氣騰騰的手巾過來給花椒:“椒椒敷一敷眼睛吧!” 看著羅冀清亮的眼睛,不知怎的,花椒更加心虛了,點頭接過手巾,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卻顧不上這些,乖乖地熱敷。 倒是六哥,留意到了羅冀通紅的雙手,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 花椒不知道大堂哥同左氏花了幾天的工夫來寫信,反正他們按著大堂哥囑咐的地址將信寄出去,已是三天之后的事體了。 秦連鳳親自跑了趟民信局,只這前腳剛走,就有民信局的小伙計登了門。 送來一封信,署名收信人寫的是秦連豹,書信來自京口,寄信人正是那位同秦連豹一直有著書信來往的那位清客,還是加急的信件。 偏偏秦連豹不在家,羅氏只得把這一封捻起來薄的似乎只有一頁紙的書信遞到秦老爹面前。 秦老爹想了想,還是打開了信封,也是幸好打開了,這才知道那位清客加急是為了給秦連豹報信,三槐堂王氏有族人找回家來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示警 “不能又是仙人跳吧!” 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緣故。 自打出了事關羅氏的那一場鬧劇后,方慶如今對于這般所謂認親的戲碼是尤為敏感,更是尤其鄙夷的。 為了銀子,那些個歹人可真沒甚的做不出來的。 就是往后聽說有人愿意給人當孫子,他也肯定不會覺得稀罕的。 說起來這個年紀的小小子,原本自是喜歡背著長輩翻閱一些個話本的。可方慶自打心里頭種下了這么一根刺兒后,日后但凡看到相類似的情節,只覺得大倒胃口,興味索然,也就再沒有看下去的**了。 還不止一次的抱怨,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這銅子兒未免也太好賺了些。 這會子忽的又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