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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再加上兩年前剛才置辦下來的一個三百多畝的田莊外,按著姚氏的意思,還想替長子長媳在蓮溪城里置間院子。 先說說那田莊,其實那一整片田莊,外加山頭,算下來是有三千兩百多畝的規模的。雖然并不在重坦,可在蓮溪境內想要置辦這樣的田莊,也絕不是甚的容易的事體。 十年難遇的機會,卻是因著有蓮溪的大戶人家分產不均,索性變賣產業,大伙兒拿錢。 因著這等本末倒置的敗家子行徑,才叫秦家人大大的撿了一個漏。不過這里頭還有李巡檢的鼎力相助在,要不是有李巡檢幾番奔波,李家怕是根本爭不過人家本鎮的姻親故舊的。 當然,這里頭也是秦家能一口氣掏出一萬八千余兩現銀的緣故。 買下來后,索性重新丈量四至,家里頭五個房頭,均分了一千余畝的田地同兩千畝的山頭。 使人收拾的時候,秦連虎又特地讓人將分得的田地山頭均分成了背對背的兩個田莊,如今收拾了一年多,已經有了兩分模樣了。 這回送給小兩口的私產,就是其中的一份。 而這田莊實在是機緣湊巧,可姚氏想在蓮溪置辦院子一事兒,確實不甚容易的。 畢竟地段稍遜的,姚氏看不上,可地段出色一些的,姚氏買能買得起,可等閑卻沒有人家想要變賣的。只能托了方良,又請秦連熊托了相熟的一眾幫閑們,幫著多方打聽了。 倒是沒想到,這會子已經有了眉目了…… 而袁太太聽了方大老爺這席話,臉上不免紅紅白白的。 或是因著方大老爺太過豁達的緣故,袁太太卻是打心里豁達不起來的。 雖說弟媳、姑子們在她面前從來事事以她為先,可看著她們因著丈夫的緣故,從著丈夫的品級,稱誥稱敕的,她這心里頭如何能好受的起來的。 何況這樣的表面文章誰不會做,若是她得了天大的好處,再怎么卑躬屈膝,可不是應當應分的事體么! 一心督促長子念書,也不過是指望不上丈夫了,只能倚仗兒子,有一天也能同她們并肩,出一口惡氣。 沒想到旁人自是罷了,就連她肚子里爬出來的兒子都不聽她的管教,非要同那閭巷寒門的子弟相來往。 她責怪兩句,他還要替人家分辨,說人家是“真男兒”! 聽聽這話,她竟不知道這世上竟還有“假”的男兒一說的。 至于這樁叫她根本說不出名目來的婚事,她是心知肚明的,其實老太太原本想給秦家那寒生說和的是二房九老爺家的長女。 九太太過來同她打聽,她自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 那秦家,既不是甚的落魄的士族,也不是甚的經營世代的鄉紳,其實就是個閭巷寒門的泥腿子出身,直到如今腳上的爛泥還不曾洗干凈呢! 要不是靠著一味秦白芹,能給老太太當牛做馬的,又祖墳冒青煙,出了個舉人,十輩子也高攀不上他們這樣的門第的。 何況她平生最為嫌惡的就是這樣所謂暴發乍貴的人家,眼界只有芝麻大,可偏偏自家的銅子兒都能看得比旁人家的銀錠大。 橫行鄉里,混充老爺的,素來都是這樣的人。 從不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的道理,守著幾個死錢,就神氣活現的,一會兒收養孤兒了,一會兒又弄個保嬰堂了,就怕顯不出他們家來似的,真是好笑死個人了…… 事實就是如此。 雖說這世上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可她從來眼里頭不揉沙子,自是干不出坑害人家姑娘的事體的。 好在那九太太還算是個知道好歹的,轉身就婉言謝絕了這樁婚事。 卻沒想到老太太仍不死心,轉身又惦記起了那左家姑娘來。 而那左家四房,難怪一年年衰敗,行事兒竟是半點不用腦子的。也不細想想,這得鬧出多大的笑話來,竟任由老太太老糊涂了瞎胡鬧。 更沒想到的是,自家老爺還高高興興的陪著老太太瞎胡鬧,彩衣娛親到竟要給這家人做大媒。 她如何不氣的。 可還有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秦家在這樣的大事上都敢充大尾巴狼,都能信口胡說。這樣的話,也就只能糊弄糊弄自家老爺這樣甚事兒都不在意的人了。 光是聘金就要兩千兩銀子,再加上婚禮的費用,還有甚的私產,尤其還要在蓮溪買院子! 這筆賬算下來,少說也得五千兩銀子。 且不說這秦家闔家兜底拿不拿得出五千兩銀子來,只說蓮溪的院子又豈是好買的! 說起大話來跟不要錢似的,可最后沒臉的可不是那不要臉面的人家,而是自家! 誰叫這樁婚事是自家保成的,自家老爺更是大媒呢! 袁太太氣到血崩心,一來二去的,待到小定那天,索性推說頭昏,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免得去左家丟人現眼。 可左家卻是另一番光景的。 農歷九月,正是秋高氣爽、天高云淡的好時節。 左家姑娘同meimei坐臥起居的窄小的后罩房內雖然沒有桂花樹,卻特地用盆栽的菊花累成了花山。 一眼望過去,蔚為奇觀。 花椒同jiejie們俱是贊不絕口的,后來才知道,原來不但這花山是左家姑娘親自領著丫鬟們累成的,就連這菊花都是左家姑娘手把手的養護的。 而當下,叫女家一眾姻親贊不絕口的,自是秦家過來的定禮。 因著秦連鳳當年的婚事事從權宜,并沒有特別講求三書六禮的緣故,所以認真說來,秦家已經有十多年沒有按著世俗規矩娶過媳婦兒了。 如今這世道,娶媳婦是個甚的例,自是不大知情的。 可好在眼前就有現成的例子,姚氏同秦連虎在置辦聘禮的時候,索性按著李家的規格走。 一應首飾衣料、茶酒茶食,都被擺在了簇新的紅漆金邊的抬盒中,相當體面。 尤其裝各色茶食所用的點心匣子,還是錢運仁特地讓鋪子里的掌柜的給秦家新設計的四合如意的式樣。 左家姑娘一家自然覺得面上十分有光,一些個姻親故舊自然也替左家姑娘感到高興。 再沒有甚的比夫家的看重更給閨閣女兒長臉的了,倒是沒有想到秦家雖然家世不顯,卻還薄有家底。 僅僅是這小定的排場,就已經把左家姑娘上頭的好些個堂姐都給比下去了。 可更多的女眷們,尤其是左家內外房頭的一干太太奶奶們,卻是在底下眼神亂飛的。 原還玩笑,還當甚的好親好眷呢! 想想方家偌大的名聲,方老太太又是個世人皆知愛惜羽毛的,就是姻親故舊求上門去,都怕壞了自個兒的聲名,從不肯理會。 沒想到這老太太,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給四房保了這么一樁婚,他們左家如今可是在蓮溪世家